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暖阳拂照,田径场的外围荡漾在一片浓厚的树荫底下显得无比的惬意。
尹墨和苏白正坐在田径场外围的一双杠上休息,休息了片刻后苏白与她分别: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他跳下了双杠抬眸看着她,眸子里写满着温暖的笑意;配合着他完美的脸庞,尹墨只觉得移不开眼。
她也低下头微笑着看着他:“嗯。”
“咔嚓!”
不远处有人用相机将这一刻永恒的定格。
……
“原来如此。”
听完陈暝霏的叙述,雷桢狠狠地哽咽了。
审讯室内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肯如实招来的犯罪分子,此刻更显得是如此的可恶。
她禁不住狠狠地捏紧了拳头,陈暝霏依旧抱着双臂沉静且冷然的站在审讯室的外边。
“老板。”
“嗯?”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办公室里了。”
“好,你去吧。”
恰逢艾浅又来分局里探视牛大,她和小李子一起接待了她。
·
尹墨看着苏白的背影渐行渐远。
很久以后她回想:世间的事仿佛真的像是命运布好的一盘棋一样,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如果她那天没有去a市公安局c区分局就好了;如果她那天毅然决然的离开a大就好了!
可是……世上哪有追悔药啊?一切就都早已经来不及。
生活不是电脑,没有那么多的“撤销”键。
有时候她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决定,也足以颠覆全局。
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久久的,她都不愿意回过神。
最后当她终于下定决心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正拿出特殊的蓝牙耳机戴上准备给上级打电话要求任务暂停时,口袋里的手机却恰逢其时的响起了美好的铃声。
“白色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海面凝结成霜……”
###-110。
公安?
她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即刻传来:
“您好,我是a市公安局c区分局刑侦支队的时留,请问您是a院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班的尹墨同学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哪怕她现在真的因为准备离开苏白而有一点点的悲伤:“是的。您好时留警官,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时留有些犹豫:“是这样的,介于上次的米蝶同学绑架案,我们想请您喝茶……或者咖啡?”
尹墨:“……”
时留摸了摸额头强忍着心中的为难:
“是这样的尹墨同学,您不用为难,我们会派车去接你……阿巴阿巴阿巴”
老板也真是的,净让他们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来到了a市公安局c区分局,她刚从车上下来后立刻就有两名小警察迎了上来,其中的一名小警察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就是尹墨同学吧?请跟我来。”
您……她细细的斟酌着这个字眼。
她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坐着一名女警察和一名男警察,带她来的那两名警察退了出去。
艾浅已经离开分局有段时间了,她见到她的时候立刻站起了身:“尹墨同学是吗?请坐!”
雷桢礼貌的伸出手朝着她前面桌子前的椅子示意。
呃?有点突兀……
尹墨礼貌的微笑着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子前坐下。
雷桢旁边的那名男警察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翻开记录本、打开笔盖准备做笔录没有再说话。
???
他手里的是一支很特殊的黑色钢笔,很名贵,也很稀有。
第一眼她就看出来了那支钢笔是产自法国的“free rose-black”—“自由玫瑰”磨砂黑色系限量版,全球发售仅仅两万支。
此款钢笔的市场价格折合rmb约##万元,多为情侣之间互赠或者爱慕者赠予被爱慕者使用。
“free rose-black”对应的情侣款是“free rose-red”.
把这样一支钢笔拿来做笔录,还真是……
奢侈啊!
他是谁?
“您好警官,我是尹墨。请问您怎么称呼?”
难得是一名女刑侦问她的话,尹墨对她真真是倍感亲切。
雷桢浅浅的微笑着:“我姓雷,您可以直接称呼我为雷警官。”
她再次礼貌的和她打了打招呼:“雷警官您好,请问此次叫尹墨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雷桢继续浅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关于上次米蝶同学的绑架案想要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尹墨感觉到她在说“米蝶同学”几个字的时候不屑了再不屑,甚至还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她和米蝶之间是发生了什么?
她不经意的看了看她身旁的那名男警察一眼,他一直安静着、淡然的低下头做着记录。
她有些谨慎,接着又有些疑惑:“上次米蝶同学的绑架案不是交给a市公安局处理的吗?”
纪潜承还带她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雷桢还是继续微笑着:
“是这样的,关于上次的两个案子——流浪猫投毒案和米蝶同学绑架案是交给我们两个公安局共同负责的,所以有时候相关人员也会被交替着叫去问话。
这种事在公安局里很常见,我们信奉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真是辛苦警官了!”
奇怪,为什么感觉雷桢警官很谨慎?难道,她身边的这位男警官有什么特别的?
陈暝霏站在监控录像前,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母亲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声音是何其的严肃:
“陈暝霏,我可警告你,你这位表妹的身份不同寻常,你可给我多注意着点!
她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哥哥,你也不能和她相认,见到了也要装作不认识,你知道了吗?”
因为深谙其中寓意,所以他浅浅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
其实他早在昨天黄昏时分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她了:在她去到米蝶的医院等待苏白的时候。
她真的,和汀儿长的很像呢!可惜……他暂时还不能和她相认,除非等到把那个大毒枭绳之以法的那天。
他好希望那一天能够快些到来——可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这条路会有多么的漫长和艰险……
陈暝霏神情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母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知道就好。如果可以,你也尽量不要跟她见面吧!省的陡生事端。”
母亲说完深深地锁着眉,陈暝霏看到她的神情似乎很是冷漠和严肃。
不是听不出她叹息的语气,可他的心中此刻还是别提有多么的难受了。
他抬起了头真诚地看向了她:“可她也是我妹妹!妈……你这样是不是太……”
陈母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心中一阵不忍,不过接下来的话就更加的严肃了: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可是你难道忘了当年你舅舅和汀儿是怎么死的了吗?
就算最后汀儿被救了回来换一个新的身份生活,可是当年的事……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一场惨无人道的绑架案,差一点生生的抹杀了疆菀所有生的希望:
若不是最后汀儿被救了回来,只怕她会连同着他们一起去了。
陈母说完转过了身看着窗外竟是有些哽咽。再次想到十年前发生的惨案,陈暝霏也禁不住再次哽咽。
他看见她哽咽着似乎是抬起了微微已开始苍老但依旧白皙细腻的手,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抹了抹泪水又继续说道:
“你舅舅再也不会回来了……尹墨她在那次的事件中差一点就死了,她的父亲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救回来?!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你明白吗?”
她侧过头看着他,“她躲躲藏藏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拥有了现在这样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你难道忍心看着她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吗?!”
最后的话母亲说的十分语重之心长,他最后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您放心吧!我轻易不会和她见面的。”
她终于也转过了身看着他有些不忍心的点了点头:“嗯。”
让他十年后再次见到自己疼爱的妹妹却不能跟她相认,陈暝霏的母亲很能知道他的心理感受:
十年之前,尹疆菀从国外回来后他们都见到了那个近乎发疯的女人——
“尹霆韵!我出国一趟回来丈夫死了女儿死了!你拿什么还我?!”
疆莞拽着尹霆韵的领口歇斯底里,然后又低下了头哭泣,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对不起。”
尹霆韵沉重且哽咽的说完后沉默的低下了头。
“不好了!!墨小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危在旦夕了!医生让我来通知家属做好……”
玥儿匆匆忙忙的跑进房间,满头大汗的她尚未说完就被房间里的一幕幕震惊。
“墨儿!!!”
蒲银哭喊一声急忙转身奔跑出了房间,听到这个消息的疆莞也是愣了一愣。
脸上的泪水还未散去,一颗颗热泪又紧接着滑落。
她放开了他慢步的走向了他躺着的病床。
喃渊……
“呜呜呜呜呜……”
房间里满是交织的哭泣声,所有人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具残破的尸体悲伤不已。
陈母依靠在陈父的怀里捂着嘴低声的哭泣,十三岁的陈暝霏一瞬间被巨大的悲伤笼罩。
“阿渊,阿渊!”
虽然知道舅舅已经死了,但舅妈还是再一次的跑到了他的床前看着他蒙上白布的躯体低下头悲伤不已地哭泣着:“阿渊……”
她颤抖着手轻轻的掀开了覆盖在他头上的白布,终于在又一次的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脸的那一瞬间彻底的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阿渊!!不!!!阿渊!!”
在被拉开之时她仍旧在看着他无比绝望地挣扎和呐喊,悲伤的脸和声音穿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脏。
“阿渊!!阿渊……”不要死,不要死!不要离开……不可以就这样离开。
“呜呜呜呜呜……”
疆莞晕倒在了他的怀里,尹霆韵抱着她颤抖着朝着旁边的人出声:“快,快去叫医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