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男人的小女人，娇嗔一样跺了跺脚。
    在她看来，讨论价格的过程中，被对手掌握了节奏和主动，是为大忌。
    这个时候，就更需要冷静才是。
    “我心里有数。”男人抱着画，又恢复了沉稳的模样。
    “十万块钱，这画我买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他就不会出尔反尔。
    《蕃骑弄箫图》也值得。
    那姑娘跺脚，却无可奈何。
    边作军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这可是牵扯到他下一步计划，半点儿也耽误不得。
    所以，今天这画，他其实是非卖不可。
    开废品收购站，租院子有齐光磊捣乱，所以后患无穷。
    而买一座合适院子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错过。
    虽然倒卖牛皮纸袋，也能勉强凑齐房款。
    可要搞大型分类，非有成本不行。
    还有运输，储存，人工，一系列的支出。
    不卖画，这些问题就会接踵而至，让人焦头烂额。
    而卖了画，所有的问题，则都会迎刃而解。
    “合作愉快。”边作军露出灿烂一笑。
    他本来就英俊，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清爽的帅气，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那位时髦的香江姑娘，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双方商定，香江姑娘就把提着的旅行包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沓一沓的钱。
    十元面额，一百沓，满满当当，堆在边作军家的桌子上。
    许秀芬都看傻了眼。
    她哪见过这么多钱？
    到现在，她总算明白了，边作军为什么会抱一幅画回来，而且还当宝贝一样，生怕被人偷走，嘱咐她最近少出门，多做防范。
    却原来，这是真宝贝。
    十万块钱，可不要日夜看着，才能安心吗？
    边作军看到对方直接给钱，而且绝对充足，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做了两手打算。
    捡漏不成，那就以重金买下。
    “好了，钱货两讫，我们也该告辞了。”男人抱着画，恢复沉稳以后，气势逼人。
    边作军却没看桌上的钱，而是对男人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边作军。”
    “以后我们也许还可以继续合作。”
    对方喜好收藏，又家业丰厚。
    以后如果自己弄到古董，这倒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男人看了边作军一眼，这才伸出手，跟边作军握手，说：“我叫陆桥，以后我家回内地投资，也许我们真能合作。”
    他不认为一个捡破烂的，还能弄到什么古董。
    陆桥说着，往旁边一指，说：“这是我最小的女儿，陆琪。”
    接着道：“琪琪，你把联系电话写一个，交给边先生。”
    多认识人，总归没有坏处。
    陆琪就拿出纸笔，写了电话，然后交给边作军。
    “边先生，你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她确实没想到，一个捡破烂的，会有这种表现。
    都说内地人没见识。
    她倒觉得不容小觑。
    边作军笑笑，没接她的话茬儿。
    只是把人客气的送出来。
    这时候，时间还早，上班的人都还没走呢。
    看到香江人从边作军家出来，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年代，香江人就代表财大气粗。
    边作军家要是有这种亲戚，那以后，怕是谁也不敢小看人家。
    “你们说，这俩香江人，是不是真是边作军家的亲戚啊？”
    “恐怕是，没看香江人提着的包，进去的时候还是鼓的，出来的时候，却成了瘪的吗？只有走亲访友，才带礼物。”
    “啧，那包又不大，能放多点儿东西？”
    “香江拿过来的，就算少，那也都是好东西，咱们有钱都买不到。”
    众人议论纷纷。
    许大茂听了，更是动了脑筋。
    所以等边作军送人回来，他第一次凑了上来说话：“军子，你家这来的是亲戚还是朋友？”
    他听许秀芬叫过边作军昵称，所以一上来，也自来熟的叫了。
    边作军看了许大茂一眼。
    从他家搬进四合院，做为最近的邻居，许大茂平时都躲着他走。
    两人甚至都没正式说过话。
    今儿是第一次。
    为的什么，边作军心知肚明。
    “来的是朋友。”
    他随口答了一句，不过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想看看，许大茂到底想要干什么。
    “朋友啊？”许大茂有些失望。
    不过旋即又说：“朋友也挺好的，能想着你，还能带东西来，证明关系不错。”
    “军子，我有个买卖，想要跟你合伙，你做不做？”
    最后这句话，他是压低声音说的。
    “哦？”边作军挑挑眉：“你想跟我合伙做什么买卖？”
    他倒要听听，许大茂打的什么主意。
    许大茂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凑上来说：“是这样，我看你这两个朋友，应该是从香江来的吧？”
    “香江那边，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鸽子市那边，有人卖从香江偷运过来的东西，据说都发财了。”
    “你既然有香江的朋友，那咱们为什么不也做这样的生意？”
    “到时候赚钱不少，你也不用去捡破烂，被人背后笑话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走私。
    现在因为风停了，杨厂长重新掌权，李副厂长失势，做为当初跟着李副厂长一起闹腾的人，许大茂现在也是在被清算的边缘。
    放映员的工作摇摇欲坠。
    日子过的胆战心惊。
    所以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许大茂这些日子，没少动脑筋。
    从香江走私家电赚钱，就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可惜，他一直没找到门路。
    现在突然出现两个香江人，还跟边作军是朋友，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想走私？”边作军瞬间了然于胸。
    “可是，走私可是违法的。”
    “被抓到，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知道走私赚钱，后世有名的某某家电，就是靠走私家电起家。
    在特殊的背景下，走私蔚然成风。
    不少人也确实靠这个发财了。
    可边作军却不打算碰。
    这个年代，做任何行业都会发财，没必要去做违法的事情。
    尤其还有齐光磊在背后虎视眈眈。
    他就更不可能去碰这些灰色行业。
    “怕什么？”许大茂却毫无畏惧。
    “这么多人走私，不也没事儿？”
    “你放心，只要赚钱，上下打点好了，我保证，绝对安全！”
    他也是想发财想疯了心，竟然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