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点点头，哼了几句刚才的旋律，确认道：“没错，这首歌是专门歌颂华尔兹大公的，我小时候听过无数遍。怎么，你没听过吗？” 汉克愣住了，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华尔兹大公？
    琼斯的父亲？
    他怎么会在这里？
    汉克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
    华尔兹大公此刻应该在前线浴血奋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汉谟拉比学院？
    难道……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起那张至今仍让他夜不能寐的敢死队调令。
    “是他，真的是他……” 汉克喃喃自语，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直窜头顶。
    汉克颓然地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渗出冷汗。
    “完了，全完了……”他痛苦地呻吟着。
    图尔斯不明所以，只觉得这歌挺好听的，节奏欢快，旋律优美，完全不明白汉克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我说汉克，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一首华尔兹大公的歌吗？至于吓成这样？” 图尔斯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吧，再晚点食堂就没吃的了！”
    汉克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地抓住图尔斯的胳膊，“你…你不明白！华尔兹大公…他…他可是琼斯的父亲！” 图尔斯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琼斯的父亲又怎么样？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汉克苦笑一声，笑容比哭还难看，“要是真吃了我还好…我怕的是…比那更糟！” 他颤抖着，将当初如何得罪琼斯，如何被逼签下敢死队调令，以及琼斯如何暗示他可以用“特殊方式”免除兵役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图尔斯。
    图尔斯听完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汉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走！先回庄园！也许…也许大公会看在琼斯的份上…放过我……” 他说到这里，又猛地停住，眼中闪过一丝更加深沉的恐惧，“可是…万一…万一他知道我和琼斯的关系…”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拉起图尔斯就往外跑，“快走！快走！”
    “等等，我的笔记！” 图尔斯惊呼一声，却已经被汉克拖出了学院大门。
    “来不及了！” 汉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快上车！”
    汉克一路狂奔，心脏像擂鼓般咚咚作响。
    他驾着马车，几乎是贴着地面飞驰，溅起的尘土像一条土黄色的长龙，在身后翻滚蔓延。
    图尔斯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晕头转向，他死死抓住车辕，脸色苍白如纸。
    “吁——” 马车一个急刹，险些将图尔斯甩出去。
    汉克猛地拉住缰绳，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映入眼帘的，是庄园大门前两名身披银甲、手持长戟的武士。
    他们昂首挺胸，宛如两尊铁塔，守卫着庄园的安宁。
    图尔斯愣了愣，连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跳下马车，朝着那两名武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贵族礼。
    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庄园，兴奋地大喊：“琼斯！琼斯！我回来了！” 他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迫不及待地要将学院里的趣事分享给自己的妹妹。
    汉克紧随其后，跳下马车。
    让他惊讶的是，那两名武士竟然同时向他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声音洪亮而恭敬：“汉克伯爵！” 汉克心头一震，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两名武士，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强作镇定，微微颔首，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庄园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汉克，你回来了。”
    汉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庄园，高耸的穹顶和华丽的壁画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琼斯正站在大厅中央，一袭淡紫色长裙，优雅而高贵。
    看到汉克，她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警告道：“父亲心情不好，你进去后什么都别说，听到没有？”她美丽的双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汉克还没来得及回应，屋内再次传来那个威严的声音：“汉克，进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汉克犹豫了一下，琼斯用力将他推了一把，“快进去！”
    汉克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房间内，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的光辉勾勒出他伟岸的轮廓。
    他便是帝国名将，华尔兹大公。
    “父亲，”汉克恭敬地行礼，却不敢抬头直视对方。
    华尔兹大公缓缓转过身，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汉克，仿佛能洞穿他的一切心思。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父子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琼斯在门外心急如焚，不停地踱步。
    图尔斯见状，眼珠一转，凑到琼斯身边，嬉皮笑脸地说：“姐姐，你看我这次立了大功，是不是……”
    “闭嘴！”琼斯猛地打断他，焦急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图尔斯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华尔兹大公的声音：“图尔斯，你进来。”
    琼斯心急如焚，在门外来回踱步，仿佛困兽。
    图尔斯眼珠滴溜溜一转，趁机凑到琼斯身边，嬉皮笑脸地搓着手：“姐姐，你看我这次立了大功，带回了汉克，是不是…该有点赏赐？”琼斯正心烦意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赏赐？你闯的祸还不够多吗？要不是你……”
    “哎，姐姐，别这么说嘛，”图尔斯连忙打断她，挤眉弄眼，“我这不是将功补过了吗？再说，父亲大人肯定也想知道学院里的事情，我正好可以汇报汇报……”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着紧闭的房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琼斯正要再斥责他几句，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华尔兹大公的声音传了出来：“图尔斯，你进来。”
    图尔斯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朝琼斯得意地眨了眨眼，然后一溜烟地窜进了房间。
    琼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的焦虑却丝毫未减。
    房间里，汉克依旧恭敬地站着，低着头不敢直视华尔兹大公。
    图尔斯则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汉克，”华尔兹大公的声音依旧冷淡，“你总算回来了。” 汉克连忙躬身施礼：“父亲，孩儿……”
    “不必多说，”华尔兹大公打断他，“你及时赶回，我很欣慰。”
    汉克心中一凛，大公的语气虽然冷淡，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他连忙谦虚道：“父亲过誉了，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
    华尔兹大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我听图尔斯说，你在学院里表现出色，还得到了导师的赞赏？”
    汉克心中一喜，连忙回答：“托父亲的洪福，孩儿在学院里略有所得，导师也多有提携。”他刻意将功劳归于华尔兹大公，他知道父亲喜欢听这样的话。
    果然，华尔兹大公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嗯，不错。不愧是我华尔兹的儿子。”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努力，争取早日为家族争光。”
    “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亲厚望！”汉克激动地回答。
    华尔兹大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图尔斯：“图尔斯，你也应该向你哥哥学习，不要整天游手好闲。”
    图尔斯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拉铎，拿酒来！”华尔兹大公突然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精瘦，目光锐利的男子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躬身应道：“是，大公。”
    拉铎动作迅速地取来一瓶珍藏的红酒，熟练地为众人斟满。
    汉克注意到，拉铎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汉克，这位是拉铎，”琼斯适时地向汉克介绍，“是拉顿的弟弟。”
    汉克心中一动，拉顿是父亲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没想到他的弟弟也在府上做事。
    他连忙向拉铎点头致意，拉铎也微微颔首回应。
    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华尔兹大公举起酒杯，朗声道：“为了家族的荣耀，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图尔斯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