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绵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深吸一口清晨略带凉意的空气,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这几日,村里陆续有猎户从山里回来,神色匆匆,脚步虚浮,邻里间的交谈也少了往日的热络,仿佛有一层阴霾悄然笼罩。
“阿绵,咋起这么早?”牧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长臂一伸,将江绵揽入怀中,下巴轻抵着他的头顶。江绵回身,埋进牧野宽厚的胸膛,闷声道:“我总觉得要出事,这几日村里气氛不对。”牧野轻抚他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有我呢。”
没等两人再说些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牧野快步过去开门,只见隔壁的阿伯一脸焦急:“牧小子,快去村里看看吧,好多人都病倒了,高烧不退,还上吐下泻,怕是染上疫病了!”牧野脸色一变,扭头看向江绵,沉声道:“阿绵,你在家别乱跑,我去瞧瞧。”江绵却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我同你一起,我懂些医术,说不定能帮上忙。”
村里的景象让人心惊,几户人家门口围满了人,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江绵和牧野赶到时,里正正急得团团转,见他们来了,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江绵啊,你快瞅瞅这可咋办?”江绵深吸一口气,走进一户人家,屋内弥漫着一股酸臭气息,床上的人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昏迷不醒。他伸手搭脉,脉象紊乱,又翻看了眼皮、舌苔,眉头紧锁。
“这像是感染了恶痢疫,传染性极强,得马上隔离病患,烧毁他们用过的物件,以防蔓延。”江绵起身,声音沉稳却难掩焦急。众人一听,面露难色,烧毁物件?那可是百姓们仅有的家当。但形势危急,容不得犹豫,牧野站出来,大声道:“大伙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顾着人命,物件没了咱们再挣!”在他的带动下,几个年轻后生开始帮忙搬运病患,清理房屋。
江绵则匆忙跑回家,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往日收集的草药,又写了方子,让牧野派人去镇上抓药。“金银花、黄连、白头翁,这些清热燥湿解毒的药一定要多备,还有艾草,用来烟熏消毒。”牧野接过方子,紧紧握了下江绵的手,转身飞奔而去。
村里的临时隔离点设在村尾的一处空屋,江绵日夜守在那里,照顾病患,煎药喂药,累得眼眶深陷。牧野也没闲着,组织着青壮年加固村子防护,设卡阻拦外人进出,还带着猎户进深山猎些野味,给病患补身体。
可疫病的凶猛超乎想象,病患越来越多,草药渐渐不敷使用,死亡的阴影开始在村子上空徘徊。一天夜里,又有两个病患没了气息,家属的恸哭声划破夜空,江绵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牧野赶来,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拭去他的泪水:“阿绵,别灰心,咱们再想办法,总会有转机的。”
转机,说来就来。这天,一位云游的老郎中路过村子,听闻疫病,主动前来帮忙。老郎中经验丰富,看了江绵的方子,又添了几味药,还教众人用土方子辅助治疗,比如用热盐敷肚脐止泻,煮葱姜汤发汗驱寒。在老郎中的指导下,病患的病情终于有了转机,开始逐渐好转。
随着春天的第一场雨落下,疫病的阴霾渐渐散去。村子慢慢恢复生机,江绵站在村口,望着田间劳作的村民,眼中满是欣慰。牧野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阿绵,咱们熬过来了。”江绵转头,看着身旁这个坚毅的男人,微笑着点头:“是啊,有你在,什么难关都能过。”经历这场生死考验,两人的心愈发紧密,也让他们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无畏前行的勇气,只愿岁月长安,相伴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