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上下打量了几眼苏婳,“小娃娃,识字吗?少数的几本书不要你的钱!多了可是要付钱的哦,有钱吗?”
苏婳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张五角的纸币晃了晃,“爷爷,我有钱买东西,瞧!”
老头摆了摆手,指了一个方向示意苏婳进去。这个收购站可真大,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堆在了好几个地方,也有来不及整理堆在了一起。
旧书,旧报纸画册堆放在一个角落里,上面还搭着石绵瓦的棚子。旁边的那个棚子里放着缺胳膊少腿的旧桌椅、旧家俱。
如今天气炎热,各种味道发酵起来熏着苏婳头晕目眩,苍蝇嗡嗡的到处乱飞,难怪没有人愿意来这里,这环境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找出了一块手帕掩住鼻子。苏婳蹲在了那堆放置旧书的棚子里挑选起来。
这些书有发霉的,有缺页烂角的,虫吃火烧的什么样的都有。
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她要快点找几本书。
苏婳捡了一些比较干净的书,还从旧书里找出一套早些年的外国画报,还有几本服装设计的书,还有一些关于歌曲方面的书籍,很快就挑了一摞杂七杂八的不分种类的书本。
至少看着外表是完整的,剩下的也没管什么内容都摞在了一起。
最让苏婳高兴的是,她还找到了一本关于武术的书籍,厚厚的书皮,暗黄的书页虽然看着很旧,页数却很是完整。
整本书不知用得什么纸张,瞅着就很结实。
找了一截绳子将挑出来的书绑好提了出去,份量有些重,提着很是费劲。
苏婳就找了一个小推车,将书放在上面推了出去,临走时还遗憾的瞅了瞅,旁边放置旧桌子、家俱的地方。
想着下次定要再来这里走上一趟,淘一些宝贝回去,今天的时间太短了。
“爷爷你瞅瞅,这些要多少钱?”
看到小丫头这么快就出来了,看门的老爷子推了推眼镜道:“两毛钱就行了!”
这么一大摞书只要两毛钱太划算了。苏婳知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将五毛钱递了过去,脆生生的道谢:
“谢谢爷爷!”
“小丫头倒是机灵,下次来了爷爷还给你优惠!”找给了苏婳三毛钱,老大爷笑呵呵说道。
“嗯嗯,爷爷再见!”
三江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她,见她费力的拎着一摞书从废品回收站走了出来,急忙快步跑过去接住。
“小丫头买了这么多的书,你能看得懂吗?”
“能,我可厉害,可聪明了!”苏婳拍拍胸口娇傲的说道。
三江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在吹牛,“嘿嘿”笑着将书放在了后座上绑好,苏婳坐在了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
二十分钟后,苏婳指挥着高三江绕着小路,来到了院子后门的山坡下。
苏婳指着山坡上的那处大院子说道:“哥哥,我住在那处大院子里,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了就来找我,写信也可以。”
从一堆东西里挑出了一包水果糖,一包饼干还有一瓶酒递给了高三江。今天多亏了人家帮忙,她可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哥哥,这个给你吃。糖给小虎子吃,酒给爷爷喝。”
叫他哥哥也就算了,爷爷可是他爸,这辈份不是要乱了,还有小虎子是谁?
“丫头,小虎子是谁?”
“给你传信的那个孩子,他长得虎头虎脑的,我就叫他小虎子。”一会儿的功夫,铁蛋就多了个小名,不过这个名字听着还不错。
“丫头,这些东西我不能要!为人民服务是军人应尽的义务,况且你还是为了救人,打击坏人。”
三江不接她递过来的东西,神情严肃。
“又不是给你的,是给爷爷和小虎子的,你可不能替他们作主。”今天可是帮了她大忙,这点东西不算什么,高三江瞅了瞅那几样东西,没有再推辞。
“我帮你将这些送回去吧!”
“不用,哥哥穿着军装,我们家附近有人贩子。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会打草惊蛇。将这些东xz在草丛了,我多跑几趟就搬完了。”
三江暗暗惊叹苏婳的仔细,这都能当侦察兵了。
他也想帮着抓坏人,却是不知道连长怎么布署的,所以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见苏婳眨眼的功夫就将几样东西用网兜装好,系在了他的车把上。三江什么也没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走后苏婳才发现自己的那堆东西里面,多了十块钱,这是高三江悄悄留下的。跑了两次,苏婳才将东西全部搬回了家。
天早已暗了下来,晚风吹来了丝丝的凉意,天空中明月高挂,如水银般洒了下来,给这片苍茫的青山渡了一层银装。
村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遗落凡间的星辰。
回到家中,苏婳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四下巡视又什么也没有发现。暗笑自己太过紧张了。
将家里的门锁全部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放下心来。
她偷偷地爬上了梯子朝着江富贵家看去,刘三巧,刘三巧的弟弟还有那个中年人,正坐在院子中央的桌子旁喝着酒,吃着小菜。
透过灯光可以看到,江大顺、江小顺还有江园园坐在了大坑上,嘴里不知在吃着什么。
目光转向了柴房寂静无声,正当苏婳要从梯子上下来时,就见柴房的门轻轻的动了动,然后慢慢的移到了一边,一个小脑袋缓缓地露了出来。
苏婳一瞧就急了,那个人贩子就坐在院子里,要是江明琅贸然出去了可就坏事了。
躲在苏婳家房顶上的两个公安也是一懵,眼看着那孩子就要出来了。一旦惊动了人贩子,他们的抓捕行动可是要失败了。
苏婳急忙找了一颗小石子,朝着柴房门的那个小脑袋扔了过去,石子打在了衣服上,落在了地上。
石子小小的落地声,掩在了刘金柱的劝酒声中。小脑袋抬起头来看向了墙头的方向,苏婳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