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前,扶着詹一禾的手臂肩膀将其带走。
有路过的侍卫见众人竟恭恭敬敬的微微俯首行礼。
几人带昏迷不醒的詹一禾光明正大的游走在皇宫中。
这队伍中,男人没有一个穿着盔甲或是宫中装扮。粗布加身,若不是因为衣裳足够干净,若单看材质,还当真让人以为是丐帮的几人。
在皇城中行走,即使穿着不似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但却对这儿极为熟悉。
领头的男人神色忧虑,不顾身后的同伴,失去灵魂一般一股脑往前行。
“头儿!头儿!”后面长相几乎没什么差别,个头与体型也几乎相似的几人中,有一位走上前来到领头男人的身边,也是慌忙,“咱们这样当真没问题吗?二公主的意思是……”
“这还用你说?”领头的男人瞬间停下脚步,双手叉在腰间,怒目圆睁的看着身后面赶上来的不识相的同伴,“二公主的意思是让我们请人家去,又不是抓!方才你们太鲁莽了!”
“头儿……”不敢高声语,但又不愿意忍气吞声,所以低声反抗。
“怎了!还有别的事?”
“不……可是方才先用剑威胁那姑娘的分明是你嘛……”
“啧!少废话!”领头的男人脸颊羞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停下后将手在自己的胡子上面摩擦,短暂的思考后同身后众人说:
“还是按照二公主的安排去办吧,城中南别院中有一处荒废的屋舍,咱们去南别院。”
出去皇宫往西边去,遇见拐角便转弯。路是越走越窄的,在走入第十三个转角之后顺着溪流水指引的方向径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出现一座被桂花所包围的院子——南别院。
别院出现在西面,面朝东。它在一片仍旧茂密呈绿的草地中。
溪流水将其围绕,然后从它的后面接着不停,流向远处,仍旧看不清楚尽头。
周围皆是草地,它被桂花树包围被桂花香气缠绕,静静立在那里。
是一片无人来的草地。
粗糙的男人小心的搀扶着女孩儿手臂,直到出来小路走近这一片草原才停下脚步。
两棵最长势茂盛的桂花树立在院子前面,众人等待,并没有直接进去院中。
两个婢女在前,漂亮姑娘跟随在后。
从院中走出来的三人,前面二人在出来庭院前停下,秦清只身而来。
见自己所派遣众人已然归来,但詹一禾却始终没有抬起头看过自己。只是一直被两个男人架在中间。
“你们在干嘛?”秦清骄纵的模样,昂着脑袋往前走来。
“我……我们。”一直搀扶着詹一禾的二人不知所措。
那原先一直在前引路的首领躲在后面没有出来。
“你们什么?让苍老出来跟我说!”见二人不知所语,秦清有些怀疑。
“是……”那个领头的男人迈着艰难的步子缓慢走向前,面见这个还不知即将面对何事的公主。
“究竟何事?为何各个愁眉苦脸的?”
“是……”
“说呀?”秦清不知所以。
“您要的人咱们给您带回来了,只是有些差池。”
“差池?”秦清重复着这话,说完后心里也开始打起鼓,“不过是去请人来,能有什么差池?你们总不能给我把她掉包了吧?”
“倒是没有掉包,只是……人没醒。”
“没醒是……睡着了?”带着质疑的口吻问出,秦清听得出男人语气中的慌乱,心里想过百种可能,说出口一种最安全的。
“不是,这姑娘也太固执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打晕过去……”
“晕了!你们!”秦清睁大双眼,无助的看向眼前男人,“你知不知道她是谁!本公主说请人来你是听不懂嘛!”
“可是您说的‘请’不都是这样请吗……”
女孩儿恨铁不成钢般咬着牙说道:“这次不一样……”
但已经无济于事,所以只好先上前去查看昏迷的女孩儿情况如何。
头垂下,四肢发软。
后面的发丝被风吹乱,又因为绑架的人即使很小心但手脚仍旧没有分寸所以詹一禾被一路而来的奔波折磨的狼狈。
见状,秦清赶忙伸出双手替之整理妆发,脸上的心虚实在明显。
领头的男人注意到这一点。
“她是何人?在宫里没见过。”
“你们才见过多些宫内之人,不过是偶尔能拿着本公主的玉佩令牌去替本公主办事而已。”无意间触碰到少女的额头,感受到她的体温此刻似乎超出了正常的温度,所以没来得及同男人介绍少女身份,不禁开始担忧眼前女孩儿身体,“好烫!她的身体不太对劲!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没有,真的没有更多!只是打昏了过去……”
“只是?”秦清暴怒,“你们觉得一个身骄肉贵的女子小姐能抗住几个大汉的手劲儿吗!”
男人连连点头,已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上前一步伸出手待秦清后退时候用手心摸了摸少女的额头。
“是热毒。”男人判断出来少女的症状。
“热毒那可糟了,本就昏迷,再严重下去我怕她会烧糊涂!”秦清说着,“我这儿倒是有人整日打扫,可进入伺候着的皆被本公主支走了……你们知晓缓解热毒的药物在何处?”
“不……回公主的话,咱们不知……”男人说的也没底气,毕竟平日里也不在这里生活,怎会知晓秦清别院住处的归置。
“那怎么办啊!”秦清明显的慌乱,“若是她当真有何不测,本公主半条命可就交代了!”
“怎会呢,您可是二公主。”
“可不是。”秦清倒是自觉,“在这个事情上本公主本是想试探一试那风公子的真心。至于结果吗……其实差不多早就清晰……”
“那位风姓公子不过是外来江湖人。您贵为公主,可从没听过朝廷忌惮江湖中无名客的笑话。”
男人张牙舞爪的神色与姿态好生自信,似乎完全不将风折柳等人放在眼里。
秦清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你就笑吧……到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
话未说尽,秦清往众人的一旁挪几步,看动向是要离开。
“您去哪儿?”首领不知所措,但也不愿一人留下处理因为自己手下办事不利而留下的麻烦。
“去药铺买药,起码先缓解了热毒。”秦清迈出一步,就此打算离开,留下一句,“本公主不在的时候你们记得想办法让她清醒过来!”
众人也是无奈,被秦清硬生生留在了南别院入院前的那片草地上陷入僵持。
无望时候,院子内等待的二人站在左右两边迎接。
“大人,请。”二位姑娘站到院前,伸出手请众人入内。
詹一禾仍旧没有意识,在左右两边搀扶的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又皆看向了那首领:
“头儿,咱们要进去吗……”
“去吧……”首领也没办法违抗二公主的命令。
众人只好认下,跟随领头的男人进入南别院中等待秦清不知何时会返回来。
[皇城中]
身上剧毒未解开,付初识艰难忍受。
此刻罗莲已经入死牢,而在闻取城中只有她的手中有缓解之药。
当下,她手中解药一份在詹一禾身上,另一份入狱之前也尽数交予风折柳。
将付初识安置在詹一禾的房间内床铺上,众人在离着床铺不远的地方陷入沉默。
彼此对视,风折柳记得:
“付姑娘暂且脱离危险,一禾那儿还剩下不多的解药我去寻她回来。”
又嘱咐着在付初识床铺边儿观察中毒状况如何的冯明江安,他再言:
“若这段时间付姑娘一直清醒且没有大碍,咱们即刻动身去邪魔宗寻邪魔清风。”
站在少年身边,沈安知道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于是带着惊愕也怀疑的语气问着:
“你想救她?”
少年没有承认却也并未否认。
只是说着:
“她得先醒过来。”
便出了门,脚步急促往御书房君王所在的方向去。
急切步伐的少年刚出去庭院后,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老者身影急匆匆往朝自己方向赶。
“大监。”风折柳喊停住老者。
“欸!刚好是你!詹姑娘是不是没回来此处?”
“自然,她不是在你家陛下身边吗?”
风折柳脸上瞬间冷下来,心里猜疑詹一禾是否遇到不测。
大监一点头,冷静的开口说到:
“是,但方才她说要来看望付家小姐。陛下不放心派老奴前来看看,果然没来。”
风折柳上前一把拎住老者衣口,震怒质问:
“你的意思是你们在皇城内把她弄丢了!”
“不算,”大监没有挣扎,仍旧低着脑袋语气极为平静,回答说着,“有侍卫看见是二公主的人把她带走了。”
“为何不拦着!”风折柳逼问,手始终没有松开老者。
“那是二公主的手下人,侍卫不敢妄动。”
“她在何处。”风折柳不再多问多纠缠。
“二公主吗……在……”大监被少年松开,退后一步准备回答。
“詹一禾在哪儿。”风折柳咬牙切齿的最后一问。
“在南别院。”大监回答。
“别院?”
“闻取城西边有一处草地公子可知?”
“知道。”
“草地平阔,只有那一处别院坐落。二公主在皇宫外的别院就在这儿。”大监指引风折柳只身前去,话罢顺势低下头往后退一步。
默默盯着自己的脚尖,静等少年人做出行动。
风折柳半信将疑的站在大监面前,静盯着不再抬头看向自己的大监看了好一会儿。
心里嘀咕:既然是在皇城中被带走,而带走女孩儿的又是当朝陛下的亲妹妹。为何不去寻人而是大费周折来告知自己失踪一事。
但轻蔑一笑,很快也就猜到原因,无非是为了让自己顺从罢了。
留下这一抹笑,风折柳立刻离开,赶往那所谓的南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