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川芎看完消息,已经快两点了。
躺进被窝,林逸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取胜,如果自己真的失败了。
还能回到普通生活里吗?
吴川芎在思考中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他从睡梦中醒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许甜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好舒服啊!被窝里很暖和。肚子已经饿了,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起床将被子叠好。
换了衣服,家里人都没起床,早上七点半,昨晚用煤炭封住的火炉已经快灭了。
许甜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火炉重新烧燃,打开炉子的铁盖子,微弱的火苗冒出来,煤炭气息将许甜呛的咳嗽几声。
拿起烟囱边的火钳往中间戳下去,被燃烧殆尽的煤炭掉了下去。下面有一个筛掉煤灰的开关,拉了两下嘎吱嘎吱发响。
里面空气灌进去,煤块火苗开始重新燃起来,许甜加了几块小点的煤。又加了几块大的,等火燃起来。
没有将炉子盖起来,这样燃得快,就可以烧点水洗脸,早上还能在炉子上煮早餐。
许甜将门打开,通通风。一排的木房就剩她家还在这里,现在他们住的是叔叔家,她们家的房子已经倒塌了。
家里养的几只母鸡在院子里转着,许甜从屋里跨出来,空气真好啊!就是太冷了,对面山顶光秃秃的。
一片死气沉沉,等春天家里的风景就会很好,今年也不知道都有谁回来了,这个村子里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连比她小两岁的许又都结婚了,现在二十岁已经有了孩子。
村里极少数去读大学和职高的,大学生就许甜一个,她弟弟和村里另外两个男孩都在职高,也有个伴儿。
许甜在家附近开始溜达,猪圈里堆满了柴火,她家早就不养猪了,妈妈不在家,她爸爸在县城找点散活儿就糊口,照顾一下她弟弟。
在农村自家菜园子里,地里种了些白菜,菜叶子都被鸡吃的只剩菜帮子了,许甜摇了摇头,估计整个村子也就她家菜园这么奇葩。
村子里有邻居房顶升起袅袅炊烟,过年猪已经杀完了,村里老人还是起得早,喂鸡喂鸭。
后面马路上传来牛脖子上的铜铃声,还有人在赶牛的呵斥声,许甜走到路口,原来是许又的爷爷。
爷爷这么早去放牛啊!许甜给老人家打招呼。
老人家开心的笑道:\"许甜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你妈倒是回来好几天了。
许甜用脚踢着脚边的石子,我学校才放假没多久。我昨天晚上才到的。
喔!过两天许又回来,你来我家吃杀猪菜,我和她奶奶就等她们回来呢!
你家猪还没杀呀!爷爷,这都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
今年番薯多,有粮食养猪,你叔叔婶婶都还在外地,等他们将你的那些弟弟妹妹带回来,我们一起热闹热闹。就等他们呢!
好!我假期都会在家。爷爷如果许又回来了可以让她来找我玩。
许又爷爷将牛赶走,边说边走远。
''好!我得把牛赶到荒土坡去放。我走了。''
老人赶着两头黄牛,在马路上远去。这几年国家扶贫,许甜的家乡已经好了很多,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他们进村的路都还是黄泥地,下雨天车都走不了,陷在泥坑里。
奶奶常说:\"这社会多好啊!如果你爷爷多活几年也能享福。若是自己十八岁生在这个社会,就直接去打工。赚很多钱。
穷怕了啊!被困于这方寸之内,不种粮食没有吃的,让许甜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条件好的,衣食无忧。
许甜也不想走远了,她回家看了看火炉,她妈妈已经起床了。
罗素打着哈欠,起那么早,火灭了没。
没有,我起床就将炉子打开了,许甜走近,火炉燃起来了。将开水壶加满水,放到炉子上烧起来。
罗素拿着梳子,将头发梳顺,收起昨晚晾在炉子下边铁丝网上的袜子,干透了,开始穿鞋子。
许甜也将梳子拿过,走到镜子前将头发开始梳整齐,冬天就是容易掉头发。
将半长的头发扎起来,看了看,突然想在家换个发型,自己想起小时候奶奶给自己扎的辫子,许甜将头发放下。
重新梳顺,往两边分开,扎了个双马尾,许甜将嘴巴嘟起,学着小时候自己爱对着镜子做的表情。
试图从镜子里找到几分小时候的模样,眉眼长开的许甜,就兔牙没变,五官和小时候比,漂亮了很多,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许甜看着镜中的自己,过了可爱的年龄,自己也模仿不来小时候的灵气。笑了笑。她转身跑到房间,拿出一个毛绒帽子,配上双马尾,显得更加可爱动人。
女大学生眼里清澈的眼神,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书生气也略重。
罗素拿着粮食喂鸡,看了眼许甜的发型:\"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大学生了还扎两个辫子,那破帽子都多少年了,还戴着。
许甜拿起门后的扫帚开始扫地,怎么了?我奶奶给我买的帽子,好好的为什么不能戴。
我就觉得挺暖和的,冬天还没有多的呢!
罗素没有回答。
收拾完院子,炉子里的水也热了,八点半了,将水倒进洗脸盆,许甜洗过脸将宝宝霜涂到脸上,皮肤滋润了很多。手也擦了擦,刷完牙进了屋。
罗素看着许志刚就来气,砰的一声,打开房间门叫起许志刚,夜深人静回来,白天日照三竿不起,你这个家当的是真顺心呐!
哪家老爷也没你过的潇洒。
起床!等一下是不是要人煮好吃的喂你嘴里。说着将许志刚的被子一把揭开,许志刚回笼觉正盛。
被子被掀开,暖气四散,许志刚身着秋衣秋裤,冷的缩成一团,迷糊睁开眼,男人起床气蹭的一下上来,罗素你疯了。
没事找事干,大清早的磋磨人。家里没养猪没养牛,我睡觉怎么了。
说着一把抢回被子,被子里还有余温,死死将被子压住,继续睡觉。
罗素脸色难看,抓起被子一点也拉不动,罗素将她的枕头狠狠给了许志刚几枕头。
要不是两个孩子,我就不该回来,眼不见心不烦,你这种男人谁忍得了。人菜瘾又大,把把都不落下,无底洞啊!你是一点也不争气。
昨晚怕是又给别人送了多少钱,自家买年货的钱都没有,打一次牌给其他人一家买几份年货。回来就算计我,我不回来看你算计谁头上。
许志刚将耳朵用被子捂住,没有回应,不一会鼾声如雷。
罗素将门摔上,去敲许山的门,许山估计也差不多打游戏到天亮,房门紧闭,锁的死死的。
家里隔音不好,许山半夜都还在打游戏,许甜看着怒火中烧的妈妈,一言不发。
罗素还在许山门口敲门,火气收敛,温声叫道:\"山儿起床洗脸了,妈妈马上煮早餐吃了。''
敲了几分钟,许山迷糊的回了句,我不吃早餐,你们自己吃吧,我啥时候醒了啥时候起床吃,别管我。
罗素见状也不强迫了,那你睡吧!盖好被子别感冒了。
将开水壶提开,从厨房拿过铁锅,倒油下鸡蛋,煮了两碗鸡蛋面条,许甜埋头吃,也不说话。
邻居觉得她在家里人面前,谁都能说几句话别人听,其实家里根本没有她插嘴的地方。唯独要上高中大学这件事情,她一直坚持,谁说都不肯放弃。
她的妈妈也不会听她的任何劝解,都是来讨债的,她妈妈经常这样说。后来许甜就不插嘴了。
任由他们闹,反正聚在一起就是吵架,吵吧!吵吧!家里吵翻了也就算了。
在意她的人也不在了,说不上来多在意现在的家,不过是小时候的留恋而已,如果自己现在还是没有出息,她的妈妈也不会多问她一句。
平时怕她开口要钱,从不主动打电话,罗素只爱钱,爱许山,从她考上大学起开始对她关心,因为她争气呀!邻居都夸她有个好孩子,在读大学,老了还是能依靠一二的。
两母女吃完早餐,许甜将碗洗了,打开电视,看起了泡沫剧。
到了中午,许志刚才顶着一头鸡窝头发出来,倒水洗脸刷牙,揭开锅盖什么也没有。
中午了,许甜你们不饿啊,不准备煮中午饭呐!
罗素一声不吭,绣花针灵活的在鞋垫上穿梭,火炉上的开水壶吱吱的响,时不时滴落的水蒸气被火炉高温蒸发。
许甜也不回答,继续看着电视。
许志刚出了厨房,哑巴了!你爹的话都不应,读什么大学,读狗肚子里了。
许甜回声呛到:\"你又没给钱,有什么资格说我。有钱上赌桌,没钱给你孩子读书。
许志刚气结,快过年了,我懒得和你说,去做饭去。
将许甜从炉子旁赶开,罗素看了他一眼,饿了才知道找吃的,老了谁这么照顾你。
吃的喝的天上掉下来的,脸皮比城墙都要厚。
许志刚坐下,出门打个工不得了了还,叽叽歪歪的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