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着她,那些情绪消失个干净:“林妃有事?”
他不动声色,坐在一旁椅子上。
林双双咬了咬嘴唇,似打抱不平:“皇上才是宫中最尊贵的人,苏贵妃太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皇上这般纵容,就不怕贵妃娘娘爬到皇上头作威作福?”
“关林妃何事?用得着你在这里咬舌根?”王旭冷眼看她,全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林双双仿若被抽了一巴掌般难堪,其他宫人暗暗鄙夷看她。
尤其是糖糖憋不住脾气,这什么林妃以前没进宫就找她们主子的麻烦,如今进了宫,竟敢跑来长寿殿挑拨离间。
可真是不要脸!
林双双跪在皇上面前,红着眼委屈道:“妾只是替皇上着想,所有妃子都是以皇上为天,为何贵妃就那般不将皇上当回事?妾心疼皇上。”
她这话让王旭面容更冷了几分,他的苏苏已经很累了,天天要做那么多事,她们一天就知道闲的找她麻烦,真是让人厌恶!
齐家送进来的人同齐雯一样让他讨厌,若不是看在齐家面子上,今日非将这女人嘴撕了不可!
他甚至懒得多听她多说一个字,直接吩咐小公公:“将林妃丢出去,以后不许再踏进长寿殿!”
林双双不服:“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妾……”
直到人被拖走,王旭才觉得清静些。
糖糖悄悄跟了出去,一盆水泼在殿外的林双双身上,她故作歉意道:“没瞧见林妃娘娘在这儿,还望娘娘赎罪”
不等她们开口,糖糖一个转身就进了长寿殿。
林妃身边的大宫女气惨了:“她怎么敢!”
林双双气的浑身发抖:“贱人!”
这宫里,本就是不得宠,没人将你当回事。
林双双回去就见着另一个小宫女摆着今日的午膳,简单不过的青菜豆腐,和一小碗饭菜。
她气的将桌上的饭菜扫在地上:“凭什么,他们就给本宫吃这些?本宫可是妃位!”
小宫女跪在地上,看着地上打翻的饭菜碗筷,心疼道:“打翻了,今儿中午就没的吃了”
她还是与御膳房的公公认识才带回来这些,不然这些饭菜都没得吃。
隔壁妃嫔那边,也只得半碗冷菜冷饭。
可这些她没说,只默默收拾。
林双双却是一脚将脚边的碎碗踢开,她坐在桌边圆凳,她突然沉默下来,握着拳:“总有一天,本宫可以带着你们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
既然姨母也说过她心狠,那她便做个狠毒的人罢了!
齐家不帮她,她没有靠山,只有自己一步一步爬,不然等新选的秀女进宫,她更没有机会了。
林双双从自己枕头下面掏出一块玉佩,她有些不舍,还是咬牙递了出去,给小宫女:“拿去宫外当了吧”
小宫女不敢收:“这可是娘娘珍爱之物”
“再如何,活下去要紧”
宫中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她的月银这两个月并没有宫人送来,想也是被人吞了,她没有权利也只能忍气吞声。
小宫女也知如今娘娘难过,便还是接过了玉佩:“奴这就出宫去”
做完这些,宫女赶紧倒上火盆烧的些热水替主子擦身子,再换一身衣裳。
疫病的事彻底解决,李云一行人御医回宫。
皇帝直接将医正斩了,封李云为医正,其他去凤城有功劳的御医都升了官职,偷懒的只能眼巴巴瞧着。
至于之前没去的降了官职,李云这个年轻御医一跃成了御医之首,巴结的官员不少,毕竟谁家没个头痛脑热的。
李云参加完庆功宴,去见了苏三。
他问:“当初回来凶险,可有受伤?”
苏三摇头:“李御医这次辛苦了,凤城之事多亏了你”
李云看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她,放下不少担忧。
“多亏娘娘提供的方子,娘娘先见之明,臣佩服”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香囊递给苏三,有些苦涩道:“里面有娘娘想要的,事后一颗就好”
苏三点头,让英子给了李云一个大红包。
英子笑着恭贺:“恭喜李医正,升官”
李云额首接过,看着苏三:“也恭喜娘娘成了贵妃”
这时丽嫔突然过来给苏三行礼:“贵妃娘娘,皇上让你去汤池找他”说完她面色还有些红。
李云离开,只依旧听着些,他加快了脚步离开。
马车走在宫外官道,夜色已经有些发黑,正在想事,突然一个趔趄,他差点撞上马车壁,挑来车窗问:“何事?”
“有人拦轿”马夫也有些为难开口。
李云下马车,见着马车前跪着个粗衣女子,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娃娃。
她头磕在地上:“求官人给点银子,我带孩儿看病”
她抬头一瞬间,李云便觉得眼熟。
女子额头已经发红发肿,那双眼格外熟悉。
“李姗姗?”
女子听到这一声称呼,夜色下看不清的眼突然瞪大,看着面前一身官服正气的大人,突然落下泪来:“你是李云?”
李云点头问:“你怎么会这般?”
李姗姗抱着娃娃被他扶起来,见她有些站不稳,李云让马夫搬来凳子给她在一边坐着。
马车也挪到官道一旁。
“我夫君去外地经商染上了疫病没能抗住,死了
。
公公婆婆说我克夫,将我和两个月大的女儿赶出来了”
她抹着泪:“若不是女儿病了,我实在没法子,也不会当街拦车”
李云将她孩子抱过来,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皱了眉头:“先去我府里吧,孩子发热了,再不退热,可能保不住”
李姗姗顿时急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求你了,李大人,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好,我尽力”
李云抱着孩子,车夫将李姗姗扶上马车。
马车一路向着李府而去。
李云问:“孩子烧多久了?”
“早晨开始就发热了”
“为何不去济药堂?”
“父亲新娶了继母,父亲不要我进门”
她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父亲也会变了个样子,尤其是她嫁人后,娘家也不再是她的家了。
之前靠着缝补浆洗还能养自己和孩子,可今日拿着那些钱去给孩子看病都不够拿一副药的。
她绝望之余,想的都是孩子若是有个意外,自己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