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在这伐木场到处看了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宽敞,太宽敞了。
其次就是那些木头,都很不错,个顶个的粗大,一根截断,就能塞满集装箱。
有两个宿舍,就是铁皮棚子。
里面被翻得人仰马翻,墙上还有一些弹孔,看样那些游击队过来搜查过。
油锯,大锯,链锯都是现成的。
还有一辆锈迹斑斑的六轮卡车,看起来像是东风改,用的东风卡车的车头,自己焊接起来的百吨王。
东西都看了一遍,木头也检查了。
这边是没人的,游击队都在另一个地方,趁着天还没亮,江望打算再过去看看。
另一边……
范本权正在路边的树旁,抡着镐头刨地,这地方树根密集,土层也扎实。
忙的他热汗连天,刨出来了一个大坑。
金海极其不情愿的换了一件之前从那些士兵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跟范本权把尸体弄了下来,用绳子拽到这边,扔进坑里。
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把土层覆盖了上去。
“呕……”金海还是没忍住,那腥臭的味道遮挡不住了,刺鼻子,弄的头晕眼花。
“麻烦你了。”范本权也有点恶心。
可没办法啊,他能做的就这点事情,连这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反正入土为安就是了。
“老范,从这里去老常的伐木场有多远?”
江望站的远远地,大声的喊道。
在这边也不担心被别人知道,因为这个伐木场就像一个巨大的圆形,不断扩展出来的。
得穿过这片树林,才能到达另一边的伐木场,这中间的距离也不算少。
“从林子里走,那费事,得一个多小时!”
江望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了,走树林往返时间不太够。
他们没带多少生活物品。
这样钻林子就是找死,没必要冒险。
“你们洗洗身上的臭味,上车,我们去老常的伐木场看一眼,快点!”江望大声的喊着。
范本权他们也不敢逗留,连忙跑到一边的塑料桶前,用接下来的雨水洗了洗身上。
这地方电力靠柴油发电机。
水的话,除了找到的泉眼,还有自己用车拉,剩下的全靠雨水来供应。
所以伐木场里有很多蓝色的塑料桶,锯开的铁皮汽油桶,在旁边放着,盛满了水。
不过蚊子也多,还有蛇!
正在洗手的金海,在水里摸着了一条皮管子,往往一拽,才发现是条手腕粗细的大黑蛇,吓得连忙扔出去了好几米远。
“卧槽了!”金海心有余悸的喊着。
“别乱动,那东西挺好吃的,在山里面没什么油水,就指望这找到的东西下锅添油。”
范本权见怪不怪的说道,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急忙赶到越野车那里,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们两个一进去,江望他们就皱起了眉头,那股尸臭味一时半会散不开。
都打开了窗户,在嘴里叼上了香烟。
一时间车里的烟味,遮盖住了其他的味道,绵正鹤调转车头,按照原路返回。
在岔路口那里朝左开去,这边明显更远一些,两个伐木场距离就跟两个村子似的。
不过这边更大,前面路口还有一个哨卡。
“停车,关灯!”
江望抄出手枪握住,深吸了一口烟,“车掉头,我跟易大有去查看一下情况,老范也一起去!”
车门打开,他们三个沿着路边的草丛一路小跑,钻进了树林子里。
绵正鹤的车技不错,越野车是原地掉头,只不过江望他们一离开。
金海倒是觉得有点害怕了,这位表姥爷,似乎比外面那些游击队更吓人。
在另一边。
从树林里绕过去的江望他们,看着前面的伐木场,这个地方明显更大。
比老范的伐木场大了两倍。
十多个宿舍,都是那种木头房子,屋顶盖的塑料布,里面还停了两辆白色的箱式货车。
是给范本权的伐木场送物资的。
全被扣在了这里,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地方还有一个哨塔,进出只有一条路。
那个哨塔高三米,是用木头撑起来的,上面有两个站岗的士兵,就差一个探照灯了。
周围倒是看守的不严密。
毕竟大晚上,深山老林里面,谁会来啊?
江望看着里面的情况,尽可能的把这里的地形全都印刻在脑子里,毕竟六十多号人。
在有枪的情况下,一个人开枪,就能造成十多个人受伤死亡,江望不做那种冒险的事情。
哪怕就是火拼,他也得赚便宜!
“那个地方就是办公室,现在应该是他们的指挥部。”范本权伸手指了一下东南角。
那边确实有间二层楼,看起来不错,全都是木头搭建起来,很结实,门口还挂着吊灯。
也是这里唯一亮光的地方。
江望看着那边,距离大概有五百米左右,又仔细的扫视了一圈,伸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丢了过去,砸在一个装满水的铁桶上。
砰的一声闷响,也没人注意。
“他奶奶的,带刀了吗?”
江望转头问了一句,易大有连忙翻找口袋,掏出来了一把弹簧刀,刀刃还行。
“你回去,让我表哥他们过来,准备接应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宰了他们的老大!”
江望转头叮嘱了一句,让范本权回去叫人,也不容他反对,江望就带着易大有摸了过去。
看的范本权直咽口水,这是特么的艺高人胆大,完全不怂啊,范本权也不敢犹豫。
连忙回去叫人。
江望他们贴着地面,躲在水桶后面蹲着走,幸亏这里没有狗,江望看着周围,心里寻思着。
等他拿下伐木场后,首先把中间的林子砍了,把两个伐木场合并在一起,然后养狗。
不养狗,就容易被人摸哨子。
不过,这样也好。
五百米的距离并不远,江望他们走了一会就到了,窗户关着,别说,这房子收拾的不错。
窗户是那种老式的,上下推窗,开窗户,要用棍子在下面支撑着,就跟潘金莲失手砸到西门庆的那种窗户一样。
江望看了一下房门。
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没什么动静,就是有人打呼噜,要是没错,人应该在二楼。
江望抬手比划了一下,易大有看了一下二楼的阳台,猛地一跳,双手扒着上面。
就翻身爬了上去。
江望用弹簧刀,挑开窗户,里面黑漆漆的,江望小心翼翼的适应着,感觉有点失算。
早知道他们守备这么轻松。
应该带捆炸药来,直接轰了他们!
江望翻窗进去,地上有一些散落的酒瓶,这是一间卧室,不知道是不是当官的。
摸到床边,江望抬手摁着那人的胸膛确定了一下位置,反握着匕首,嗤的一声。
直接捅在他的脖子上,手上用力一拉。
顿时皮开肉绽,气管都割断了,鲜血横流,床上的人呜呜的就跟溺水的人一样挣扎了两下。
被江望死死的摁住。
嘴里涌出鲜血,死不瞑目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江望确定他死了以后,把手里的弹簧刀在旁边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
继续向前走着,脚下一步试探一步,门口的大厅里还有人在睡觉应该是警卫。
江望犹豫了一下,又撤了回来。
从窗口出去,易大有在楼上也发现了一个人,转手把皮带抽下来。
绑了一个勒猪的扣子,挂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的脖子上,再把皮带穿过床帮。
借着力气,易大有双手用力一拽。
那人喘不上气来,从睡梦中惊醒,脖子上皮带越勒越紧,脸都憋成了紫色的。
双手在周围抓着,碰的一声,床上的一把手枪掉在了地上,上面的保险打开。
摔在地上的时候走火了。
突然的枪响,将晚上的平静击碎,楼下大厅里的警卫顿时惊醒,虽然他们是乌合之众。
但也确实打过仗,在枪林弹雨里待过。
对枪声极其敏感。
楼下大厅里的电灯瞬间亮起,江望在外面叼着烟,看着那几个身影,三个人。
江望掏出了手枪,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强杀!
一脚踹开房门,江望抬枪就打。
砰砰砰砰砰砰,那三名警卫刚从沙发上起来,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子弹贯穿了胸膛。
江望手里的大黑星直接清空弹匣。
确保每个人身上至少中了两枪,必死无疑,江望才开始更换弹匣。
楼上的易大有,在听到枪响声后,额头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双手拼命的拽着。
床上那人挣扎都挣扎不动,双手死死的扣着脖子上的皮带,两眼翻白,舌头都吐出来了。
随着咔嚓一声,脖子都被拽的脱了节。
易大有才松手,凭着刚才的声音,捡起地上的枪,对着床上人的脑袋砰砰两枪。
易大有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
“老板,那家伙的枪走火了!”易大有解释了一句,江望也没有在意,摆了摆手。
“赶紧走!”
这里的枪声,也让整个伐木场活了起来,首先是哨塔上的那两个哨兵。
上面还架了一挺通用机枪,m60。
这东西跟重机枪差不多,哨塔上面确实有探照灯,只不过刚才没开,现在开了。
白色的强光照了过去,江望和易大有连忙躲到了房子后面去,几发子弹落在了地上。
机枪的子弹射速恐怖,哪怕这东西都是二战后期的老古董了,依旧是威力惊人。
另一边的宿舍里面
那些游击队士兵,在听到枪响声后,连忙起床,拿起枪,也不管看没看到人。
出去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好歹是听到枪响了。
就在江望正在考虑怎么撤退的时候,突突突突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响,江望侧头一看。
是绵正鹤和金海,这俩端着从路上哨卡那里捡到的ak,直接对着哨塔扫射。
突突突……密集的子弹,呼啸着打向哨塔。
哪怕准头不行,可这火力强啊!
哨塔上的两个哨兵当场就被流弹带走了一个,探照灯都被打烂了。
木头柱子都被子弹打的,就像虫蛀了一样,出来了一个个的圆形缺口。
“走!”
江望连忙带着易大有朝林子里跑,路上还吹了一个口哨,让绵正鹤他们也赶紧撤!
听到口哨声后。
绵正鹤他们也没犹豫,把子弹打完,扔下枪就钻进了林子里。
那些游击队的人还处于茫然状态,都知道开火了,但是不敢追。
因为不确定人家有多少人。
况且也没临场指挥的,谁冲啊?
难不成,兄弟们,给我狠狠的冲上去!
这玩意都需要带头的,要不然都没这个胆气和勇气,现在他们没有这个带头的人。
就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但就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江望他们逃命一样的窜上了马路。
绵正鹤跳进车里,有些担心的看了一下江望,又看了一下其他人,没少人。
“开车走!”江望坐在副驾驶上深吸了口气。
都用不着他说,负责开车的范本权恨不得把脚给踩进油箱里面,根本不敢停。
他今天算是知道什么是过江猛龙了。
这是真的枪林弹雨也敢闯啊!
江望朝窗外吐了口唾沫,咧嘴笑了一下,“这地方我吃定了,上帝也留不住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