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俊俏女孩儿的侧脸,睫毛弯弯上翘。
食指破了点皮,女孩儿下意识啃咬着。
脑袋里思绪万千,她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
屋子里面的人笑着说:
“担心就去看看,朕又不会拦着。”
“我知道,但不是去送别吗,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手指从嘴唇上挪开,对于罗莲詹一禾不熟悉,但相熟的付远却在自己眼前被她杀死。
“人各有命,不想去就不去。”秦礼尊重少女的选择,也没有多加强求。
窗外侍卫守护,房间之内再次恢复平静。
秋风而来,树沙响。
一切近乎于无声,直到有人出现见其打破。
“陛下!”迈着急促的步子,但步伐很小。大监匆匆赶来,低着头看着脚下路。
趴在窗户上面往外看,正巧被詹一禾目睹下他的着急。
“怎么了?”詹一禾从窗户上挪开胳膊,转身看向书案之后被奏折遮挡住半个脑袋的君王。
突然停下,小君王也未见过大监这般失礼数。
于是放下手中奏折,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去,背手身后默默看着大监朝自己方向而来。
在大监离开自己视线之前,他走向门边,在紧闭着的门后面等待。
大监推门而入。
君王正入大监视线。
见到君王的面儿时候,原先忘记的分寸在此刻又皆回来。
行跪拜礼,等君王应允后起身所言:
“付家小姐中毒已深,方才……”
在后面事不关己的少女听到付初识的名字立刻警惕:
“你说初识她怎么了?”
又见大监在注意到自己在意后不敢往下说,于是催促着: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什么怕我听见不成?您快说啊!”
“是……”大监犹豫着看向君王,在得到认可之后直言,“传言入鬼魂的毒死相平静,方才来看,付家小姐怕是时日不多了。”
“什么!”詹一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监认真的说出这冰冷至极的话。
心里唯一迸出来的念头是自己此刻必须得在那女孩儿身边。
上前走去,站到与大监并肩的地方,看向这朝的君王。
女孩儿很是着急:
“我得走了!“
君王无情,上前一步看着少女的眼睛:
“你去能够做什么呢,你能救她吗?只能白白看着她死去不是吗。”
“我是不能救她!”这话扎在心里,詹一禾却来不及回答,“但我也不能留在这里多说废话!”
语气有些激烈,并不是责备和怒斥,人人皆可以看出她的慌乱。
所言君王自然不会怪罪,秦礼也看得穿她的心善。
女孩儿留下这话之后再也没有多说,在没有得到君王指示之前便匆匆跑走。
“这姑娘太无礼。”大监察言观色着秦礼的面部表情。
若是平日里,大监清楚这君王必然要生气发怒。奈何今日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年轻的人层出不穷尽,太乖的话也走不到朕的面前来。”
顺着来时路出去御书房庭院,一路上开阔,除了故意留下的园地划分成为类似于公园的地方,剩下的路皆笔直顺然,被一棵棵排列整齐,分布均匀的树木所指引,成为一条茂密而宽广,畅通且无阻的路。
路上大多铺有石子,石子圆润光滑,每一颗刻在地上的石头皆被人精心的打磨过。
伴有风的声音,但此时的风似乎没有女孩儿着急跑走时候裙摆留下的风急。
这一条径直的路足够开阔,有来往的婢女经过,也有侍卫巡逻。
路的两边,隔着不足一米的距离便有一棵古树像是战士一般保护着这里。
突然……
婢女皆已走远,那巡逻的侍卫也已经消失在视线。
从衬托这一条石子路的树之间,冲出来一群真正的侍卫。
“别乱动!再动杀了你!”一柄剑架在詹一禾的脖子上,持剑的这人声音显然有些紧张。
被迫停在,詹一禾紧急刹住脚步。
环顾四周无人,詹一禾只觉得莫名其妙:
“哪儿来的蠢货,还在皇宫里就敢跟我动手。”
“头儿,她骂我们!”角落里双手举着刀的小兵颤颤巍巍,身体不停的左右摇摆。看样子像是被抓来的壮丁,根本不似一个正规军。
那带队的头头似乎也不算聪明,手中剑始终没有离开少女的脖颈,只是小心的围着少女的身边转了一圈儿。
而架在詹一禾脖子上的那柄铁剑,既不敢挪开,也不敢太过靠近。
听见自己身边人声音,便强装着镇定的质问起来少女:“说,你方才是不是骂人呢!”
“听不出来吗。”詹一禾急着离开,又看见周围的蠢货将自己团团围了起来没地方可以逃走所以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让开,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可别妄想!”角落里那多嘴的小兵又一次鲁莽的开口,毫无顾忌的暴露了自己的背后真凶,“我家二……”
好在这一批鲁莽人中还有一个脑袋稍微灵活的。正巧在这鲁莽小兵身边,于是赶忙捂了他的嘴。
那个手握刀剑要挟詹一禾的人又结巴着说起来:
“要是不想受伤,我劝你别挣扎啊!要是真伤了你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詹一禾只觉得烦:“有事吗,有事让你二公主出来跟我谈。”
她直接拆穿,没有给周围持刀剑的众人留下半分的颜面。
“什……什么二公主!我们不知道!别瞎说!我警告你别瞎说啊!”
越是慌乱越是心虚。
詹一禾默默看着众人的自乱阵脚与苍白狡辩早就厌烦,但没办法脱身。
余光偏移向自己脖颈间的铁剑,于是故意往上贴近一点。
那持剑的人立刻站直,精神在这一瞬间再次聚焦。
“做甚!找死啊!”不是威胁,是有意的提醒看似冲动的少女。
见状,詹一禾会心一笑。
“既然不敢杀我,把我放了我保证不出卖你,也不是出卖你的身后之人。”
“身后之人?什么身后之人?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蠢还是你觉得我蠢。我又不是走在大街上被你们拦的。这皇宫里,二开口的称谓,又如此莽撞不知死活的作风。除了二公主秦清,那么我请问了,你觉得还有谁呢。”
再也不愿陪着周围愚蠢的“绑匪”接着演戏,詹一禾的语速着急,这番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直接拆穿令周围糊涂的众人始料未及。
詹一禾也不再浪费口齿功夫,也就在发现围住自己的众人确实是秦清手下又不敢贸然对自己出手,便直接往前大跨出一步,试图离开被包围的怪圈。
一直在角落里的那小兵再次鲁莽出手。
眼见着詹一禾肆无忌惮的离开,众人纷纷对视却不知是否要阻拦。
直到这人从背后袭了女孩儿的脑袋。
一柄未出鞘的剑从上空砸下来,正中詹一禾的后脑勺位置。
脑部遭受重击,一阵剧烈疼痛后倒地不起。
“搞什么啊!”原先持剑威胁女孩儿的那男人愣在原地,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在目睹有人冲动袭击了女孩儿之后则更是手足无措。
“头儿!二公主的意思是让咱带她走。”那冲动的小兵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手中那柄打晕了少女并且始终未出鞘的铁剑,一边不忘慌张的解释起来自己为何为之。
领头的男人惶恐失色:
“笨呐你!让咱带走她,又不是绑架!”
话罢,心里发慌。目光游离,视线偶然间落到手中已经出鞘的悬在空中好一会儿的铁剑上面。
与剑刃的“对视”,这男人心头一震,又识相的将其丢弃甩落在地。
急迫的蹲下,蹲在躺地不起的少女的身边。试探的伸出食指,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挪到膝盖前面昏迷不醒的女孩儿的鼻尖。
“死了没……若是死了咱们可怎么交差!”
打昏她的小兵频繁的眨巴着眼睛,声音也在听到有关生死的话语之后开始颤抖:
“不会吧,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吧……”
领头的男人少见的正经神色,屏息凝神感受少女的呼吸是否还存在。
于是说道:
“你看她细皮嫩肉,可不像能撑住一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