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办公位就在周行之办公室的门口，江秘书还是在隔壁，走过来还要一分钟，她几乎是推门就能看到。江秘书交代说：“每天早上要比周总来的早，还要准备好今天的行程，在他来办公室的第一时间汇报。开会要跟着，会议结束要形成会议纪要，发他邮箱。”
    翠苑离星辉本来就远，坐地铁还得一个小时，结果还要来得比他早，干的全是伺候人的活。
    “开会都要跟着，那他出差是不是你跟着去就行？”褚悦试图给自己找一点能摸鱼的时间。
    “出差你得提前替他收拾好行李，订票和酒店。”江秘书现在要干的是对接其他部门的活，之前那些琐碎的事就全交出来给她了。
    不问还好，一问活更多了。
    “还要根据各部门上报的项目进度，下发项目进度计划、明确时间节点，协调各部门上报的各种资源难题，完成周总交代的各种任务。”江涛几乎一天时间就想把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交接出去，包括他手上的各个项目资料,除了周行之特意交代过的qucho。
    完全是褚悦没有接触过的领域，而且收到的资料还有不少是英文版的，几乎24小时要围着这个总裁转，哪儿还有时间画画？救命，入职的第一天就想离职。
    周行之为什么非要她来当这个特助啊？一个早上而已，已经收到很多来不及消化的东西。她坐在电脑前，歪着头研究职工手册，想着找出其中一条无伤大雅的规定，让星辉辞退自己不就好了？
    周行之在办公室会客，江涛不用跟着，所以才有时间跟她交接这些东西。
    项目资料繁多，涉及领域众多，什么地产建筑、商超开发、招商投资、影视娱乐、文化艺术。她点开那份关于央美艺术学院专项扶持项目的资料。
    这个项目学院一直都有，只是没想到跟星辉有关。人事部的人很快给她发来oa账号和密码，登录oa，搜索栏里输入这个项目名称。
    集团新闻公关处还专门发过一篇公众号文章，拉到中间，里面有一张照片，周行之在研究院参观，一帮人围着，杨老师也在其中。
    她发现，画室里那个拿着拖把，背对着他们，身影小小的，望向窗外的人好像是自己。原来，他们真的见过。他说听杨教授提过自己是真的。
    杨教授说下个月来乾城参加什么青年艺术节，该不会也跟星辉有关吧？她找到江涛打听。江涛装傻：“什么艺术节？没听说有这个项目啊？你在哪儿看到的？”
    “啊，没有啊，那可能不是星辉办的。”褚悦以为自己能参与到这个项目里，青年艺术节，自己应该也算吧？
    “你手上的那些工作都弄清楚了？”江涛赶紧转移话题。青年艺术节这个事，周行之也特意交代过，不能让她提前接触，必须在开幕前全程保密。
    “还没。”她又赶紧回到工位上熟悉工作。
    临近午饭时间，一个年纪较大的人来找周行之，年纪虽然大，但是精神矍铄，一张口便有不容忍拒绝的气势。
    “行之在里面吗？”拄着拐杖，眯缝着眼看着褚悦，他还是第一次见总裁办坐着个小姑娘的。
    “在，您有预约吗？”江秘书也在周行之的办公室里，她不好去叫，只能自己干起接待的事来。
    预约？整个集团，还没人敢叫他这个老头子预约的。更何况，他来见的是自家儿子。
    周可城看着这个小姑娘，倒不像干文秘的，反而带着几分艺术家气质。“新来的？叫什么？”
    “对，新来的。你叫什么？我进去问一声。”褚悦想着直接放他进去好像不好，里面还有些客户，但是让一个老人家在门口等好像也不好。
    “叫什么名字？”老头子又问一遍。
    “褚悦。”她只好回复他。
    褚悦？老头子细细打量起来，难道是老杨经常提到的那个得意门生？长得是挺漂亮，怎么在这儿当起特助来了？
    “央美艺术学院，老杨的学生？”
    这话一出，褚悦都惊呆啦！人事部的？人事部也不知道她是谁的学生啊？
    “您认识杨老师？”
    周可城笑笑，果然是老杨的学生。“我太太很喜欢你的毕业作品，叫什么……《小院时光》？”
    这该不会是央美艺术学院专项扶持项目的负责人吧？
    思及此，她便想开口问问青年艺术节的事。江涛打开门，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周可城，微微鞠躬，喊道：“老周总。”
    老周总？那不就是周行之他爸？褚悦也赶紧跟着江涛微微鞠躬。庆幸自己刚刚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嗯。周可城对这两人点头示意，踏入周行之办公室。
    周行之看他进来，走上前迎他，余光瞥了两眼褚悦，还好，没吓到她。
    周可城跟里面的两人打招呼，这两人来也是为商量青年艺术节的事。
    “杨教授来，不得见见她这得意门生？”周可城问周行之。
    “是。杨教授那边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周行之回他。
    “你呀，这要是让你妈知道，不得天天找这小姑娘回家吃饭啊。”
    周可城以前也没觉得这儿子喜欢艺术啊，为给他妈一个惊喜，特意把人弄到集团里当特助？
    褚悦看着关上的门，又看看那个低头的江涛，青年艺术节由星辉主办，绝对没跑。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客人，不明所以，其中一个开口问道：“杨教授的得意门生在乾城？”
    这两个其中一位是副市长的秘书，另外一位是宣传部的部长，市里很重视这个艺术节。
    “呵呵，不止是在乾城，如今还在星辉大楼里。”老爷子抿下一口茶。
    周行之本来是想等杨教授来时再亲自介绍，不曾想老爷子先见上了。
    “在星辉？那赶紧带来见见。哎呀，最近网上有一个叫樱桃的，手里有不少画，炒得也很火，也在乾城。”市长秘书想着，要是这两位的作品都出现在艺术节上，那应该会有不少热度。
    “樱桃？画作上有印章吗？”周行之猜大概率是苏樱拿着褚悦的画造势。
    “打码了，我特意看过。”市长秘书说道。“不过那个画是真不错，很有意境。”
    “国画？”周行之想起前两日在褚悦家看到的国画。
    “嗯，小周总也刷到过？”
    周行之笑着摇摇头。
    褚悦拿着手机想问问江涛，中午是不是要自己出去解决，一个阿姨就来给周行之送饭，笑呵呵地把保温袋递到褚悦跟前，说：“今天江秘书不在啊？”
    “他……可能出去吃饭了，这个是？”褚悦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好像见过。
    “这是周总的午饭，我每天给他送过来，小姑娘，上次我还见过你咧。”阿姨记性不错，在家里见过一次，又在办公室见过一次。
    “哦，好。周总还在会客，我一会儿给他送进去。”褚悦接过餐盒，心里想着，什么事都要以他为先，来要比他来的早，行程要提前给他安排好，饭还得先给他送进去。
    纪岩以前都没他这么多事儿，手里的英文资料都还没搞明白，还动不动有人来找。两人正说着话，里面一帮人推门而出。
    褚悦微微点头，阿姨也跟着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