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号正文卷第七百零九章被秩序掌握的暴力!「无论是过去的那个我,还是在我这具身体上曾诞生过的那位伟大存在,亦或者是现在的我,其实都对你们背后的那座神教,并不熟悉。
但我能感受到,它应该很强大,强大到令人绝望,否则,它也不敢组织去做这样可怕的实验。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用「强大,去解决。
我想,这也是你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们不希望这里的一切扩散出去,因为距离这里不远,就是约克城,而且这里,本就位于维恩的地界,你们,是为了保护维恩。
其实,我也爱维恩,我爱这个国家的音乐、诗歌、、电影、习俗,我每顿饭都会吃一大碟的大酱。
如果不是真的爱这里,我也不会呼吁不要使用暴力,也正是因为深爱这片土地,我才更想希望带领我的支持者们创建一个平等的社会环境,这样才能更好地建设它,繁荣它。
我能理解你们进来想要拿走那两件神器,是的,我能感受到那两件神器的作用,它们可以逐步解构掉你们在外围布置的封印。
它,也想掌握它们,只不过因为祭坛的原因,它暂时很难办到,为此,它利用了那个棋盘的器灵,其实她不是原生器灵,是受到这次污染波及所孕育出的和我们一样却比我们低层次的怪胎。
你看,它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愚笨,它会利用和欺骗人,当然,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后,它就直接捏碎了她,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显然指的就是红脖子男孩。
「可是,你们,以及你们背后的那座庞大神教,都忽略了一点,确切的说,是你们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深刻认知。
你们对自己挂在嘴边时常膜拜祷告的「神,,并不了解,哪怕你们对神,有着极为详细的记录,哪怕关于神的书籍,你们会随身携带。
我的大学专业是历史,我也曾在人类的历史里想要寻求解决当下问题的方法,可后来,我却意识到,有一个症结它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寿命。
人类创造了文字,用文字来记录历史,以此来抵消掉人类寿命的桎梏。
可是,情感上的认知,是无法通过冰冷的文字来共通的。
我以前有个同学,他是卡特拉人。
在七十年前,维恩帝国开始执行殖民扩张战略时,卡特拉人曾奋起反抗,保护他们的家园,一次次击退了维恩帝国的殖民军队,至今依旧保留着其自身的独立性。
但我和这个同学交流时,他却说是曾经的先民不理解文明先进的车轮,愚昧地抵抗,让他的家乡没办法得到灯塔的照拂,步入真正的开化。
明明卡特拉的历史书上清晰记载着那一串串殖民者犯下的罪恶,他都看过,却不以为意。
因为他的曾祖父经历过且反抗过,他的祖父小时候见过,他的父亲被曾祖父和祖父教育过,到他这一代,没有亲身经历者的讲述,单纯靠文字,是无法形成理解和正确认知的。
就和……你们一样。
你们以为封印了这里,就一切安定了么
你们小觑了神,哪怕是刚刚陨落的神。
只要祂诞生过,那祂所留下的印痕到底有多可怕,也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等我完全腐朽了,我将无法再压制住它,我自身也将成为它的养料。
它无法离开这里,因为我相信你们背后的神教肯定能让它永远都不可能冲破这道封印。
但它其实可以不用冲破,它可以在这里安心地沉睡,然后进行呼应。
只要维恩,只要其他国家里,还有我路德的支持者,信仰我的人,它就能利用信仰途径,去给信徒进
行降临,它可以把自己的力量,投送过去。
这会带来极大的损耗,一碗水端出去,可能就只剩下一勺,但它可以送出去很多很多勺,大的污染会留在这里,因为封印出不去,但小的污染,会在外面,遍地开花。
它会期待,期待外面的污染聚集起来,回到这里,来解救它。
它会这么做的,只要它确认自己无法冲破封印离开,它肯定会这么做的。
所以......
就算你们带走了那两件神器,就算你们打造了最为缜密的封印体系,你们依旧无法将它,彻底地限制在这里。
这,就是你们认知中的神性污染,最可怕的地方。
再补充一点,本来这里的污染浓度不会这么高的,主要是,你们背后的神教为了这场实验,准备得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就算是实验失败了,这里的积攒….…还是过于丰富,这也是它能够大方拼着消耗也可以撒出去信仰污染的真正底气。」
听完了路德先生的讲述,尼奥率先开口道:
路德先生看向尼奥,问道:
卡伦提醒道:
尼奥:
路德先生说道:
尼奥马上看向红脖子男孩:
红脖子男孩目光阴沉。
路德先生看向卡伦,问道:
卡伦摇了摇头,道:
卡伦回答道:
路德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很满意你的这个回答,不,是很多个回答,这给我一种感觉,当我还在摸索时,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或者说,我是在摸索,而你……是在验证
是这样子的么」
卡伦没有回答。
路德先生又问道:
卡伦继续沉默。
路德先生继续问道:
卡伦开口道:
路德先生沉默了,随即,他艰难地抬起手:「我无法支撑太久,因为我这具身体诞生过祂,伴随着祂的陨落,我无法避免地会继续腐烂下去。
我不喜欢把它称为一条狗,但我现在,必须找寻到一个人,在我完全腐朽前,让它牵着狗链子,这样,最极端的祸乱才不会发生。
紧接着,路德先生看向尼奥,微笑道:
尼奥猛地一拍手,激动道:
「没有足够深沉的爱,哪里会诞生真正强烈的愧疚呢
」
尼奥指着自己的脸,
尼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卡伦:
路德先生说道,
尼奥笑了起来,
「他的污染,比我更浓郁,也更有序。可能一开始,我这具身体是比他更健康的,但当我「诞生,时,我就已经开始腐烂,不可逆了。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其实,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让一位真正的赤诚信仰者,来代替我坐这个位置,这样他能坚持更久,久到以后的人,兴许可以找到解决这里问题的办法。
可是,如果不是它想要和你们谈判,你们抓住了机会弄伤了它,我甚至无法像现在这样暂时压制它来和你们说话。
你们不是我选出来的,更像是一种,来自现实的安排。」
路德先生很诚实地回答道:
路德先生的胸口烂肉处,那枚晶体正在轻微地蠕动:
尼奥向前走了几步,无视了地上的红脖子男孩对他的龇牙,
因为这枚晶体一旦交出去,那真的是交出所有了,试想一下,神格碎片对一名神殿长老的重要性。
所以,路德先生不是在撒谎。
路德先生被尼奥逗笑了:
「我能理解您,所以,狗链子交给我吧,你放心,我是维恩本地人,那小子是外国人。,
尼奥很不能理解。
「我害怕你的坚定,我担心
你哪天无聊了,会牵着它主动出去玩,寻找乐子。」
尼奥:
路德先生看向卡伦,说道:
卡伦回答道:
这得看你和它的交涉结果了,兴许你可以说服它,当然,你也可以压制住它。」
路德先生摇了摇头,说道:
尼奥攥紧了拳头,
路德先生闻言,轻轻喊了一声:
红脖子男孩当即扬起脑袋,对着尼奥发出一声嘶吼。
路德先生笑了:
路德先生身体从椅子上站起,脑袋以下的身躯,此时都在大面积的蠕动,腐烂的物质像是黑色浓稠的石油,不停地滴淌着又不停地被吸扯上来,具备着明显的活性。
这是神曾经使用过的身躯,他的身体,才是最大的那部分污染保留。
红脖子男孩看着此时的路德先生,眼里流露出贪婪渴望的神色。
路德先生伸出手,如果那还能算是手的话,黑色的液体不断延长,向着卡伦缓缓靠近。
尼奥说道,
卡伦回答道:「他说的是真话。,
卡伦摇了摇头。
卡伦发出一声叹息:
「但是,是我自己把名字放上去的,如果那天我没这么冲动,不加上自己的名字,就没有今天的事了,我也很不喜欢这种牺牲一个人拯救大家的戏码,我觉得很俗套。
但没办法,俗套就俗套吧,这就是生活。」
尼奥深吸一口气,当他想要动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四周,被一层隔膜所阻隔。
路德先生来到了
卡伦面前,说道:「其实,我是真的有私心的,因为自我诞生起,我就一直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很期待有人可以接替我,我也期待可以把这份责任给交出去。我认可尼奥先生的话,我死了,就可以当作看不见了。
不过,你比我想象中要安静得多,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路德先生的手,终于触碰到了卡伦的脸,一层层黑色的纹路逐渐在卡伦脸上像是蜘蛛网一样扩散出去。
「哦,天呐,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真是可惜,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会先去看报纸,我肯定会先去看你们的神教典籍。
不过,我相信,你所信仰的神,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而感到骄傲的。」
黑色的纹路继续扩散,他不仅进入了卡伦的身体,还渗透进了卡伦的灵魂。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时间,路德先生的身体,几乎和卡伦融合。
此时,他的脑袋在卡伦的上方,像是卡伦背着他,而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用来挡雨的黑色雨衣。
卡伦扭过头,看向那个红脖子男孩,说道:
红脖子男孩脸上露出了荒谬的神情,它感到不可思议,凭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命令我
卡伦继续说道:
红脖子男孩还是冷笑。
路德先生停止了。
卡伦不再看向红脖子男孩,而是很平静地说道:
红脖子男孩目光变得深沉,它抬起手,抓了抓。
路德先生开口道:
卡伦扭头看向尼奥,说道:
尼奥恢复了自由,他舔了舔嘴唇,什么也没说,化作一群蝙蝠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飞去。
又等了一会儿,路德先生开口道:
卡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不,是你不能奢望一个饿得受不了的人,在进餐前去做任何其他事情,那都是多余的。
「我很喜欢卡伦先生你这个比喻
。」
红脖子男孩慢慢站起身,眼神里露出了期待和戏谑。
刹那间,所有的黑色都钻入了卡伦的身体。
卡伦只觉得自己的视野一下子扩大,实验室里的一切,隧道里的一切,地洞外围的一切,都开始疯狂涌入自己的意识。
腐化、堕落的气息,正在他身上呈现。
拉涅达尔构筑的躯体防线,第一次呈现出了崩溃瓦解的态势,暗月之骨也开始脱落。
随之一起崩溃的,还有灵魂。
在这强烈浓郁的神性污染面前,身体和灵魂,不,是生命存在的方式,都正在被重新定义。
卡伦的意识正在被无限的拉扯和放大,如果说,以前自己是一块具象的巧克力,那么现在的自己,就如同被丢入了一杯开水中,正在快速融化。
卡伦发出了一声呐喊,他甚至不确定这声音是否真的形成,只能感知到荡漾起了一丝十分清淡的波纹。
没有痛苦的感觉,因为疼痛在此时已经换成了一种卡伦还不熟悉的表现方式。
身体,正式开始融化,剥落;从里面,流淌出了其他色泽的沙子,它们在其它时候都是无法显现的,唯有在此时,在绝对浓度的神性污染浸泡中,才会真的显露出存在感。
....
凯文没有理睬普洱的话,它扭头看向窗外。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不敢置信地用爪子开始抓挠起地板。
凯文依旧没有回应,而是蜷缩到了角落里,开始发抖,狗眼里,流露出惊慌、恐惧、追忆以及….…期待。
暗月岛的祭祀大殿上,岛民们正在进行着晨间祷告。
这时,忽然有人发现了什么,发出了惊呼,紧接着惊呼开始连成一片,所有人都抬起头,十分慌乱地看着上方。
那上方的暗月……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纹。
……
灵魂空间内,黑色的腥臭潮水疯狂涌入。
千魅发了疯一样开始乱飞,躲避着这些潮水的侵袭,而其他的一些东西,则迅速被这迅猛的潮水给冲垮埋没。
这对于千魅而言,简直就是末日到来,它真的没料到,刚刚填了一肚子的那一顿,很可能是自己最后一顿晚餐。
它开始拼命地向上飞,它要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时间,就算是要被淹没,也要是最后一个!
普洱跳到了凯文身上去对它进行抓挠,它敢确定,蠢狗肯定感应到了什么,而且会和卡伦有关。
忽然间,普洱停下了动作,它有些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猫爪:
普洱用爪子抱着自己的猫头:
原本睡在床上的小康娜摔下了床,坐下,很是茫然地看向普洱,说道:
艾伦庄园,族长书房。
自从家族重新步入正轨后,老安德森几乎每天都会来到这间书房,对着先祖的画像聊聊天,以前嘛,他不好意思来,现在嘛,这是他的幸福时光。
「请先祖们放心,现在家族现在的成员……
位于
族长办公桌后面正上方的始祖艾伦画像,砸落了下来。
.....
轮回谷。
轮回之门前,上一次大战残留的白骨还没被完全清理干净,每一天都有很多人在这里充当力夫,还有妖兽在其中进行挖掘和拖运。
忽然间,
轮回之门震颤了一下。
很多人、神官、妖兽、亡灵生物都愣了一下。他们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又有些不确定。
.....
秩序神殿。
一处星辰上的神殿中,原本供奉在那里的【战争之镰】忽然调整了一下方向。
.....
罗佳市、明克街。
教堂内,老牧师像往常那样就着腌肉片喝着自己亲手酿制的葡萄酒。
忽然,他神色一变,整个人立刻出现在了街面上,正对着的13的门牌号。
虽然没有进屋,但是他能感知到,里面有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正在缓缓地举起手掌。
拉斯玛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一样,这还是他自从住进明克街以来,第一次遇到自己所的老人如此剧烈的反应。
随即,拉斯玛像是想到了什么,骂道:
......
秩序教廷。
诺顿大祭祀原本正在办公大殿里处理着公务,忽然间,所有通向大祭祀所在位置的光带全部熄灭,莫比滕马上领着护卫们进入,将办公人员全部驱离。
绝对防御的阵法显现,将大祭祀的位置包裹,彻底与外界隔绝。
大祭祀手里拿着的鹅毛笔被他捏断,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大祭祀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还发出了笑声。
眉心位置的印记忽然出现,大祭祀将断裂的。鹅毛笔直接刺入那里,先前那股可怕的冲动终于被压制了回去。
但大祭祀的神情却显得无比凝重,因为在他耳边渐行渐远处,他还是听到了提拉努斯的声音:
.....
地洞。
卡伦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黑色所包裹,四周的所有污染属性,依旧在继续向它汇聚。
红脖子男孩站了起来,它的脸上挂着笑意,像是终于看见猎物进场的胜利者。
它缓缓走向卡伦,然后身体化作了红色与紫色的光晕,紫色,代表信仰成分,红色,则代表愤怒。
下一刻,这些光束完全没入了卡伦的身体。
地洞外围负责掌控封印阵法的阵法师们在此时集体发出了惊呼,互相对视,因为就在刚才,他们察觉到阵法所抵御的污染,忽然间像是都被抽空了一样。
灵魂意识空间。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腥臭汪洋。
在这片汪洋上,有一座凸出的平台。
卡伦跪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卡伦身边,一身西服已经褪去黑色腐烂的路德先生站在那里,此时的他,像极了要出门参加***演讲的模样,他很轻松,他也很阳光。
不过,他也很愧疚。
他的存在,正在消亡,他的身影,也在越来
越淡,他的痛苦,正在结束,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将替他永久地承担这一折磨。
路德先生很想安慰卡伦,可他现在连这个都做不到,因为伴随着腥臭海水的轻微翻滚,红脖子男孩从里面走出。
它的脖子上,那枚晶体所在的位置,真的出现了一条银色的项圈,而另一端被固定的位置,就在卡伦面前,那也是一枚晶体。
两枚晶体,互相牵制,就像是一条狗链子。
「卡伦,如果你再不清醒过来,它就将完全掌控这里,将你吞噬,污染,将注定在维恩爆发开。
任凭路德先生如何呼唤,卡伦依旧双手撑地跪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红脖子男孩带着狞笑走了过来,它弯下腰,将地上的那枚晶体捡了起来,然后直接捏碎!
一连串破碎的声音传来,那条拴在狗身上一直压制着它暴戾本性的链子,终于彻底崩断。
已经消失大半变得透明的路德先生颓然地放下双臂,他自嘲道:
红脖子男孩的笑声变得恣意起来,连它自己都没想到,自由,居然来得这么容易,这么不费力!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住自己,可以教育自己了,自己终于可以,尽情地去释放自己的天性,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它摊开掌心,让那一片晶莹粉尘当着路德先生的面落下,嘲讽道:
话音刚落,这处腥臭大海中的平台,忽然开始快速上升。
这一幕,让红脖子男孩和路德先生都始料未及,原本神性污染已经该溶解掉一切才对,可这又是什么
红脖子男孩向下观望着,伴随着平台的快速上升,它看见自己所在位置顺延下去,像是一条手臂......
紧接着,手臂后面出现了胳膊,胳膊后面出现了肩膀,肩膀后面出现了躯干……
红脖子男孩开始颤栗,它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到底是在哪里了,这是一尊……体积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巍峨雕塑。
忽然间,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它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上方。
它看见了一张脸,它不知道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哪怕它亲眼目睹也无法留下丝毫的印象与认知,但它感受到了那张脸上传来的目光。
明明刚刚捏断了狗链子的红脖子男孩,在此时不受控制地跪伏下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竟然发出了哽咽的哭声,如同真正的孩童一样弱小且无助。
路德先生茫然地抬起头,他已经不再去喊跪伏在地的卡伦站起来或者动起来了,他的大脑里,现在只轰轰回荡着一句话,那是一句自己先前对卡伦所说的话,他低头看向匍匐在地的红脖子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