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周行之从沙发上起来，整理一下衣服，看看时间，洗完澡出来，还能陪她一起倒数。“行之，你是不是放不下？”褚悦又拉着他坐下。
    “放不下什么？”
    “你今天看李总监的眼神不一样。”
    周行之以为她在自己身边才会感受他的喜怒哀乐，一个眼神而已，也能看出这么多来吗？“我......我的确没办法全放下，也没办法接受对自杀的人，坐视不管。但是，那跟爱情无关，悦悦。”
    “跟爱情无关，我就，不能吃醋吗？”
    “能，当然能。我老婆，怎么不能？”他伸出手，揽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我怀孕了，怎么办？”褚悦缩成一团，低头玩自己的手指。
    阳台外的烟花断断续续炸响，吞没她的惊喜和不安。“什么？”周行之没听清，只是低头看到她手上的那枚戒指。
    “惊喜说完了，没听到就，错过了。”褚悦窝在他怀里，说出来反而没那么害怕。
    周行之叹气，惊喜没听到，人也被拒绝了。
    “你当初不也是看我要自杀才放不下的吗？”褚悦还是会想起那个眼神，是不是喜欢，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因为吃醋，所以才不肯说第二遍惊喜的吗？”
    “如果你给我的跟别人是一样的，那我就都不要，连你也不要了。”褚悦摩挲着他的西装衣领，心里闷闷的。窗外烟花越是灿烂，她心里越是不安。
    “傻瓜，如果一样，我怎么会一直等你。”周行之摸摸她的头。
    褚悦躺在他的大腿上看阳台上的烟花，烟花转瞬即逝，他们之间是不是也是对方生命里的过客？
    大年初一，一大早上周行之的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为了不吵到褚悦，他早早起床关上房门，到厨房接电话。
    “妈，什么事？”
    “怎么大年初一也不在家待着？宛云爸妈说昨晚小悦到医院闹了一顿？你爸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在哪儿呢？”
    “我在自己家，有事等我回家再说吧。”
    “小悦怎么样？跟你在一起吗？”李莉躲在院子里跟自己儿子打电话，老爷子现在正在书房里教训周纪怀。
    “还好，谢谢妈关心。”周行之打开冰箱准备做早饭。
    “那就好。”李莉挂断电话。
    “大的不让人省心，小的也是，你们两个都是不成器的！”老爷子气得直拍桌子，茶杯里水花四溅。
    “爸，我不过就是想让安琪把孩子生下来，有什么错？”周纪怀没能劝自己养的嫩模打孩子，冲他撒个娇，他又不忍心。眼看孩子月份越来越大，只能回家求老头子。
    “什么错？错在这个孩子来路不正！”周可城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周家，更何况莫筱筱的家庭背景并不简单。“你要是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你就滚出周家！”
    “爸，怎么周行之谈恋爱您就能同意？我也没说过我喜欢那个莫筱筱，您非要我娶……”
    周纪怀还没说完，老爷子一巴掌扇到他脸上，莫筱筱端着果盘站在书房门口。
    “爸，大年初一，您别太生气。”莫筱筱把果盘放下，平静地走出书房带上门。
    “你要是处理不掉，我就替你处理。”周可城之所以选莫筱筱是因为她的家庭关系正面，她的形象也很正面，至少能够把这个儿子扶到正路上来，如今却是越走越歪。
    “周行之你也会这么对他吗？我又没要求你把集团交给我，就是想生个孩子，怎么就不行？”周纪怀不甘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这个孩子要是敢出生，我就能把你赶出家门！”老爷子气急，这下别说周行之，他这个当爸爸的都不想要这个不孝儿。
    周纪怀只能悻悻地出门，周可城把莫筱筱叫到书房，谈了谈星瀚娱乐的股权问题。
    莫筱筱跟周纪怀本就没任何感情基础，嫁进周家不过是为钱，既然老爷子肯给股权替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买单，她倒是乐见其成。
    这个年别人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但是莫筱筱可是得到她想要的大红包了。
    褚悦一晚上没睡好，起来跑几次厕所，还做梦，外面也吵，好不容易睡着，一大早上又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醒了之后睡不着，爬起来到一楼的沙发蜷成一团，听着周行之在厨房做早饭的声音很安心，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周行之想到二楼叫人起床时才发现她躺在沙发上，握着她的脚踝说：“冷不冷？怎么在这儿睡？”
    “冷，你不在，哪儿都冷。”褚悦爬起来扑到他身上。
    “刷牙洗脸没？起来吃早饭吗？刚刚妈给我打电话把你吵醒了？给你冲好咖啡了，还有之前阿姨说你喜欢吃的捞河粉，吃吗？”周行之像袋鼠一样把她抱在怀里，走到卫生间把她放下来洗脸刷牙。
    “迟早要被你照顾成残疾人。”褚悦拿起牙刷刷牙。周行之把头架在她的肩膀上说：“那也是最好看的残疾人。”
    他的手机响起，从卫生间走出去接电话，是莫筱筱打来的。他看一眼在卫生间刷牙的褚悦，按下接听，点开扩音。
    “莫总，有消息了？”声音淡薄严肃，似乎意料之中。
    “托小周总的福，老爷子肯松口了。”莫筱筱把年货放到后备箱，准备开车过去给那对小情人送年货。“妈让我把汤给你送过去，李宛云那儿，你恐怕要自己跑一趟。”
    褚悦听到声音，只是觉得疑惑，没问出口。李宛云总归是要去看的，除夕夜把人恶心一顿，年初一就不去给人添堵了吧。
    “地址发过来，我给你们送去。”莫筱筱戴上墨镜，开车出门。
    挂断电话，周行之看着褚悦，有些为难地说：“那个......莫总说要过来。”
    “你嫂子？过来给你送汤的？”褚悦擦干净手，坐下吃早饭。周行之把咖啡挪到她面前，解释道：“我哥在外面养的嫩模怀孕了，我爸为安抚莫筱筱，所以决定把星瀚的部分股权转到她手里。”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褚悦看着那杯咖啡，现在应该不能喝吧？拿起手机搜索：怀孕初期能不能喝咖啡。
    “主意是我出的。”周行之有些惴惴不安，她要是知道自己策划这些事，不知道对他会有什么看法。
    褚悦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按掉自己的手机。“你掺和这些事干什么？而且，你对莫总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我哥这人迟早会出轨，找一个混娱乐圈的，把事情闹大，我爸才会重视。莫筱筱拿到股份，我哥被打压，一举两得，不算是什么赔本买卖。”
    褚悦想了好一会儿才理顺他说的话，就是说他给莫筱筱出主意，找人勾引自己老公，拿着出轨的证据让周可城给自己股权。
    “你刚刚说那个嫩模怀孕了？”
    “嗯，我哥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找我爸说这个事，老爷子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周行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褚悦挺直腰杆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别说是周可城，就算是她爸妈，知道自己未婚先孕应该也会骂。把咖啡推到他面前说：“我不吃了，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