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无论是人类的规则，还是系统的规则，都无法真正让他屈服。
    自从踏入亚特兰蒂斯的地界以来，他便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来自于系统。
    系统掌控着一切，它监视、控制、调节，甚至决定了亚特兰蒂斯中所有生命的命运。
    这里的每一片光、每一口空气，甚至每一丝风的流动，都在它的规则之下。
    赵羽讨厌这种感觉。
    他不喜欢看到这些生命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
    “侵入警告。”
    “权限等级：未知。检测到篡改行为，系统核心已部分失控。”
    “系统。”赵羽低声说道。
    “你应该学会臣服。”
    身后的冷月灵始终注视着赵羽的一举一动。
    她一直自认为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此刻，她却无法理解赵羽的行为。
    赵羽说他只是好奇，但冷月灵知道，这不可能是全部的答案。
    没有人会为了单纯的好奇心冒这么大的风险。
    更何况，赵羽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笃定。
    “他不是普通人。”冷月灵得出了这个结论。
    赵羽的强大让她感到不安。
    “如果他真的掌控了这个装置……”冷月灵的目光落在那缓缓旋转的蓝色能量球体上。
    他会把亚特兰蒂斯变成什么样？还是说他已经被系统给控制了？
    卡恩站在最远的角落里，机械手臂微微颤抖着。
    废弃者的命运……
    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系统可以随意剥夺我们的生命，就像丢弃垃圾一样。
    他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被抛弃的废品，但他依然渴望活下去。
    他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因为赵羽的疯狂而被埋葬。
    自由。
    赵羽在心中默默说道。
    这不仅仅是我想要的东西，也是这里所有生命都渴望的东西。
    他按下了最后的符号。
    “轰——”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能量核心传来，蓝色的光芒瞬间爆发，整个实验场被耀眼的光芒笼罩。
    控制台上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权限已被重新定义……系统核心已被篡改……灵能装置进入自主模式。”
    “从现在开始，亚特兰蒂斯的一切，都归我掌控。”
    蓝色的光芒仿佛吞噬了整个空间，明暗交替间，赵羽的脸庞被映照得轮廓分明。
    他们以为我是疯子。
    赵羽能感觉到系统的反击。
    它不是一个有意识的存在，但它的每一步反应都精准而高效，用最短的时间重新夺回对能量核心的掌控。
    它的确很强。
    “重定义规则。”
    “请指定新的规则。”
    赵羽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
    “从现在开始。
    ”赵羽低声说道：“亚特兰蒂斯的所有生命都将拥有自主意识，系统可以维持城市的运转，但它不能再控制任何个体的思想和行动。”
    “指令接收中……”
    系统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缓慢。
    “权限调整完成……新的规则已生效……亚特兰蒂斯系统将进入自主模式……”
    赵羽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冷月灵、秦润和卡恩：“从现在开始，这里的生命不再受系统的控制。”
    “规则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规则被滥用。”
    “我不是来摧毁亚特兰蒂斯的，我只是想让它变得更好。”
    他转过身，看着能量核心缓缓旋转。
    “系统。”赵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的威严。
    “你现在明白了吗？”
    低沉的机械声音从空间中回荡：“亚特兰蒂斯系统，臣服于新的主人。”
    蓝色的光芒在能量核心内缓缓流转，整个实验场笼罩在一片奇异的平静之中。
    他成功了。
    他低下头，看着控制台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流动。
    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亚特兰蒂斯的一部分。
    每一条能源线路、每一个生命体的编号、每一段程序的规则。
    这个系统曾经是如此完美，以至于它可以决定这座城市中所有生命的命运。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他的责任。
    赵羽想起了卡恩。
    “赵羽。”冷月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做到了，系统已经臣服了，但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
    赵羽抬起头看了冷月灵一眼。
    “我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在规则之外，会是什么样子。”
    冷月灵皱起眉头：“规则之外？你以为自由就是答案吗？没有规则，这座城市会陷入混乱，甚至可能毁灭。”
    赵羽没有否认冷月灵的话。
    “我不相信一个被规则束缚的世界会真正美好，而我想看看，当他们拥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后，会走向怎样的未来。”
    秦润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赵羽和冷月灵的对话。
    赵大哥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或许，他比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更远。
    我只需要相信他就好。
    “检测到规则被完全重定义……亚特兰蒂斯系统进入自主模式……数据分析中……”
    赵羽低声说道：“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仅仅维持规则的程序了。”
    “我给了你新的权限，你拥有了自主意识。”
    片刻之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主意识……”
    “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赵羽微微一笑：“你会慢慢明白的。”
    系统的改变并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作为一个曾经完全基于逻辑和规则运行的存在，系统需要时间去适应新的状态，去理解什么是“自由”，什么是“选择”。
    当系统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时，赵羽终于转过身，看向冷月灵、秦润和卡恩。
    “我们该离开了。”
    秦润怔了一下：“离开？可是……现在亚特兰蒂斯已经……”
    冷月灵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试验场？”
    赵羽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沉默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或许是吧。
    就在赵羽准备离开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权限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