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也是办案所需。可是我更知道,怀疑你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虽然那断然不会是你,可我也想求证一下我心中的猜想。”
怀疑她……因为毒品怀疑一名缉毒警察的女儿……这也太令人难以承受了!尹墨内心的悲伤一瞬间开始无限的扩大。
她不是神,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她也会悲伤、也会难受和痛苦的啊!……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另一间房间里的纪潜承此刻正通过监控和监听看着、听着这个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闻言他微微的皱了眉,钟诉与关切的看着韩琛。
好像所有的悲伤都不曾存在,她总是习惯于把它们压制在心底然后故作坚强。
她在此时声音黯淡的开了口:“什么猜想?”
“我想知道,她们、或者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一袭白衣?
那天我看到你穿着白色的衣服,怀中抱着一捧丝带是平剪的花,且花的颜色多为黄、白,就想向你求证你是不是准备去祭奠什么人?
也为了证实我心中的猜想。
可惜……那段时间局里的事务繁忙。我还没能把心中的猜想与求证告诉承哥,受伤后昏迷一躺就是四天。”
不愧是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把半手,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记忆力也是如此的惊人。
就连想法,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那天,去栖北烈士陵园拜祭我的陈叔叔。”
她回忆着,声音平淡;却在这份平淡之下,掩盖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从我九岁那年开始,这九年来我每一年都会从之南来到a市拜祭他。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跟我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是对我、对我父亲和母亲来说都很重要的人。”
心口忽然一紧一痛,她伸手紧紧地捂住然后深深地皱了眉。
啊……忽然间难以喘息。
韩琛微微的皱着眉:拜祭……丧事……祭奠?
流浪猫……下毒……礼品盒……礼物……死亡……祭奠?
“尹小姐,您怎么了?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钟诉与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关切的看着她。
·
夕阳渐渐的开始西沉,天边的云霞好似染了血。
密林之中,一辆越野车在隐藏着的车道上疾行,两边长满了灌木丛的路上尘土飞扬。
开车的是一个男人,他的身上受了伤,脸上也是污迹斑斑,看上去狼狈至极。
他好像在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但似乎也有些疲惫和劳累,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渗出血迹;
车上载着的另外一个人,已经昏迷很久了;她面色惨白,是失血过多所致。
他紧紧锁着眉专注的开着车,不时的还紧张的转头看看她,样子似乎很是担心她。
“啾啾啾啾啾!!”
几只鸟儿被惊起又迅速地展翅飞向远方,平静的深林终于被越野车打乱。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隐藏着的深山谷地,阿侵把越野车停了下来。
“寐”早就已经在把他们救出以后就逃之夭夭了,现下他和她也已经出了a市距离a市挺远,接下来的路应该会好走一点。
好冷,好疼……
欣儿又回到了五岁那年的那个冰天雪地。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好似鹅毛般的还在持续着纷纷扬扬的落下。
她又饿又困、又冷又累,刚刚还挨了坏小孩的欺负,此刻正拖着疲惫受伤的身体找到一个转角处躲了起来。
一路过来,她看到了几只可怜的、被冻死的流浪猫。
它们真可怜啊!她颤抖着双手把它们都从雪地里抱进了怀里,然后把它们带到转角处与它们依偎在了一起。
好冷……好冷啊!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爸爸妈妈因为嫌弃她是个女孩儿就把她给抛弃了,这些事情,还是她听看她可怜收养她的婆婆说的。
可是婆婆也在一年前去世了,她彻底沦为了没人要的流浪儿。
爸爸妈妈……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吗?可是她也会很听话很努力的呀!她长大了也会好好的孝敬他们。
爸爸妈妈,她好想他们。好希望他们能在这寒冷的冬天突然出现,把她带回那个或许曾经也给予过她温暖的家。
或许,她就和这些可怜的流浪猫一样了吧?她闭着眼睛想。
她把它们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和它们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想着想着,她沉沉的睡着了。
纪潜承刚刚将几只被冻死的、可怜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埋葬,沿着脚印他在转角处发现了一个怀里抱着两只已经死了的、身体已经僵硬的流浪猫的女孩儿。
她……
好可怜啊!
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还脏兮兮的,甚至连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不过她怀里还抱着这些流浪猫,她应该是一名很有爱心的女孩儿吧?
“喂!你醒醒?”纪潜承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身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可是她却没有醒来。
“喂?!”纪潜承有些着急了,他加大了力道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
不好!他一瞬间紧紧的皱了眉:她的身体冷冷冰冰的,已经开始慢慢的失温了。
不好!他急忙脱下了他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儿……她还没死!他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承哥……
欣儿的泪水浸湿了双眸:承哥,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他!她好想回到他的身边。
“不好了老板!欣儿姐的追踪器又停下了!”
小月坐在显示屏之前急切的呼喊,纪潜承监听器里的声音被打断,他急忙跑到了显示屏之前:
欣儿……她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为什么,她还不愿意给他报个平安?
(这里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郁慕杨)
……她是在怪他吗?怪他在上个星期二的凌晨那天出手伤了她。
对不起欣儿……对不起。他宁愿他自己有事,也不愿意看到她有事。
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纪潜承一个转身,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老板???小月在他身后疑惑:老板他怎么了?
……
“叮铃叮铃!”
有人摁响了房间的门铃,钟诉与刚刚安抚好她。
他转身走到房间门前把房间门打开。刚一打开房间门,他就看见两名局里的警察站在他面前。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纪队让我们来请尹墨小姐。”
“请。”他微微皱着眉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尹墨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尹墨刚刚缓和过来,她不解的看着这一切;那两名警察说完后她赶紧和韩琛、钟诉与两个人道别,然后再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钟诉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跟着他们一同走了出去;韩琛也轻轻抬眸有些欣赏的看着她的背影,末了,也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她被两名警察带到了一间房间,整体色调为冷色调的房间里靠窗边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她。
多么熟悉的背影,深色系的窗帘更衬得他高大颀长的身姿冷峻且挺拔:
看来,他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警察1朝着那背影道:“纪队,尹墨小姐带到。”
纪潜承背对着他扬了一下手,那两名警察退了出去,顺带着把门关上。
尹墨向前走了几分,靠近了他几分。
……
“琛,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推断?”
钟诉与站在他的床前低头看着他,韩琛抬头朝着他笑了一笑:
“坐我旁边,我告诉你。”
钟诉与直接坐在了他的病床上。
“你靠我近一点。”
他听话的俯下身靠近了他一分。
“再近一点。”
他又靠近了一分。
“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