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又瘦弱的身影站在靠近城门口的位置鬼祟的盯梢。
不知这平常的场面,女人究竟在观察些什么。
混杂在人群中,二人保持低调。
免得惹了罗莲吸引,詹一禾同翟玉清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不断的在街上来回,像平常百姓一般混在街巷中。
翟玉清有些露怯,同詹一禾并肩而行时候余光看着罗莲的背影开始发慌。
詹一禾迷惑的转头,明知故问道:
“将军怎么还不动手呢?一只跟着我作甚?我可打不赢罗姑娘哈。”
“但……”翟玉清长吸一口气,“我酝酿酝酿……”
早已猜到男人这般德行,詹一禾转头离开,走远些男人身边。
本想再跟上,奈何少女背影决绝。
不再不识好歹,翟玉清无路可选。
冒然冲向前,抽出藏在伞兵中的短剑。将伞勾到自己身后面系带里,双手握紧短剑冲击背对着自己面朝城门口的女人背影去。
微微侧过头,罗莲察觉耳边间瞬间紧凑的风声。
男人剑来,罗莲转身退避着躲开。
“何人!”
饶手拔出手中剑,罗莲于街上拔剑。
若是说男人的刺杀来的突然让百姓没来得及反应,那罗莲退避之后防身所出剑鞘之剑就明晃晃的摆在百姓们面前。
见自己的全力冲击却未能得手,以防被罗莲反杀,男人赶忙后撤回退,重新抽出被自己背到腰背后面的伞作为抵挡。
二人对峙,百姓瞬间退避躲闪。
二人知分寸,知晓秦礼不会允许任何人当街伤害百姓半分,所以当街上无人之后才能动手。
之间,罗莲惊愕眼前男人行为:
“为何行刺!”
不敢直说,翟玉清口气倒是不小:
“因为该死。”
詹一禾早就跟着方才逃离的百姓一同离开,按照昨夜江水偷偷潜入自己庭院之内时候的嘱托,自己不该出现在这条街。
街上已经无百姓。
城门口守城士兵见状,赶忙前去宫里报信,剩下的皆谨慎提防。
无人靠近,无人知晓此刻局面。
翟玉清不愿再拖延,只能赶在报信之人回来之前解决掉眼前女人才能恢复名誉,便出剑。
一柄有小臂长的短剑于右手,撑开的伞在左手紧紧挡住自己半个身躯。
方才一击没能得逞,他心里知晓自己几乎没有胜算。
男人几次袭击,刀刀用尽全力。
罗莲次次躲避,招招能回避。
但也有些吃力,她不明白为何男人会对自己动手。
直到一剑次来,这刀尖擦过脖颈时候罗莲昂头躲开,但未曾想男人左手中伞面生出暗器,这暗器刀片划伤了她的侧脸。
是下死手!
罗莲轻触碰自己被划破的仍在流血的脸颊后准备反击。
二人缠斗之间,罗莲只是再拖延。
翟玉清拼死要杀眼前人。若是想要洗清自己罪过,只能拼死刺杀。
见状,罗莲放弃僵持,见男人对自己的伤害已然产生威胁,她不得不全力出手。
周围列阵提防的守城官兵皆被女人内力锋芒逼退,如沈安所说没有区别,内力扩张汹涌,架势大开大合。
暗中观察的蒙面女人意识到这罗莲已然要动杀心。这蒙面女人已然看透,只要罗莲出手,在她对立面的对手必死无疑。
死不死对蒙面女人倒是无所谓,但届时侯,自己再出手便显得唐突了。
趁二人交手,趁罗莲内力交涌还未到达峰值,男人还可以勉强抵抗,在暗地里看这一切的蒙面女人现身,从最靠近城门口的房舍上面飞身下来,剑指着罗莲的胸口位置刺去。
自始至终竟然未察觉到半分这蒙面之人的气息,所以女人的突然行刺打得罗莲措手不及。
撇开眼前男人的纠缠,罗莲憋着气力的往一侧躲闪。
被掀翻在地的男人已经没有了持续再战斗的能力,而突然出现的蒙面女人竟然晃得一瞬间转了目标。
原本刺向心脏的剑猛然往上攻,斩下罗莲耳下面的秀发,将她的脖颈衣裳割裂。
整个肩膀露出,罗莲谨慎。
女人是快剑。
赶在罗莲出手之前再次行刺。
这一次是背部。当罗莲再次想要防守退避,这蒙着面的女人竟然再一次转换了目标,向罗莲的脖子衣裳再次割划。
气不打一处来,罗莲感觉被戏耍。
女人倒是不然,身手极为快。
这蒙面人身手迅速到世间没有几人能来得及应付。而不巧,罗莲的剑势所擅长的大开大合之重剑,没有提前设防更是难以应对。
往城门外方向纵身逃脱,蒙面女人欲擦过罗莲的身边逃出城去。
交错的一瞬间,这蒙面人回眸确认罗莲已经彻底暴露在外的后背肌肤。
一只印记不算明显,但隐约可见。
蒙面女人行的速度极快,斗笠被风吹的颤抖,有一瞬间险些暴露了自己的容颜。
措手不及之间,罗莲转头,方巧与同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对上了目光。
于是随手拉扯着轻纱斗笠,好在斗笠之下仍旧还有一片黑纱遮盖着下半张脸。蒙面女人往城门外方向纵身逃脱,欲擦过罗莲的身边逃出城去。
看不清楚脸,只是在斗笠飘动的一瞬间,看见女人得逞的笑脸。
交错的一瞬间,这蒙面人回眸确认罗莲已经彻底暴露在外的后背肌肤。
一只印记不算明显,但隐约可见。
就留下这一抹笑,女人逃过所有阻拦的官兵闯出城门。
无人再追,无人能追。
而此刻,已有将军带兵赶来……
罗莲见状,连忙收敛加攒的功力,尽全力克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赶忙整理衣裳,拉扯着被那女人划破的领口完全遮挡住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身体。
重兵赶来围了城门。
茶楼张大人匆匆从队伍最后面奔向前,处理这战场残局。
官兵安抚百姓,恢复市井气息。
张大人不知所措,只是被陛下派来却不知该向着谁。
于是只好打着圆场,从中调和。他言道:
“不知二位是不是有何误会!凡是都化解,何必刀剑相向啊……”
措这言语,张大人也不知当下局面。
而后不久,能判定之人匆匆赶到。
有一人只身驾马而来,官兵让道。
“翟玉清接旨,”所来之人是闻取城大监,“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定罪当诛。”
被罗莲伤的厉害,甚至接旨也无法起身来跪。听这话,翟玉清心理崩溃,身体难以招架:
“不是陛下命令吗!凭什么杀我!”
大监于马背上平静俯看翟玉清的将死之态:
“不巧,杀你才是陛下之令。”
想死个明白,男人骇然。
“理由呢!我何错之有!”
嘴里一口鲜血积攒。
大监倒是“仁义”,最后的应答一次男人的话:
“理由是翟将军一直怀恨在心,固为死的那二位好友报仇。只是行刺未果,但谋逆之罪罪加一等,罪当诛,可执行。”
话罢,有肩膀上扛着大刀执行斩首的壮汉走向前,停在大监所骑骏马一边。
男人瞪大了双眸,苦苦支撑着身体的胳膊肘终于卸了力气。
心里有想过这个结局,男人无奈笑着咽气。
“他死了。”那肩膀上扛着大刀,脸上存在刀痕,身上酒气缠绕的大汉一眼看穿。
“撤兵。”
大监令下,带军队离开。
留下不瞑目的男人死在冰冷的街口城门,有守城官兵前来处理这碍眼尸体。
就此一切结束。
“想不到一大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真是晦气。”
于书房内坐在,搬着板凳毫不客气的坐到秦礼的对面。詹一禾一手撑着书案,一手端着个杯水默默等待宫外面人来传这事情的最终结果。
秦礼批奏折,余光在少女。
“你在符可钦身边也是这般无礼吗。”
从未见过如此不守规矩的宫里贵人,秦礼心里好奇。
原本晃悠着茶杯的手忽然停下,目光也从手中杯移到坐在对面的君王的脸上。
詹一禾尴尬的抿了抿嘴巴,还没习惯君王应该高高在上的这一说法,在眼前人提醒后反应过来,连忙想着措辞解释。
看见下意识要站起身来行礼的姑娘,秦礼也被逗笑:
“不必多礼了,你已经很冒犯朕了。”
听这语气中也没有恶意,詹一禾点点头示意。随后便又坐了回去。
秦礼摇着头无奈一笑:
“这下朕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詹一禾眨巴着眼睛询问眼前人。
秦礼言道:
“能从后宫里跑出来的人怎么会没有点儿怪脾气呢。看你这样子,符可钦固然是困不住你的。”
分寸使然。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没有再追问对方更多彼此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长久的平静,詹一禾没再频繁开口打搅秦礼做事,默默坐在一边等着城门口的最终结果。
大监迈着她的小碎步匆匆来。
踏入御书房后抚着身子禀报:
“罗将军出手狠重,没得及行刑已然咽气。”
“好事,省了麻烦。”秦礼没有抬头,目光还停留在奏折上边。
“只是……”大监犹豫。
终于被吸引,秦礼抬眸:
“只是如何。”
大监神色游离,目光不断漂移向坐在君王身边的女孩儿。
詹一禾识相,也是终于明白大监为何不语。
“那我出去,你们聊。”詹一禾要回避。
秦礼抬手拉扯少女手腕:
“不用,无需回避。”
随后又松开束缚住少女手腕的手,伸出食指点站在台阶下的大监往下说。
大监便言:
“我们赶到时有一蒙面女人逃出了城,她曾对罗莲动手。”
“她伤了她?”詹一禾隐晦着追问,语言谨慎,不能暴露自己与那位蒙面女人相识的真相。
大监摇头:
“只是划破了罗将军衣口,并未伤其身。”
秦礼愤怒,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面:
“为何无人阻拦!”
“有的……那些守城将军试图拦过,但那人身手极快,连同罗将军也未能拦下她。”大监解释道,“不过她并未伤人,只是划破了罗将军衣口。见她没有战意,也便无人阻拦。”
解释的苍白,秦礼不理:
“我看并非是不拦,恐怕是在场的无人能拦?”
大监还在解释:
“等宫里的人去到那蒙面女子已然远去,仅仅靠着守城官兵……恐怕无法拦下。”
“无妨。”秦礼倒是无畏。
詹一禾紧皱着眉转头:
“不对吧,一个蒙着面的人从城中放肆离去,一城之君毫不在意?”
秦礼歪着脑袋轻笑:
“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深究没有益处。”
詹一禾现在脸上的吃惊,这一点她倒是没曾想到。
之后,秦礼转过身面向詹一禾:
“如今你已知晓结果,朕想要杀之人也已经解决,还有什么旁的事?”
这是要送客的节奏,詹一禾识相离开。
剩下大监与君王的书房内,二人沉默不语。
还在门口逗留的詹一禾知晓如是自己不离远了屋内的二人终究不会开口,便彻底离开。
等詹一禾走远,君王背手走下台阶,同大监言说:
“派人去调查那蒙面人来历,不得伤人,抓活口,问其来历。”
秦礼断定:
“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我朝官员,若置之不理,有辱我朝廷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