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一间屋子遗落一块，哪有那么巧合，先看看李仵作怎么说！”
    主厅内，李仵作将两具尸体逐一检查，
    确定了老钱头夫妇的死亡时间，在上午八点到十点之间，正好与林凡推测的巳时，相差不离。
    由于尸体已经僵硬，现场做尸检太难，李仵作只能勒令衙役将两具尸体带回县衙，带回去解剖。
    点头哈腰的送李仵作离去，李公甫一挺圆滚滚的肚子，对着院落内搜集线索的捕快们喊道：
    “你们都给我搜仔细了，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老钱家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官差？”
    “不知道，刚刚不是有官差抬着尸体离开嘛，不会出人命了吧？！”
    钱府门外，一众街坊邻居汇聚着，向着院落内张望，见一群捕快们乱翻一气，不由得驻足猜测。
    “让他们先搜着，你带我去下一家。”
    林凡命人搬来屏风，阻挡门外街坊邻居们的窥视，跟着李公甫离开。
    眼下不只是女子失踪案了，出了人命，怕是县令大人要坐不住了！
    出了钱家，李公甫带着林凡和几名捕快，直奔下一个丢失女子的民户家中。
    “林头，这家姓张，男人是官家的采珠人，前年出海采珠，就没能回来，只留下母女相依为命。”
    半刻钟后，一处刷着红油漆的大门迎着御街矗立，上书：张府。
    此刻张家大门紧闭，捕快大力敲门，
    不多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颤颤巍巍的开了门，见到门外一堆官差，明显一愣。
    “官爷，你们有我女儿如烟的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我们需要对你家再次进行检查，这位是林捕头和李捕头。”
    捕快脸一红，下意识目光望向李公甫，随后搀扶着老妇走到一旁。
    老妇听到女儿还没有消息，差点摔在地上，神情恍惚至极，被捕快一把拉住。
    林凡撇着老妇的状态，默默叹息，怕是问不出什么线索，便和李公甫进了院，
    门后有着簸箕架，上面晒着萝卜干。
    李公甫开始了闻闻闻，林凡则四下逛着院落，
    院子里有菜园，有地窖，还有一层小三楼，这张家明显比周家和钱家，要富裕很多。
    捕快赵超凑到林凡的身边，指着面前的三层木楼，低声道：
    “林头，张家一楼是客厅，张婆住在二楼，以往张玉秀住在三楼。”
    林凡点头，迈步进了木楼，四下打量着。
    木楼内部很精致，一楼是宴客厅，该有的家具都不少，落了厚厚的一层浮灰。
    地面上乱糟糟的鞋印，应该是之前来查案的捕快，留下的痕迹。
    一楼和二楼之间用木梯相连。
    二楼的房间较为古朴，有着帐帘木床，木柜，木质桌椅板凳，擦拭的很干净。
    林凡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也就是阁楼，阁楼内青纱迎风吹拂，屋内影子绰绰。
    正对门的位置有个木窗，木窗被木棍支撑着，左边是围子床，右边是梳妆台和衣柜。
    围子床上被褥摆放整齐，有着一套换洗的女子荷花裙。
    林凡拿起荷花裙，对比着自己的身材，又放了回去。
    木质柜子信手拉开，里面是一件件的女子衣衫，相对朴素，还有着一双布鞋。
    林凡拿出布鞋仔细打量着，鞋子是穿过的，但很干净，
    鞋码有0.75尺，应该也是38码脚，身高在1米6左右。
    将布鞋和衣服放回柜子里，林凡盯着墙上的画卷，微微出神。
    画卷内，一名妙龄少女盘着发，坐在床边，巧笑嫣然。
    对比木床的样子，和画上的背景，就是林凡所处的阁楼，
    几乎可以确定，画中人是张家丢失的少女，张如烟。
    梳妆台上没有胭脂水粉，只有一个铜镜，一把木质梳子，
    林凡拿起铜镜检查着，放回了原处，
    又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支晶莹剔透的玉质发钗，还有一串珍珠手链。
    拿出手链嗅了嗅，带有丝丝咸甜的气味，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林凡回头望去，见李公甫上了楼梯，便把手链递给他：“你能闻出什么？！”
    李公甫推开遮挡的沙帐，接过手链闻了闻，又闻了闻，再闻了闻，继续闻了闻，又不停的闻了闻，不断摇头。
    “这就是很普通的珍珠手串，应该是官府不稀罕要的珍珠，被人收集起来，穿成手串，没什么特别！”
    林凡了然点头，问道：“院子里可有什么收获？”
    李公甫皱眉摸着下巴，一挺圆滚滚的肚子，唉声叹气：
    “老林，张家早就被我们查了好多次，要是真有线索，早就查到了，你别白费力气了！”
    林凡将珠串放回抽屉里，将玉质发钗拿了出来，向着楼下走去，李公甫见状，只能立马跟上。
    一楼客厅内，张氏坐在椅子上，满脸的落寞，对于官差们时不时就上门搜查，已经不抱希望了。
    林凡走到张氏的面前，将手里的玉钗对张氏晃了晃，后者浑浊的瞳孔有了些许焦点，叹声道：
    “官爷，这枚玉钗，是如烟十五岁及笄时，我相公送的，如烟一直没舍得佩戴，就放在抽屉里。”
    林凡点头道：“这枚玉钗我要带回去，过段时间给你送回来。”
    张婆闻言唉声叹气，没再说话，只是点头默许。
    院落内，林凡目视捕快们在院内“搞破坏”，将干净的院落翻得乱七八糟，对李公甫道：
    “把弟兄们散出去，去其他民户家看看，他们家中是否有异常。”
    “你去趟县衙，把这段时间捕快们查到的，所有女子丢失的案宗，送到我家。”
    “哦对了，之前走得急，你小舅子许仙结婚，我没赶上，红包还是要补，替我跟许大夫道喜。”
    林凡从怀里取出一块银两塞在李公甫的手里，后者嘴上说的不要，还是笑眯眯的收进了兜里。
    他对着正在搜查院落的捕快们一招手：“没听见老林的话吗，都，都去，去其它丢了少女的百姓家，盯着点他们！”
    一众捕快闻言，纷纷对着林凡抱拳行礼，挎着腰刀离开了，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林凡无奈指着院落里的狼藉，对着厅内的张婆抱拳：“对不住了，我们一定会尽快把如烟找回来！”
    兵分两路，李公甫去县衙找卷宗，林凡则是带着搜集到的线索返回家中，准备将散乱的线索整合。
    他的家就在临安县衙和临安府衙中间的太平街，有着独立的小院，
    院子里有一个独栋小二楼，还有一间厢房做杂物间，算是小康家庭。
    三个月没回家，院落里已满是积雪。
    林凡用双腿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趟出了一条路，总算是靠近了木楼，发现门锁已经断裂，却依旧挂在门上。
    拿下锁头检查着，不像是被冻裂的，明显是人为破坏。
    林凡脸色一冷，抽出钢刀，用刀尖挑开了门缝，向着屋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