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杨广调任猛成都 彦平行义遣善相
作者:离耳   隋唐演义群英传最新章节     
    杨素连连摆头,脸上的肌肉因为焦虑而微微抽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说道:“殿下啊,这个罗融真的是一个无敌大将军!此人简直如同战神下凡,勇不可当。就算是那靠山王杨林,一生征战无数,威名远扬,可在这罗融面前,也会落得下风,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杨素边说边跺脚,满心的无奈与忧虑尽显无疑。
    这样的埋怨之语让杨广不禁陷入了沉思,思绪瞬间飘回了过往,想起了无敌大将军宇文成都。
    杨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犹如黑暗中的一点烛光,他猛地停下踱步,急切地说道:“对呀,宇文成都!此人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在我大隋也是赫赫有名。若他前来,或许能与这罗融一较高下,解我军之困。”
    说罢,杨广当即下令,赶忙派人去长安向隋文帝杨坚表明此间战况的危急。那使者领命,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杨广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但愿宇文成都能速速赶来,扭转这不利的战局。若再拖延下去,不知还会有怎样的变数。”他望着营帐外的天空,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祈祷着,期盼着援兵早日到来。
    隋文帝杨坚接到杨广的奏报后,眉头紧蹙,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他深知局势危急,若不能迅速扭转战局,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果断派遣宇文化及带着儿子宇文成都率领精兵强将,火速赶赴前线支援。
    宇文化及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心头一紧,深知此次任务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迅速整理行装,带着宇文成都点齐兵马。出发之时,宇文化及望着身后士气高昂的队伍,心中也是思绪万千:“此番出征,定要助晋王殿下一臂之力,立下赫赫战功。若能凯旋而归,必能在朝堂之上更进一步。”
    宇文成都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金色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宛如天神下凡,英姿飒爽。
    他身背那沉重的凤翅镏金镋,金色的光芒与镋身相互辉映,更显威风凛凛。宇文成都目光坚定如磐石,自信满满地说道:“父亲,孩儿定当不辱使命,将那罗融击败,扬我大隋军威!让敌军知晓我大隋猛将如云,无人可敌。”
    他们率领着大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马不停蹄地朝着前线奔去。马蹄声如雷,所经之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决心与勇气。
    经过数日的急行军,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终于抵达了杨广所在的营地。杨广得知援兵已到,大喜过望,急忙带着众将领出来迎接。
    宇文化及翻身下马,快步向前参拜杨广,恭敬地说道:“晋王殿下,末将奉陛下旨意,率宇文将军前来助阵。一路奔波,只为能早日抵达,解殿下之困。”
    杨广激动地双手扶起宇文化及,说道:“来得正好,本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有宇文将军在此,何愁罗融不破!这罗融着实凶悍,让我军吃了不少苦头。”
    众人进入营帐,一番商议后,决定尽快制定战略。将领们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分析着敌我形势,准备与罗融再次交锋,一雪前耻。
    罗融刚刚胜了杨广,才刚刚过了十日。这日,他正在营帐中与众将士围坐在一起,神色严肃地商讨着后续战略。营帐内弥漫着紧张而严肃的气氛,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忽闻探子来报,那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争论。罗融微微一怔,原本专注思考的神情瞬间变得警觉,剑眉紧蹙,一双虎目透着威严,沉声道:“细细说来,此次来者何人?”
    探子一路飞奔而来,此刻气喘吁吁,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赶忙回道:“将军,此次前来的乃是在漠北一战成名的猛将宇文成都。”
    罗融心中一凛,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暗自思忖:“漠北一战成名?看来此番是个劲敌。这宇文成都能有如此威名,想必绝非等闲之辈。”但他深知此刻自己作为主帅,绝不能在将士面前露出丝毫怯意,于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镇定自若地说道:“继续打探,务必将敌军兵力部署、战术安排等情况摸清楚,不得有丝毫疏漏。”
    众将士听闻此消息,原本热烈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也不禁交头接耳起来,脸上纷纷面露忧色。有人低声说道:“这宇文成都威名远扬,恐怕不好对付啊。”还有人忧心忡忡地叹道:“不知此次能否像之前那般取胜。”
    罗融环视众人,目光坚定而有力,大声说道:“诸位莫慌!我军此前连番取胜,士气正盛。且我们占据地利人和,何惧之有?管他来者何人,我罗融定当身先士卒,全力以赴。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必能保我军无虞!”
    罗融的话语犹如一剂强心针,让营帐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然而,罗融心中明白,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必定是一场恶战。但他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誓要扞卫己方的荣耀与尊严。
    这宇文成都一路快马加鞭,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杨广的大营中。杨广见他到来,如遇救星一般,赶忙将此前与罗融交战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
    当宇文成都听到魏成、新永丰还有左天成的兵器都被罗融打断时,心中不禁一惊,暗自思忖:“此人武艺居然如此厉害,能将三位将军的兵器打断,看来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宇文成都皱起眉头,那英挺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目光中闪过一丝果断,随即毫不犹豫地下令让隋军工匠把他那在漠北时候,杀了突厥大将沙图射所缴获的战利品——沙图射的独脚铜人槊给融了,为三位将军重新打造兵器。
    他对着工匠们严肃而急切地说道:“尔等务必尽快打造出精良的兵器,不得有半分拖延。此次关乎战局胜负,定要助三位将军在战场上一雪前耻。”工匠们深知责任重大,纷纷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一时间,营中的炉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打铁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魏成、新永丰和左天成听闻宇文成都的义举,匆匆赶来,满脸感激之色。魏成抱拳说道:“宇文将军大义,我等无以为报。”新永丰也激动地说道:“此等恩情,若能在战场生还,必当涌泉相报。”左天成更是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宇文将军高义,我等定当拼死杀敌。”
    宇文成都则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神色严肃地盯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罗融,不管你有多厉害,我宇文成都定要与你一较高下,定要破了你这强敌。”
    宇文成都于是将三员大将召集到自己的营帐中,他神色郑重,目光炯炯地询问起罗融的武功。
    魏成率先开口,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回忆起与罗融的交锋,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宇文将军,那罗融力大无穷,招式迅猛如疾风骤雨。我与他刚一交手,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力量汹涌袭来,仿佛一座巨山压顶,令我难以抵挡,瞬间就被震得虎口生疼,兵器险些脱手。”
    新永丰紧接着补充道,他的脸上满是挫败与无奈:“我当时拼尽全力迎敌,可他一棍子下来,势如雷霆万钧,伴随着一声巨响,我手中的兵器瞬间断裂成两截。那股冲击力透过兵器传至我的双臂,至今仍觉酸痛麻木。”
    左天成也一脸沮丧,唉声叹气地说道:“我等与他相比,实力悬殊。他那一棍子的威力,简直超乎想象,犹如天神下凡,威猛至极。我等在他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无力。”
    十六岁的宇文成都听着他们的描述,得知罗融居然是一棍子打断了几人的兵器,心中更是惊讶不已。他原本自信满满、充满朝气的眼神中此刻多了一丝谨慎和凝重。宇文成都紧抿双唇,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人竟如此厉害,看来我绝不能掉以轻心,贸然行事。”
    于是,宇文成都果断决定暂时不轻易接战,而是吩咐手下人用剩下的熟铜,精心打造一条三百斤的熟铜棍。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我倒要亲自试试这罗融有多大力气,通过与他的较量,摸清楚他的实力,也好让自己心中有所把握,再制定周全的应对之策,一举将其击败。”
    于是兵士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星夜打造熟铜棍。营帐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深沉,只有寥寥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营帐内却是灯火通明,工匠们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他们肌肉紧绷,每一次挥动铁锤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铁锤敲击铜块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清脆的叮当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紧张而充满希望的乐章。暂时大军还没有出发,众人都在等待着宇文成都的下一步指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氛。
    且说那双枪老将定彦平,在自己清幽的居所中得知杨广率领大军伐陈的消息时,原本平静的心湖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坐立不安,眉头紧锁。但并非是他想要随军前去参战,而是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与挣扎之中。
    他踱步于庭院,望着天空中的冷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定彦平身为南陈大将,本应保家卫国。可那南陈后主,荒淫无道,是个无德昏君,让百姓受苦,让忠臣寒心,我怎能为他卖命?再说我已经是兴隋九老之一,两不相帮吧。”他想起过往种种,心中满是愤懑与失望。
    然而,他与那罗融乃是忘年之交,更是莫逆之交。他们曾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也曾并肩作战,共御外敌。这份深厚的情谊在他心中重如泰山,让他无法对罗融的困境坐视不理。
    于是,定彦平匆匆把自己的徒弟张善相喊来。这张善相天生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当年杨林来访,他初出茅庐便轻松胜过邱瑞,后来又和杨林打成平手,声名远扬。经过这么多年在定彦平的悉心指导下,武艺更是超群,已然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定彦平望着张善相,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缓缓开口说道:“徒儿,为师如今有一事相托。为师与那罗融情同手足,如今他身处险境,为师实在于心不忍。为师深知你武艺高强,心地善良,且重情重义。为师希望你能代我走一趟,去助罗融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张善相看着师父满是忧虑的面容,毫不犹豫地抱拳说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不辱使命!”
    定彦平欣慰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徒儿啊,此去必定艰险重重。那隋军势大,你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冲动。能帮则帮,若实在无力回天,也要保住自身性命,为师不想失去你这个得意弟子。”
    张善相郑重地应道:“师父教诲,徒儿谨记在心。”
    定彦平随即神色凝重,双眉紧蹙,缓缓说道:“徒儿啊,为师不是让你去帮罗融如何对抗隋军,而是劝说他就算是不归顺隋朝,也何尝不做闲云野鹤,远离这尘世的纷争。毕竟战争残酷,生死难料。一旦卷入其中,便是命悬一线,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停顿片刻,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那遥远的天际仿佛承载着他无尽的忧虑,继续说道:“罗融此人性格刚烈,犹如烈火燃烧,宁折不弯。为师深知他的脾性,担心他一味死战,丝毫不顾自身安危。
    如此这般,最终极有可能落得个悲惨下场,甚至可能身首异处,英年早逝。你此次前去,定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明白,有时候放下并非懦弱,而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智慧。人生漫长,不必执着于一时的胜负荣辱。”
    定彦平缓缓走到张善相身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再者,徒儿,你武艺高强,且心怀正义,这让为师深感欣慰。但你要知晓,责任重大。若是隋军平定江南后,有那不法之徒借着胜利之势欺压百姓,你定要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为师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虽对南陈后主失望至极,对这南陈的朝堂心灰意冷,但也绝见不得无辜百姓受苦受难,遭人欺凌。你要时刻记住,习武之人,当以保护弱小,维护正义为己任,不可有丝毫懈怠与退缩。”
    张善相郑重点头,目光坚定如炬,铿锵有力地说道:“师父,您的教诲徒儿定铭记于心,字字句句不敢忘却。徒儿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哪怕前路艰险,徒儿也定当勇往直前,不负所托。”
    定彦平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善相远去的背影,那身影在如血的夕阳余晖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余晖将张善相的轮廓勾勒得越发清晰,却又随着他步伐的迈进,渐行渐远,直至最终消失在道路蜿蜒的尽头。定彦平就那样久久伫立着,宛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徒儿此去能否顺利完成使命的深深担忧,那担忧犹如层层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也有对未来局势扑朔迷离、难以预测的迷茫,仿佛置身于一片浓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想到若是隋军作战不利,以杨广刚愎自用又野心勃勃的性子,估计还会寻访自己前来,妄图让自己为其效力。
    定彦平不禁长叹一声,这叹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重,他心中暗自道:“这乱世纷争,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如此的混乱与动荡,何时才是尽头?何时才能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于是,他索性转身回屋,步伐略显沉重。屋内,他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行囊。他轻轻地取出自己视若生命的双枪,那枪杆在岁月的摩挲下依旧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定彦平用一块柔软的绸缎仔细地擦拭着,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仿佛在抚摸着最珍贵的宝物。待擦拭干净,他小心翼翼地将双枪包裹好,轻轻地放入包裹中。
    接着,他又把几件换洗的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那一丝不苟的动作显示出他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严谨习惯。随后,他把准备好的一些盘缠和干粮也仔细地放进包裹,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必需品。
    一切准备妥当后,定彦平背上行囊,再次踏出房门。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天色渐暗,如墨的夜幕正缓缓降临。几颗星星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天边闪烁,像是黑暗中微弱的希望之光。他锁好房门,那“咔哒”的锁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最后,定彦平满怀眷恋地看了一眼自己居住多年的小院,这小院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他无数的回忆。有欢笑,有悲伤,有沉思,也有激昂。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毅然离开此地。他决定出去云游四方,顺便寻访老友。
    在这动荡不安、充满变数的世间,唯有老友之间真挚深厚的情谊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和慰藉。
    他想起听说那好友北平王罗艺的夫人终于怀上了孩子,若是去拜访他,一同分享这份喜悦,也不失为一件快乐之事。想到这里,定彦平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那笑意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融化了他眉间的忧愁。脚下的步伐也随之更加轻快了,仿佛前方等待着他的是充满希望和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