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艳阳下，他五官覆满光芒，本就明晰的眉眼愈加清朗，丹凤眼幽邃莫测，很有一种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林娇晃了晃神，去瞄他另一只未撑伞的手，掌心是空的，没有药瓶。
    他似乎只有心情不怎么好时才会把玩药瓶。
    奇怪的癖好。
    “你一直在等我？”林娇对上霍寒舟的视线，想象中朝他发火，质问的态度实在摆不出来。
    就冲他这张脸，再大的脾气也会歇火。
    霍寒舟没回答，拥着她往大厦走，“外面太阳晒，先进去。”
    林娇依偎在他身边朝大堂走去。
    在走进大门前，霍寒舟忽然停下，从前襟拿起墨镜戴上，又摸出口袋里的口罩，戴好后才朝里走。
    林娇挑眉，霍寒舟在公司也是全副武装？从早到晚？
    玻璃门自动打开，一股凉气卷出来扑到身上。
    大堂宽敞明亮，来往都是身着职业装的精英人士，只要看见霍寒舟，都会停下脚步半鞠躬打招呼，清一色霍少好。
    霍寒舟看都不看一眼，径直朝电梯走去。
    林娇多少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霍寒舟。”
    她突然喊他。
    霍寒舟收了伞，前台极有眼色地跑过来伸手接过去，听到林娇直呼其名，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很娇美的女孩子，淡紫纱裙看起来很仙，眉眼明净，皮肤白嫩，看着格外干净。
    只见女孩子踮脚，纤白的手利落地拿下霍少的墨镜，又一鼓作气摘了他的口罩，理直气壮，“我想看你的脸。”
    前台吓得猛抽气，精心描摹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的老大。
    她看到了什么？
    霍少的真容？
    周围经过的所有霍氏员工仿佛被点了穴，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霍寒舟看。
    自打霍少出现在霍氏，就一直全副武装，连看他脱下风衣的机会都从未有过，可就在前不久，他脱下了，那身材，不知道多少女员工私下里偷偷流口水。
    然后唉声叹气，说要是霍少的脸能见人就好了。
    霍少进公司的第一天开始，就有传言说他长得奇丑无比，因不能见人才全副武装，结果！
    是谣言。
    霍少这张脸，霍氏旗下娱乐公司的男明星都极不上。
    他们竟被谣言蒙蔽，恶意揣测美男。
    霍寒舟神色僵凝，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目光中透着虚无，直到林娇抬手点他的脸。。
    “你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哪里都好看，我想一直看。”
    “霍寒舟，我没有本事收买你们公司的员工，也没那个钱，这些都是他们的真实反应，你其实一点都不丑，第一个说你丑的人太可恶了，让我知道它是谁，我一定打爆它的狗嘴。”
    林娇竖了竖不足沙包大的拳头，表情倒是到位，凶狠凶狠的。
    霍寒舟僵凝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他环顾一圈四周，“他们怕我，不敢有任何微词。”
    林娇：“……”
    她有点不信邪，看一眼前台的工作铭牌，“徐姐姐，你说他到底帅不帅？”
    前台徐猛点头，“帅。”
    林娇朝霍寒舟抬了抬下巴，“听到没？”
    霍寒舟勾了勾唇，他不常笑，一笑，倾人城。
    “前台惯会看人脸色，我不会当真。”
    林娇无语，气得不讲了，气冲冲朝电梯走，“去你办公室，我有话问你。”
    她对霍氏电梯布置不熟，看到一辆电梯刚好打开门，便站在前面等。
    霍寒舟陪在她身边。
    电梯里的人只看到一对俊男美女，都是生面孔，有不少人楞在里面没立刻出来。
    “这人怎么跟霍少撞衫了。”有人嘀咕一句。
    “别说，身材挺好，跟霍少有点像。”有人接话。
    “霍少，专用电梯到了。”前台徐很有眼色，微笑着看着林娇和霍寒舟，林娇反应过来，挪步到一旁的专用电梯。
    两人走进电梯上去，边上电梯里的众人反应过来，“徐，你说刚刚那位帅哥是霍少？太帅太年轻了吧。”
    前台徐用力点头，“真的，没想到霍少长这么好看，之前说他丑的谣言到底是谁在传？太恶毒了。”
    霍寒舟在公司以真面目示人的事情，很快在公司传开。
    林娇这边，跟霍寒舟去他办公室，他办公室没有庄园里的卧室雷人，地面和墙壁都是纯白色，不过办公桌老板椅和沙发窗帘全是厚重的黑。
    好奇地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后，林娇站到窗边，霍氏大厦是南市最高建筑，往下看，所有景物变得渺小，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油然而生。
    霍寒舟立于她身旁，安静地和她一起眺望。
    看过风景后，林娇歪头看他，眉目深蹙，“你给卓青傅母下毒？”
    霍寒舟不避不闪，“她们欺负你。”
    林娇心里一动，他的动机是帮她报复回去，弄得她没法责怪他，“我去看了卓青和傅母，她们……丑的挺惨的，我怕查到病因找上你，你怎么办？”
    “不会，症状会自动消失，三天后就能恢复正常。”
    三天时间很快，估摸着恢复后她们也不会再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林娇松了一口气，接着眉眼露出狡黠的笑，“下次下毒带上我，我跟你一起。”
    霍寒舟一怔。
    半晌，摇头，“坏事我来做。”她做自己就好。
    一不小心又被撩到了。
    林娇双眼微弯，眼底盛满灿烂的笑意，“霍寒舟，你对我太好了。”
    霍寒舟喉结微动，窗外艳阳细碎的光芒落进他深黑的眼底，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兴伯让我问你，你想要我跟你表白吗？”
    林娇发懵，有点弄不清他话里的逻辑。
    “兴伯说谈恋爱要先表白，我们之间没有这一步，本来他说帮我问问你，可我想亲自问你。”
    林娇明白过来，失笑，头微低，脸搁在霍寒舟胸口，双臂圈住他的腰，“霍寒舟，你的行为表露的很明显，你偷窥我、跟踪我，对我好，不就是想跟我谈恋爱？”
    他的频频出现，给了她靠近的机会。
    每一次，她都牢牢抓住。
    想着如果摆脱不了剧情的强制裹挟，希望他收尸后把她好好安葬，或者她再多努力一点，死在他后面。
    “你……没有觉得我像个神经病，或者变态？”霍寒舟身体僵硬，原来他的偷窥跟踪她都知道。
    “是神经病又有什么关系，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的目标一直只有她。
    林娇知道霍寒舟的行为违法，现实中遇到肯定要报警，可他们的世界是一本书，总有些剥离现实的荒诞。
    再者，他真的没伤害到任何人，如果不是她觉醒，他可能仍然不会惊扰她。
    他的窥视、跟踪，像一抹不起眼的青苔，她偶遇过，却未曾入眼，更没入心。
    他的真心，爱意，也未曾表露，释放。
    “我们算表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