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含着一块咖啡糖接吻,糖块很大,但是一不小心她咽了下去,那个时候我都怕她呛到,她也吓了一跳,然后我们两个看着对方突然笑了,她抱住了我,我也回抱住了她,那是我的初吻。
之后我单膝跪地,掏出了准备好的戒指,对她说,我爱你,以生命的名义。
这话听着是不是太夸张了?但是我真的爱,我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一个女人,爱成那个样子,爱的那么疯狂,那么自恋,那么难以忘怀。”
“那您现在呢?还爱着她吗?”王一茗理解,毕竟那是白月光的份量。
“爱,当然爱。只是……我不知道这份爱究竟是真正的爱情,还是一种执念。正如我最初说过的那个问题一样,我有时候希望她死了,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会永远属于我,永远爱着我;可有时候我又想,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哪怕只是让我远远地知晓她依然安好,怎么样都可以。
人是不是很矛盾,很纠结,既想这样又想那样,一会儿想这样,一会儿又想那样,最后把自己都绕迷糊了,也没有一个结果。”
刘哲又喝了一杯酒,王一茗也跟着陪了一杯。
“她戴上了我准备的戒指,但也就戴了几天,因为她在洗手的时候,戒指顺着水流不慎被冲入了洗手池中。可能那个时候,就在暗示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吧,不过我准备了新的戒指,想要有机会再送给她,但是后来就没有机会了。
那个时候,我问她为什么会选择我,她笑着告诉我,就在决定是否向我表白的那天,她偶然捡到了一枚硬币。
随后,她连续抛了三次硬币,如果每次都是正面朝上,那么她就勇敢地向我表达爱意;如果出现了背面,那一切就当作未曾发生过。”
“三次都是正面?”王一茗怀疑这就是缘分,不过是彻头彻尾的孽缘。
刘哲点点头,“是,她说三次都是正面,于是我就问她,那硬币呢?我一定要好好感谢这枚硬币,以后把它供起来,结果她说,硬币拿去买雪糕了,就在掷完三次后。
但从那以后,我也特意准备了一枚硬币,一直放在钱包的隔断里,打开就能看到。”
“就放硬币呀,还有没有点别的?”王一茗很好奇,例如有没有送给他点什么?
“还有一张糖纸,第一颗糖的糖纸。”
“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10年前我还给了她。”
“您20多年前留学,10多年前还给她,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有联系呀!”王一茗一边思考着,一边仔细地梳理着时间线。
“没有联系,那家酒馆的老板后来也回国发展了,并且重新开起了酒馆。我偶然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忍不住去那里光顾了几次,所以还是会有这样的沟通的地方,我会定期去留言,说来也是十分巧合,她也回到了国内,而且还看到了我留下的那些话,并给了我回复。”
“那她现在在哪个城市啊?”断了的孽缘居然还能硬生生的续上?
刘哲并没有回答王一茗的问题,他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小舅,那你们在一起多久啊?”王一茗换了一个话题,他好奇要在一起多久,才能想念一个人二十几年放不下呢!
面对王一茗的询问,刘哲缓缓开口,“128天。”
“什么?”王一茗显然被这个答案震惊到了,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段长达 20 多年都无法忘怀的感情,是一个这么细致又短暂的数字?
刘哲给自己满上,“从我看到那封约定见面的信开始,到她提出结束,我们在一起一共128天,那天是5月16日。”
“小舅……”王一茗卡住了,看着刘哲又是一杯酒下肚,咋整?陪一杯吧。
“是吧,说实话,我也想不通,更弄不明白,为什么短短 128 天就能让我念念不忘、牵肠挂肚地想上这么多年呢?
这些年里,我遇见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也有很多女同志和我表白,但是只有她,只有那个我一眼看着就满心欢喜的人,我不理解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想不通。
你知道吗?虽然我是一个脸盲,但是我真的挺在乎一个人的外貌,如果一个人长得好看,一定是加分的。
但是,对于她,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一无所知,仅仅只是因为那句简简单单的“晚上好”就心动了。
就这几个字,我就心动了,为什么,又凭什么?”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呀?”
“……。”
好吧,王一茗知道了,想听完整的故事要不停“续费”,再干一杯吧!
“因为她说——累了散了。就这四个字,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您同意了?”
正常都会再争取一下子吧,4个月这不是刚出热恋期,或者还正在热恋期?
“我当然不同意了,但感情……刚开始是两个人的事情,结束了,其实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决定,我挽留不住。”
“那后来呢?”
“后来,我退回到朋友的身份继续和她聊,我写的多,她回的少。过了一段时间,她和我说,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但她先前是不知道的,她被那个人的妻子叱骂,我很心疼。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有一种病叫双向情感障碍,她安静的时候异常安静,甚至时常萌生出轻生的念头,只能依靠药物来稍稍缓解症状;
可有时,她却又会毫无征兆地骤然变得异常暴躁,就连经验丰富的医生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告诉她,如果实在难受得紧,想要抽烟或是饮酒,那就随心去做吧,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心绪尽量平复下来就好。
说实话,平日里我对女生抽烟、喝酒这类行为很是反感。但是我发现如果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那么那些所谓的原则和规矩,所谓的条条框框,统统都可以自行打破。好像只要是她做的事情,无论怎样我都能够包容和接受。”
王一茗主动提了一杯,“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我们很多年后再相遇的时候,她和我说,她认识我的时候,是她最好的状态,以为一切病症都平稳下来了。
她还说,她曾经有和她的奶奶聊天,问她奶奶如果喜欢一个人,自己还是这个状况,要在一起吗?
她奶奶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再去叨扰他人,毕竟许多事情终究难以修成正果。
她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内心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就算没有结果,我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但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她的家境显赫非凡,她的父亲实力雄厚,她的叔叔也是位高权重,差距太大了,我自惭形秽,根本比不了,所以我没有胆量开口说爱,就像最初表露心意时,也不是我主动开口。”
“那后来你们为什么不联系了呢?因为毕业回国?”
大学毕业季就是分手季,这个王一茗见得多了,而且异地恋往往都会无疾而终,更何况是跨国还恋爱失败了的呢。
“到了后期,她举家搬迁,从此杳无音信,无论我如何寻找,也找不到关于她的丝毫线索。”
“再见面你们变化都很大吧?”
“也许吧,但她依旧是那个洒脱的人,而我,依旧是那个胆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