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交易以后，顾之玄便打算离开。
    那阵旗他已经有底了，肯定是好东西。
    不然季顺之不会故意隐瞒不报。
    果然，在顾之玄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季顺之再一次找借口留下顾之玄喝茶。
    双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顾之玄也顺便借此机会，问了问极光游坊内的境况。
    他的元神虽能笼罩此间，但修士只要收敛气息，便难以堪破其修为境界。
    真正想要细致了解，还得问季顺之这种久居游坊的生意人。
    “前辈，这极光游坊在众多游坊里，算是中下水准。
    并无灵髓老祖坐镇，修为最强的就是坊主「极光真人」。
    听我爹说，极光真人已是灵脉后期，有凝练灵髓的迹象。”
    季顺之眼中露出一抹敬畏之色：
    “这等强者，在修行界里也算是一方巨擘了，便是玄器门内，也没有几位。”
    灵脉后期，有凝练灵髓的迹象？
    顾之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来他现在这灵脉初期的修为，在修行界里的确可以称的上老祖级别了。
    就说这极光游坊，偌大的游坊，也只有极光真人这么一位灵脉后期。
    余下的，还有四五位灵脉中期，蔡应鼎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灵脉初期，季顺之也不知具体人数，只知道久居此间的灵脉初期，应该也有十几二十位的样子，平日很少出关。
    但这些灵脉期，并非极光真人的手下。
    有的是缴纳灵石，在此间潜修闭关。
    有的是各大宗门派驻于此，做赚取灵石的营生。
    极光真人的手下只有治安司的修士，负责极光游坊的治安与规章制定。
    “极光真人能够掌控这么一座游坊，背后的来历也不简单吧？”
    顾之玄随口笑道。
    季顺之微微点头：“自是不简单，听说游坊背后也有灵髓老祖参股。”
    “那就对了。”
    顾之玄心中了然。
    这才合情合理，不然区区灵脉后期，想掌控偌大产业，绝无可能。
    “青玄宗背后也有灵髓靠山，藤家直接便有灵髓老祖。”
    “我看这修行界，除了散修之外，稍微有点身份的，背后的关系都很交错复杂。”
    顾之玄心中暗暗想到，以后对上这类型的修士，能不得罪自然是最好。
    若得罪了，那下手就要干净利落点，免得牵扯太大。
    想到这，顾之玄突然笑道：
    “小友，从刚刚开始就看出你想说点什么，却又有所顾忌，倒不妨直言。
    是不是我那套阵旗，有些来头？”
    季顺之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最后见顾之玄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他只好叹了口气，苦笑道：
    “还是瞒不过前辈，我爹教我的捡漏之法，在前辈这等高人面前，属实是难登大雅之堂，倒让前辈见笑了。”
    三言两语，季顺之这番话不仅化解了自己的尴尬，还顺便拍了下顾之玄的马屁。
    顾之玄心中倒也不恼，秦征那种老匹夫都有那么多心眼子。
    眼前这位出身来历都比他强的多，还被宗门派到外头赚取灵石。
    这心眼子能少到哪里去？再正常不过。
    “小友，这样吧，我给你一些鉴定费用，你告诉我那套阵旗的来历如何？”
    顾之玄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季顺之见顾之玄没有着恼，反而与自己商量，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了。
    他正色道：“前辈，鉴定费用就不要了，就当晚辈给前辈赔个不是。
    至于这套阵旗的来历，其实晚辈也没有百分百把握。
    晚辈且说，前辈且听，如何？”
    “这个，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陆燕有些尴尬。
    顾之玄淡笑道：“你就不用回避了，事后小友也会告知于你，倒不如留下一起听听。”
    陆燕跟季顺之心中愈发尴尬。
    季顺之清咳一声，道：
    “前辈，一百五十多年前，修行界曾出现了一位极强的散修。
    这位散修当时祭炼的是雷灵脉，自号雷尊。
    其一手雷法所向披靡，从灵脉初期打到灵脉后期。
    不少宗门修士都在他手中吃过亏。
    后来有些宗门看不过眼，便走出几位灵髓老祖，教训了一下这位雷尊。
    这位雷尊不是灵髓老祖的对手，狼狈而逃。
    但他心中有气，蛰伏了数十年后再次现身。
    而这一次，雷尊依旧没晋升灵髓期。
    但他手中却多了一套五雷阵。
    雷尊找到一位灵髓老祖的山门所在，偷偷布下五雷阵。
    在短短半日不到的工夫，便轰死了那座山门数位灵脉，十几位灵肉，灵骨不计其数！
    便是那灵髓老祖也伤在五雷阵之下。
    雷尊经此一役名声大噪，但没过几年，他便失去了行踪，不再现身。”
    说到这，季顺之感叹道：
    “当时有人说他是寿元耗尽而亡。”
    “也有人说他是被仇家找上门，联手围攻而亡。”
    “众说纷纭，却无人可以证明雷尊已死，就是他手中的五雷阵，也没人再能得见。”
    顾之玄听到这里，心头已经有几分火热了。
    他这套阵旗，有可能是那雷尊留下的五雷阵？
    对方以灵脉后期修为，凭借此阵打上一座宗派，轰杀了那么多高手，连灵髓老祖都受了伤，还能全身而退。
    说明五雷阵的威力，十分可怕！
    “前辈不难猜到，晚辈就是认为那套阵旗……有可能是五雷阵。”
    季顺之讪讪道。
    顾之玄没有言语，而是取出一支阵旗细细端详起来。
    突然间在某处角落，隐约看见了两个文字。
    是用修士语写的，意为：雷尊！
    “如此说来，这套阵旗还真可能是雷尊留下的五雷阵。”
    顾之玄意味深长的道：
    “看来此物落在我手中，也是个烫手山芋啊。
    若是消息泄露，岂不是要引来不少修士出手争夺？”
    “前辈且放心，我们玄器门有玄器门的规矩，绝不会轻易泄露五雷阵的存在！”
    季顺之神色一动，赶忙打起包票。
    陆燕也连忙跟着保证，说绝不会泄露这个消息。
    顾之玄心中明白，这个消息肯定会泄露的。
    除非把眼前这两位打死，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五雷阵的存在。
    “两位小友，如果没有别的事，那老朽就先行告辞了。”
    顾之玄淡笑一声，抱了抱拳，便起身离去。
    “前辈我送送你。”
    季顺之和陆燕连忙起身相送。
    一直目送顾之玄的身影消失在街头，两人这才折返回刚刚的雅间。
    “他相信了。”
    季顺之看了陆燕一眼，嘴角微微一挑。
    顾之玄眉头微皱，这小辈果然也不是好东西，刚刚的一切，都是在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