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厉景尘攥着她的手往兜里揣,宋暖也觉得那股温热只存在皮肤表面,无法渗透进她的血液里。
厉景尘往外走。
宋暖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一走,她就被迫跟上他的脚步。
“你要去哪?”
“酒店。”
“去酒店干嘛?”
厉景尘顿步,看她的眼神仿佛在关照傻子,下一刻,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难道你想在这里继续冻着?”
宋暖心虚地低下头,大衣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清香好闻,她一垂头,鼻子靠近,那股味道就更浓了。
“我找开锁师傅来了。”她小声道。
“说大点声,听不见。”
她瞪了他一眼,大声地重新说了一遍。
厉景尘冷冷地看着她,“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a国不像国内,他说吃完饭来,谁知道他说的是吃完晚饭,还是明天的早饭?”
宋暖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末了,只好不服地说了句:“那肯定不会是明早啊。”
“等你在这冻一晚上都等不到人就老实了。”他打横把她抱在怀里,塞进车后座。
半小时后,酒店。
洗完热水澡,宋暖浑身舒畅,别提多舒服了。
厉景尘叫了外卖,此刻在厨房煮姜汤,偶尔有几丝姜味飘出。
宋暖蜷着身子,窝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极寒之后身体回温带来困倦感,她光是坐着,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脑袋撂在沙发背上,满脸写着困。
蓦地,脚被人踢了下。
她睁眼就看见罪魁祸首端着姜汤,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高冷地命令:“喝干净。”
宋暖哦了一声,喝得一滴不剩。
随后又简单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宋暖就进房间睡觉去了。
厉景尘忙完工作时,她已经沉沉睡去。
“这会倒是不知道防着我了。”
隔天中午。
宋暖醒来,厉景尘正坐在她旁边看文件,抬眸瞥她一眼,“睡醒去吃饭。”
“……”
她默默地洗漱完,移步去厨房。
兴许是昨晚冻过头,脑袋有些昏沉,身体也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她吃饭还不忘联系开锁师傅,“师傅,我家的锁你弄好了吗?”
“没有,我后天下午去。”
后天下午?
宋暖有些无语,“你昨晚不是说吃完晚饭就去吗?”
“这两天什么天气你不知道啊?”师傅语气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你要是着急就找别人,反正我得后天才能开工。”
宋暖简直无话可说。
偏厉景尘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我说什么来着。”
她气愤地挂了电话。
“你还跟我生气?”厉景尘掀眸看她,语气淡淡的,“没事换什么锁,想把我锁在门口,结果还不是自讨苦吃。”
“你但凡有点边界感,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边界感?”
从宋暖听到这三个字,真算是新鲜。
男人取下眼镜,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眸光就变得凌厉,“想吃我做的饭,又想让我有边界感,宋暖,你连吃带拿的,可真敢开口。”
真当他是男保姆呢?
一到家就埋头干活,干完活就隐身的那种。
宋暖无视他的冷嘲热讽,淡淡道:“那你公开我,做得到吗?”
“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你和秦禹川还没离婚,至少要等到你们离婚。”他道,“你不是想要宋氏的继承权么?现在公开你,你就算违反和秦禹川的协议了。”
宋暖笑,托腮看他,“你是厉景尘,就算我违反合约,你想帮我拿到宋氏继承权,应该也不难吧?”
厉景尘不说话了。
宋暖权当是被她说中。
“就算你是在为我考虑,那你至少把我介绍给你的好朋友吧,你敢吗?”
“暖暖。”厉景尘蹙眉。
“你不会。”宋暖往后靠去,双手抱臂,微笑着看他,“其实我们当初那样的关系就很好,如果你不是厉景尘,我不介意继续下去。”
“但你是厉景尘,不是路子扬。”
“厉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不想未来某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身边的妖魔鬼怪撕成碎片。”
凉城的上流阶层,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厉家的事。
厉景尘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宋暖知道,大家都知道。
他的底色就是一个狠厉、不择手段的商人。
她确实有点喜欢他,但这点微末的喜欢,不足以让她不识相地迈进豪门深渊。
且不说厉景尘的家族有多厉害,光是他那个后妈,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宋暖耳闻就够了,并不想亲自去见识她的手段。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接手宋氏,比如经营好爷爷留下来的公司,比如找到妈妈。
相比起来,厉景尘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些话,她没有很直白地说出口,但聪明如厉景尘,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喜欢他。
但又不喜欢他。
在她心里,有很多比他更重要的事情。
厉景尘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宋暖陪他一起面对未来厉家可能出现的困难,“暖暖,给我点时间。”
至少姜婕亭必须处理掉。
“多久?”她好整以暇地问。
“两年。”
“行啊。”宋暖随口应下,反正她也不觉得以厉景尘的身份,会等她两年。
男人的承诺,尤其是有钱有权还长得帅的男人的承诺,尤为不可信。
说句不好听的,厉景尘什么样的选择没有?
之前之所以一直跟她在一起,或许也是觉得性生活和谐。
况且宋暖自认自己给钱大方,还事少,重要的是,长得美。
哪个男人能拒绝?
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会爱上这样的自己。
等厉景尘在她身上碰壁多了,自然就不会再执着于她。
想通后,宋暖竟也没那么抵触和他待在一起了,“你的套间就一间房吗?”
厉景尘嗯了一声,“你也别想重新订一间,现在是旅游旺季,酒店都被订完了,老实跟我住一间吧。”
宋暖撇嘴。
在酒店的日子很无聊,彻头彻尾的无聊。
厉景尘又恢复忙碌的状态,一连两天都出去,回来时总是很晚。
这天晚上宋暖已经睡着了,又被他洗澡的水流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