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丽娜照着模样擦了擦脸，惊奇的笑了，“还有香味诶，脸上的油都没了，真好用。”
“回去给你几包。”
“我们现在去医院。”
在路边买了一袋包子馒头，还有几杯甜水。
叶丽娜好奇却没问什么，几人来到医院，走廊挤满了人。
秋季末生病感冒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咳嗽。
木兮兮装作从袋子里掏出口罩戴上，“小心传染”，给陌陌也戴了一个，叶丽娜感叹道：“兮兮，你也太细心了。”
心里还在想这就是当妈的觉悟吗？
三人穿过走廊，推开病房的门，那小子还睡着。
也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年纪最多十五六岁，皮肤蜡黄，五官倒是可以，就是瘦脱相了。
衣服布料褪色严重，原本的颜色早已模糊不清，衣袖和裤腿处，经年的修补工作显而易见，粗糙的缝线交织成网，膝盖处的布料薄得几乎透明。
地上的鞋子也破了洞，鞋底已经磨平，失去原有模样。
叶丽娜看着也不由感叹一句，“这小子真可怜。”
木兮兮没说话，按道理她把钱找回去就该离开的，可从这小子说的话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坏。
倒是激发了她内心的好奇，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偷钱？
“爷爷——你别走，你会好的。”
小子开始呓语，眼角滑下泪珠。
“爷爷——”一声惊呼，小子睁眼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再看见木兮兮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该偷你的钱。”
小子下床趿拉着破鞋，大脚趾头尴尬的缩进去，头埋得低低的，要钻进衣服里。
“说吧，为什么要偷钱？”
木兮兮却没想轻易翻页，偷钱是犯法的，她希望好孩子前途毁于一旦。
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小子抠着手指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砸在水泥地上。
一张洁白的纸递到眼前，小子抬头，陌陌仰着脸看他，更加让小子羞愧。
“谢谢你，小弟弟。”接过纸擦眼泪擦鼻涕，揉成一团捏在手心。
“我...我爷爷快病死了，没钱医治，我和我哥哥就想“借”点钱先用着，以后会还的。”
说着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的淌下来。
这次没用纸直接用衣袖一抹，眼睛被搓得通红。
木兮兮轻轻叹气，“你先吃点东西，否则就是你先走一步。”
“我不走，你不要把我送去坐牢，我爷爷真的要死了，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偷了。”
小子眼里满是惊慌和祈求，紧紧抓着胸前破旧的衣衫，身体因为害怕和紧张而不停颤抖。
这小子才真是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
“傻小子，我是说你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大肉包子，将袋子放在柜子上。
“吃完带我们去看看你爷爷，如果你说假话，就把你送进去。”
小子怔住，呆呆看着手里洁白柔软的大包子，下意识捏捏，心里感叹：好软哦。
下一秒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大口，油香的猪肉混着葱香，油浸透了包子皮，还有油水顺着流进喉咙。
没注意就被呛得直咳嗽，叶丽娜站得近给他递了甜水，“咕噜咕噜”，“谢谢姐。”
两个包子几口下肚，但肚子还没饱，他几个月没吃过饱饭了。
自从爷爷生病，所有的钱都拿去买药，他和哥哥都是吃一顿饿一顿，有的时候就是啃几个番薯。
如今家里早就没了粮食，他们都是喝野菜汤。
即使在以前也是吃掺了玉米面的干馒头，硬邦邦的，还夹着糠。
但他不好意思再拿，只能低头悄悄流口水。
木兮兮看他这可怜模样，难免有点心疼，毕竟当妈的就看不得孩子受苦。
“自己拿着吃，别害羞，我们吃过了。”
“谢谢姐姐，我叫江阳。”
江阳飞快拿了一个馒头和包子，左一口右一口，再来口甜水，吃得满嘴流油，幸福的眯着眼。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就是可怜哥哥和爷爷没机会吃。
一袋子包子馒头最后只剩一杯甜水和一个包子。
“走吧，去你家看看。”
出院后木兮兮又买了一袋，这次还多了几个大肉饼。
在路上，江阳解释了家里的情况。
哥哥江宁，弟弟江阳，是双胞胎兄弟，是被爷爷江华司捡回去的，跟了江老爷子的姓。
因为两兄弟村里有一种传言，双生子是不吉利的象征，父母就把两人带到山里丢弃了，是江老爷子进山发现捡回来的。
两兄弟怨恨父母和村里人，不愿意再用他们的姓氏，就让老爷子另外取名字。
爷爷以前是大学教授，被下放到农村改造，一个老头子孤身住在牛棚。
那时候村里人对下放来的人是非常苛刻的，抱着极大的恶意，老爷子被安排去做最脏最累的活。
再加上心理的创伤。因为江老爷子是被子女举报才被下放的，妻子早早离世，自己细心抚养孩子长大，最后却被他们背刺。
在农村几年一直吃不饱穿不暖，年复一年，身体渐渐垮了。
要不是两兄弟想尽办法拖着，说不定老爷子早就离开了。
后来平反，老爷子心灰意冷，也不愿意再回去看见那对狼心狗肺的东西，干脆就搬到城外居住。
最近几个月天气渐冷，老爷子身体状况越来越严重，他们没办法才想了这出，兄弟俩配合在街上偷钱。
所以最开始朝木兮兮扑过去的那人就是江宁，江阳他哥。
“那你们为什么选中我，那里人这么多？”木兮兮疑惑问道。
江阳尴尬挠头一笑，“我哥说你长得漂亮，看着也有钱。”
本来也以为是个弱女子方便下手，没想到警觉性和体力都太好，把他都跑晕倒了。
木兮兮对这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码人家说的都是优点。
家里床前的江宁，“啊嚏——小阳怎么还不回来？应该能得手吧？”
“那你们为什么不偷我的钱，难道我不漂亮，是个穷鬼？”叶丽娜嘟着嘴质问，她不高兴了。
穷鬼江阳：请问你多冒昧啊？
“哈哈，你这脑回路好清奇。”木兮兮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