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同学去哪里呀?”微胖的计程车司机随意的一问,说完还哼上了小曲儿。
苏白报了一个地址。
她想到了什么,立即阻止了他:“等等苏白。”
他有些疑惑的歪过头看着她,“嗯?怎么了?”
“苏白同学,你刚刚说我们去哪儿?”她很认真的看着他,车子却在这时启动了。
“府彐餐厅呀?”他说的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她微微皱着眉。
“芙雪餐厅?”她有些不太相信似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呵!”苏白轻轻一笑,紧接着身体靠近了她,这是个完全没有意识的动作——他意识不到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和她靠近、会控制不住的喜欢和她靠近。
下一秒他想要伸出来抚摸她脑袋的手又生生的忍住了,紧接着他重新坐好了后定了定心神,
“此‘府彐’非彼‘芙雪’,你不必太担心。”
“我没有担心。”她说完微微低着头,心里一阵一阵心虚的紧,他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撒谎。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芙雪”两个字感到害怕,他看着她隐隐的有些担忧,紧接着他微微皱着眉开了口:“你手上的伤……”
“不要紧!”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她脱口而出。
“我是想问,你手上的伤还疼吗?”他温柔的出声安抚着她,司机也在这时把口中的小曲儿顿了顿。
怎么忽然之间,她好像换了一副样子?她怎么了?是之前去“芙雪医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已经不疼了,谢谢苏白同学的关心。”
她原本还是冷清而又平静的语气,但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担忧她的模样,她接着又慌忙出声安慰:
“安啦安啦!这点小伤真的不碍事的。我以前经历过的可比这个惨的多了,你们都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比这个惨的多了?那她……曾经经历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她海马体的伤……生生忍住了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师傅,麻烦开慢点。”他和司机小心的叮嘱。
“好嘞!”司机师傅沉声应下。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他却也没有打破这样的氛围:
也许,她很悲伤;也许,他永远都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悲伤。
……
“欣姐,我回来了!我跟山里的农户买了一些水果,这个时节,正是水果丰收的好时节。
我还到厨房给你做了一点鸡肉,乌鸡也是我跟村里的人家买的。
因为小离说他已经给你煲了鱼汤,所以我就给你做了鸡肉;你才刚刚醒来,食物还是要以清淡为好。
我还给你做了山药薏米银耳羹、当归红枣汤、羊肚菌虫草花汤……还有一些清淡的菜,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阿侵拎着一个超大的保温篮子径直走进了她的病房,然后把篮子里的食物都在桌子上一一摆开来。
“谢谢你阿侵。”她看着她的动作心下忽然轻轻一动。
“不客气,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些好吃的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饿了,阵阵食物的香味飘进鼻子,她忍不住闻了闻。
“当然。”
“针不戳,你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
“欣姐说笑了!组织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厨艺好,但是能有这待遇的您还是第一人。”
他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她急忙话锋一转:
“对了,你也认识了那个小离吗?”
“认识,”他点点头,“他是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有些紧张。
“该问的也问了,不该问的也没问。只是让我把钱付了。”
他说着把一碗米饭递到了她的面前,米饭上面还撒了一些黑芝麻。
“先吃饭吧!你昏睡了这么久,肚子一定很饿吧?”接着他又给她递过来筷子,她愣愣的伸出手接住。
阿侵看出了她有所顾虑,“怎么了?”
他歪着头关切,她对上他的眼睛:
“阿侵,刚刚他好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还问我要身份证。所幸我们的身份证都是假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先统一一下口径,如果他们再问起来,我们就说……”
“嗯。”他把她的所有话认真听完,然后在她的被子上面铺了一张餐桌布,把床上的桌子支好后,再把所有的饭菜都端到了上面。
难得他二人现在落魄至此,他还能把她照顾得如此周到,说心里没有一点点触动是假的。
可是她还是对之前无意间醒来见他掐住她脖子一事耿耿于怀: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所以才想要杀死她?
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隐去心里的担忧和疑惑,她关切且小心翼翼的问:
“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我们一起吃。”
她看着他认真且开心的笑了,在这个组织里的这么多天,这是她最发自肺腑的一次:
“好,我们一起吃。”
试探、怀疑、谨慎、步步为营……连吃个饭,他的目光也不曾放过她。
原来,他是真的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这些汤里面,也都添加了药材。”她一边吃饭吃得真香一边开口随意的一说。
“嗯,真聪明。”
好吧,也许、大概、可能、应该、说不定……就是她多想了呢?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是我不想吃那些药材,我可以不吃吗?”
“啊?你知不知道虫草有多贵啊?大姐!我费了好大的功夫弄来的,你不吃……你不吃我吃。”
阿侵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继续委屈巴巴的扒饭,欣儿看到他的样子一下子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谢谢你阿侵,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我不希望你死。”
他继续低着头扒饭,就这么一句,让她的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往后的日子,大概不会是那么平静了……
……
吃完饭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学校,苏白一如既往的送她到了寝室楼下。
她回到寝室后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着的香囊不知何时遗落在了冷月那里。
与冷月说明了一番情况后,她准备去到他那里取回自己的香囊。
到了医室,摁响了门铃,来开门的却是他的助手。
冷月的助手让她先进去,他告诉她:冷月医生正在替一位病人医治伤口,让她稍等片刻。
尹墨点点头深表理解,接着他就带着她朝着内室走去。
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门半掩着,没有关紧。她无心偷看他人,但却从房间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你的伤口有些深。所幸都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还是需要静养。是怎么弄的?”
是冷月一如既往般清冷的声音,她忽然间就想起了她和他曾经待在过一起的一次次、每一次。
她让他为她刻意隐瞒的那些事实的真相。
冷月……
他为她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出于医生的责任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