双方已然消耗,长久的打斗无论是罗莲还是守护王书的蒙面人皆已经吃不消。
二人试探着后退,保持安全的距离暂且收手。
“如今我们身后的皇宫叛乱,你究竟为何人办事?”罗莲未见过这人。她早就对王书府上的人了如指掌,所以断定突然出现的这眼前人绝不是王府中人。
蒙面人大喘着气息尽快调整呼吸,他想要回复些体力,所以趁着女人与自己对话时候静默调整。
见男人不予,罗莲再次出击。看穿男人快要达到尽头,罗莲乘胜追击。
不再纠结他究竟为何如此护着王书,但问过没有结果,罗莲也就释怀:
“不重要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去死。”
全力上前,冲蒙面的男人。
男人只顾得防守后退,却忘了护住自己的伪装。
蒙面的纱布被划破掉落在地面,男人平平无奇的粗糙的脸陌生至极。
从未见过的面孔,沈安不再纠结于对方身份。
剑从空中落,趁着男人慌乱手脚在遮掩面孔时候全力而下。一剑斩男人头颅,二刺向男人身后王书心脏。
她下手果断,全力一击,所以对立面二人必死无疑。
血染尽这突出的拐角地方,此次来赴杀罗莲手持之剑是罗赢死之前常用的一柄。
一脚踢开挡在自己前面碍事的男人,她走到王书身死的地方站立而藐视着向下审视。
尸体还在流血,七窍而破,炸裂亡魂。
“死得好,死得好。”
咬牙切齿说出这几字,罗莲静默站在角落许久。
风也经过,女人忽然抬头。
默默的看过四周墙壁,她往高处抛弃手中血染尽的利剑。
剑插入严丝合缝的石墙上,距离地面有将近三米之高。
女人双手扶起早已咽气的大人,解开腰上白绫系在男人脖子。
双手用力的拉扯,死透的男人身体再次遭受迫害。
血丝横染女人眼眸。嘴角的鲜血是恨,是牙齿挤压时候流出。从白皙的皮肤干裂红透的嘴角流出,她终于大仇得报。
手握着白绫尽头,王书被拖拽在地。女人全力抛出白绫,男人尸体被悬挂在后宫墙上。
以此作为结束,带着此刻的愤怒,罗莲敞开的衣襟赤手空拳前往皇宫里面。
夹杂着仇恨才能迸发全部的气焰,周围官兵打斗,有几人试图涌上来在这慌乱中刺杀游走在皇宫内看似疯癫的女人。
可靠近的皆死了,没人能够进得了罗莲的身。
站在大殿外,女人俯下身子捡起死掉的侍卫的兵器冲向普通士兵无法靠近的战场。
付远一人抵挡三人频繁的进攻,罗莲上前相助。
翟玉清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后悔自己站队太早。但容不得后悔,现在改变立场已然来不及。
在城中数日罗莲从来没有主动暴露过自己的身手。锵锋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玉榜本尊与玉榜之后合手,岂是随便几个朝臣能轻易应付。
可惜付远与罗莲能够支撑,殿下的侍卫却无法再抵挡。
锵锋的精兵即将攻破防御冲上大殿台阶直逼大殿上君王。
大监见状,调整心绪费心力气起身,纵身而下。
以花甲之身只身割裂出战场。站在台阶半中央,自上面是付远与锵锋几人,自其下面是千万兵的对抗。
无拂尘,大监赤手空拳当下万般冷兵器。
[此刻少年几人去了何处?]
[王书身死,王府异动。]
少年几人返回坐落在最繁华街巷中的王府附近蹲守,眼见从府内走出的几位穿着相似的女人各个手持剑器准备离开。
在前带头的是李卫。
“他还真是奇怪,分明知道王书不是什么好人却还要为他而战?”在角落,詹一禾低声同众人言。
原先在詹一禾身子前面挡着,听闻少女的话便转了身:
“江湖人讲究一个义字当头,但不否认有些人为了所谓‘义’而抛弃真理。他们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但往往会被心里已然跑偏的底线拉扯,最后脱离真正的道义。”
冯明点头:
“说直白一点,他们不愿意背负一个‘背叛’和‘倒戈’的难听罪名。”
随后,众人又再次将视线回归到王府门前。
只见李卫站在最前带领,看口型在说:
“大人许久未归,皇城已起内乱。此番凶多吉少,务必将大人给完完整整带回来。”
说完这话自己也不信,但鬼使神差还是将这话说完。
要离开时候,秦礼所派来在周围围守的人现身。
几盏暗器袭来,李卫拦截下将之击落。
冷兵器落地,周围伪装成百姓的杀手现身。
“我就说怎么现在这个情况还有百姓在街上游走,果然不简单啊!“
江亭在角落里默默吃惊,眼看见所有百姓将身上臃肿的服饰脱去,裸出一件修身的束身盔甲。
在一旁观战,几人已然习惯了这个躲藏点。
杀手袭击,众女子出手防御。
江亭同詹一禾一边观战一边议论:
“看这个架势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败。”
詹一禾点头:
“是啊,这些杀手有模有样的,说不定真是高手。”
话音刚落,众人皆败。
没有一人还能站起身来扛,秦礼派来的人马皆被王府的美人打趴。
“不……不是吧。”现在脸上的无语,江亭詹一禾一瞬间不知如何用语言形容当前场面。
王府侍卫却将目光看向众人躲藏的方向。
“既然来了何必再躲呢。”
“发现我们了。”沈安平静的转头说出这话。
“走吧。”风折柳点头,随后一把拉上詹一禾的手腕现身。
李卫看见几人,感到吃惊:
“怎么会是你们?”
风折柳松开詹一禾手腕,将少女拽到自己身后。只身上前一步同李卫言说:
“先前那一相遇没有动手,今日不得不。”
“你们为何阻拦?”李卫不愿面对眼前几位,因为很轻易能察觉自己绝非眼前人对手,“我们无冤无仇。”
“自然无仇,只要你们乖乖呆着,不离开王府,我们不会出手。”
李卫本想要妥协。
奈何一人不服。
莫凌的手中剑掷出,冲风折柳的腹部冲去。
风折柳抬手,悟虚祭挡在自己胸口前,将莫凌全力抛出的佩剑抵挡。
佩剑落在地面。
眼看着少年如此轻易,莫凌心里失去底气。
她终于明白为何李卫会有妥协认怂之意。
她收敛,离开风折柳的视线,回到李卫的身后面。
风折柳轻而一笑,又重新将手耷拉回大腿边,重新握起身后少女的手腕。
“既然如此,各位府里请吧。”
太过淡定惹的人心慌,李卫无所作为,在其身后旁的漂亮女人也不再嚣张。
就此能被几人轻易控制住的局面。
如今城门的战乱被平息,王府想要闹事的也皆被制止。
当下处于劣势的,仅有皇宫。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分明快要崩盘,秦礼还能屁股不离开位置坐的住。
小君王抬起头,看向远处。
银甲兵覆盖大地而来,原本躁乱的场面被精良的部队兵压阵。
银甲兵随即冲破外围杂兵,向大监身两边靠拢。
如城墙一般抵挡在大殿前。
锵锋的兵想要冲破,却丝毫再占不到半点便宜。
他意识到秦礼的手段,只能拼尽全力破开付远和罗莲的抵挡,刺杀秦礼是当下唯一的突破口。
秦礼等待想等的人。
终于起身来,手背到身后握住皇位上横着的剑。重剑在手中绕几个弯,最后抵在地面。
他顺势起身,握剑上前。
死守大殿正门。其实敌人完全在罗莲与付远的控制范围之内,但再次后撤拉开战场时候,他二人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强大力量。
二人默契的靠边,让开中间的道儿来。
在左右守卫,二人收了手中兵器,让秦礼正面面对造反的三人。
但以一敌三并不算困难,毕竟他自始至终都在旁观,而大监和付远,甚至刚才赶来协助的罗莲几乎消耗掉三人全部的气力。
银甲兵全面包围,造反之人皆被控制。
秦礼没有立刻绝杀,站在三人面前赤裸对视:
“你我也算君臣一场,你的心思朕明白,隐藏这久也累了吧。”
“陛下,我还称您一声陛下,”锵锋也收手,似乎看到结局,“看来大局已定,你的人围了我的人。”
秦礼不屑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他从没有像这样面对过自己的臣子:
“这个结局朕从没有质疑,无论今天站在这儿造反的是何人都会被平息。”
锵锋一眼向死:
“是因为这些银甲兵。”
“不,”秦礼摇摇头,手中剑握紧些,“因为人心和天命。你不得民心又有辱天命。”
“可笑,这天下本不该是你的,何来天命,何来……”
厚重的剑砸在锵锋脖颈,站在他面前的曾经的和往后数十年的一国之君。
血染大殿。
“别做跳梁小丑,你以为自己是忠臣,可朝廷已改,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朝廷。”这话秦礼并非说给自己,更不是眼前断了头颅的已死之人。
秦礼转头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另外两位叛变臣。
知道君王的目光在自己,卜氏敦没有选择受辱的活或者被人杀死。
松开手里握着的流星锤。这兵器砸在地上的时候男人也咬舌自尽。
连死去也要尊严,最后的一丝残存幻念让他直接砸在地,膝盖没有跪下。
秦礼的余光看见:
“看来叛乱的人已经俯首,这场战争就此平息。”
银甲兵统领带领的兵马精锐,队伍无论在何处永远有序。
席卷而来又带兵马离去,银甲兵忙碌恢复当下皇城原本的秩序。秦礼目睹全过程,又招手派人来将选择当下沉默的翟玉清带走。
随后,君王提剑离开。
留下最后一句话:
“二位,朕出宫去寻一些朋友,这儿就给你们。”
“放心吧陛下。”
“是,”罗莲也应下,选择帮助秦礼,“请陛下放心。”
等秦礼离开,付远对身边这不算朝臣的女人很是好奇。
“我和罗赢是朋友,你的个性不似罗赢。”
开口连父亲这二字都不愿提,罗莲言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父亲他没有胆量。若不是天赋和运气恐怕玉榜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说话还挺直接。”自己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被故友的女儿挂在嘴边又丝毫不在意,付远看不穿这一对父女的关系。
便扯开话题:
“你从何处来?”
罗莲被这问题刺激:
“您说的是……”
“我的意思是,你在赶来之前去了哪儿?看起来风尘仆仆受了许多难。可以你的身手,不该那样狼狈。”
说是狼狈更不若说成暴怒。
罗莲表面上已经没有心结,得意中还不乏夹扎着挑衅的语气同付远坦白:
“刚才去杀了个人。”
“谁?”只是顺口提问。
“王书。”
“什么!你说谁?”声音破裂,嗓音沙哑。付远一把抓住女人质问方才的言论。
罗莲也没想过为何付远会如此大反应。在看到付远几乎失控的时候开口试图解释:
“我杀他陛下知道,他涉及私盐本就该死。”
察觉自己的唐突,付远收手。
又问:
“可为何偏偏是你去动手?”
罗莲回答:
“他凌辱我母亲,你说我为何杀他!”
付远原本脸上的吃惊和惶恐暂且压制。机械的点头,他没有再表达任何观点。
这一切被罗莲看在眼里。
付远目光躲避,但她似乎总是在注意着这个男人。
后宫还算平静,战争并没有波及到这儿。
硝烟出现的第一时刻,君王妃子将付初识带离皇宫纷扰地段,暂且在后宫中躲避战火。
后宫被守卫护住,厮杀没有蔓延至后宫里面。
江水一路打听,顺着宫内人的指引前往后宫寻找姑娘。
战场已然平息,侍卫皆身受重伤难愈。见有身上不染尘土的中年男人缓缓走来,守卫之人艰难起身:
“闲杂人等不得进!”
后宫不许男子入内。
江水没有纠缠,做转身状。
见男人离开,侍卫再次松懈下来疼痛难耐的身体,倚靠在后面墙壁,手艰难的支撑住狼狈的自己。
江水忽然停下,没有硬闯,而是从高耸墙面上翻越而入,直接进入后宫。
身手之迅速没有侍卫察觉。直到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但身心俱伤的守卫早已来不及去阻拦武功高强外露的男人。
后宫被鲜花环绕,路径很符合城中不布局。
错综无序,极为复杂。
想在这儿寻人可不是容易事。
在战乱之中,所有人都想要自保。各宫妃子无人外出,所有后花园异常平静。
原先巡守的侍卫也不见踪迹,或许是已经被调走处理战乱后事宜。
江水一人无厘头的游走。
“大人在找什么?”
从身后,一女人的声音传进耳。
江水早就发现躲在自己身后的女人,等她现身后便转了身。
见青绿色眼眸的姑娘站在不远花丛边上冲自己招手,一副无惧天地的模样好生嚣张。
一袭素白衣裳,上下打量几眼也就到自己胸口的身个子,江水好奇:
“你知道赵……付初识在哪里吗?”
没有多问姑娘身份,他此刻更着急的是付初识的安危。
小姑娘豆蔻年华,洋溢着青春的笑脸看着江水点点头:
“她在丽妃那儿,我也方才从那儿出来。”
“丽妃?”江水不知,“那你能带我去否?”
“可以。”小姑娘点头向前。她并不害怕江水的冷脸,一把拉住江水没握剑的那只手比便要往南面去,“丽妃娘娘住的偏僻,您可得跟好我,别跟丢啦!”
“好。”江水强硬的挤出一个笑,吃惊于眼前人的冷静和热情。被女孩儿感化,他轻点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