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奇仰起头,又在模仿豹子的叫声,然后猛的搓自己的脸,突然,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还等什么,给我弄死他!”
一声令下,几位灵兽骑士驾坐骑一拥而上,六把长枪朝萨鸥刺来,六头猛兽的獠牙和利爪同样裹挟着贪婪恐怖的杀意扑向萨鸥。
没有武器在手,萨鸥难以抵挡这样的进攻,只能纵身高高跃起,躲避的同时,一只脚猛的踢向其中一位苍狼骑士。
经过短暂的观察和一个高手敏锐的直觉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几人中实力最弱的,先干掉他,夺下他的长枪,才能与之周旋,否则就只能亮明身份,召唤出戡延圣剑了。
那位苍狼骑士的确是没反应过来,但诺森的长枪却突然杀到,拦在了萨鸥进攻的路上,枪锋所向,正是萨鸥的脚踝。
萨鸥收脚在空中转身,一拳朝诺森打来,速度之快,就算诺森看出了萨鸥的意图,也来不及躲闪,但布鲁克的长枪又到了,而且是枪身横扫向萨鸥,这一招虽然不及枪锋的杀伤力强,却是及难躲避,萨鸥只能顺势用另一只手抵挡,不料布鲁克的力量很大,在空中又无从借力,整个人被振飞了出去,还好稳稳落地,手臂也没有受伤。
“哈哈哈!”几人身后,传来诺里奇阴冷的大笑,“我们五狼四豹可不是你在赌场里对付的那些人,你就是有龙骑士的实力,也休想全身而退。”
“诺里奇这个变态的家伙,永远都是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到最后才出手,看来不亮明身份是不行了。”心里想着,缠绕在手腕上的卿匙匕首已经从袖口滑落到萨鸥手上。
心意一动,隐藏在红色手环里的血饮战甲和卿匙匕首中的戡延圣剑同时被唤醒,银白混合着血红的光芒从手掌弥散开来。
但不知为何,萨鸥突然感觉浑身如遭雷击一般疼痛难忍,就连心里也莫名的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混乱感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当即,亮起的光芒也消失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几次召唤血饮战甲,每次都有奇怪的感觉,这一次的感觉更强烈。小白离开我了,难道现在连血饮战甲也不能用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戡延圣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里奇为首的几人都是一怔,以为是要使出什么法宝,可是光芒突然又消失了,人也受了重创,难不成是刚才布鲁克的那一枪,让他受了伤?亮起的光芒又是什么,虽然是白天,那道光依旧耀眼夺目,应该不是俗物。
“这家伙手里有东西,抢过来看看是什么宝贝!”随着诺里奇一声令下,几个人再次围了过来。
萨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遇过高手无数,经历过不知多少生死关头,今天竟然要栽在这群乌合之众手上,实在是心有不甘。
危急关头,萨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如洪钟般嘹亮的熟悉声音,“动我傻哥,非死即残!”
就在萨鸥身后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出现了四个人,走在最前面,也是最显眼的,是一个比普通人高出一头,魁梧到夸张,好似大罗金刚下凡的壮汉,穿的却是邋里邋遢。另外两个,一个身材适中,身穿一袭白衣的十六七岁少年,脸上挂着阳光般玩世不恭的笑容。另一个是为中年人,腰杆笔直,目光迥异,透着说不出的沉稳和威严。最后一个是身穿黑色紧身皮衣,步伐妖娆,面容精致又带有几分妩媚的极品美女。
能叫萨鸥傻哥的人,这世上除非傻爷,再无第二;白衣少年是一直把萨鸥当成偶像的洛伊,就连穿衣和表情,也在不经意间模仿萨鸥;中年人是老师范加尔;那个妩媚妖娆的女子,则是帕米拉。
一股莫名的感动突然涌上萨鸥心头,同时也泛起了一丝疑惑。这几个人怎么来了?还跟帕米拉在一起?
“动我老大,先问问我和傻爷答不答应。”洛伊满脸坏笑的说道。
范加尔没有说话,只是朝萨鸥微微点头。
最简单的话,却让萨鸥感动不已,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就算加入神圣守护者以后,还是会经常独来独往,这是第一次,让萨鸥感觉到有兄弟在,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你们怎么来了?”萨鸥激动的问道。
“我们是你的左右护法,想甩掉我们,门都没有。”傻爷走过来,狠狠的搂住了萨鸥的脖子。
傻爷可是天生神力,能徒手降服黑龙,一般人哪经得起他这一下,即便是萨鸥,也被勒的满脸通红。
“傻爷说的对,以后不管老大去哪,我和傻爷都跟定你了。”
几人有说有笑,把诺里奇一伙人凉在了一旁,全然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诺里奇勃然大怒,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像豹子一样的咆哮,“你们这些混蛋,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吗?来了帮手又如何,就凭你们几个,来了也是陪他一起死。”
傻爷瞪着一对牛眼珠子,痴痴的看着诺里奇,“傻哥,这家伙是谁啊?怎么看起来比傻爷我还疯?”
时而作出怪异举动的诺里奇,在外人眼里,的确看着不太正常。
“希斯坦纳有个横行霸道的罗德家族,家族中有五狼四豹,他就是五狼四豹中的老大,诺里奇。”
傻爷挠了挠头,似乎是没太听明白,“什么五狼四豹,我看是五疯四傻。”
傻爷邋里邋遢,说话也是颠三倒四,一看脑子就有问题,被一个傻子说自己又疯又傻,诺里奇和手下人怎能忍,当即,一名苍狼骑士提枪朝萨鸥等人冲了过来。
“老大,你歇着,这家伙交给我了,刚到这里,还没有马桶,我看这家伙的脑袋够大,拧下来正好够用。”傻爷说着,不紧不慢的朝那人走去。
“傻爷小心,他们。。。”萨鸥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了,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苍狼骑士提枪刺向傻爷,直到枪锋距离不足半米的时候,傻爷才有了动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那魁梧到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竟然还能如此敏捷,一闪身,一枪刺空,傻爷已经站在了苍狼骑士身侧,突然一声怒吼,盆口般粗壮的手臂朝着苍狼的头部轰了出去,这一拳仿佛蕴藏着千斤之力,短促间,竟然爆发出了破空声。
“砰!”那头苍狼连哀嚎一声都没来得及,便应声倒地,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傻爷回头看了一眼萨鸥,嘿嘿一笑,“五狼现在剩四狼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萨鸥、洛伊和诺伊尔在内,即便对傻爷的实力很了解,见到眼前这一幕还是震撼不已。
“这家伙是人吗?一拳就把苍狼打死了?”诺里奇身后,传来小声的言论,此时的傻爷给他们的感受已经不是震惊,更是到了恐惧的程度。
骑士被压在死去的苍狼身下,挣扎着爬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苍狼,嘴巴张的老大,眼神跟后面几个人一样,从震惊慢慢变成恐惧,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逃回自己人身边。
诺里奇再次用力的搓着脸,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里也很纳闷,刚刚那小白脸已经很难对付了,又冒出一个痴傻的壮汉,一出手就打死一头苍狼,看起来比那小白脸还要厉害,身后还有三个没动的,估计也不是等闲之辈。希斯坦纳什么时候突然冒出这么多实力强大到可怕的人,还都投靠了卡特琳,这个废物从哪找来的这些人?听说卡特琳家族曾经在艾莎米雅港很有势力,莫非是去艾莎米雅港搬救兵了?不过卡特琳的父母都死了好多年了,卡特琳要是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早点喊这些人来帮忙?
诺里奇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搓着脸,有太多想不明白的问题涌入脑海,一时间,脑子似乎都要炸开了。
“喂,你老搓它干啥?你要觉得你那东西多余,你过来,傻爷帮你给它拧下来,我正好缺个马桶。”别看傻爷不聪明,说起话来却是气人的很。
“这是老子招牌动作,你懂个屁。你们还等什么呢,给我上,我还就不信,凭我们五狼四豹,收拾不了一个傻子。”诺里奇一边骂傻爷,一边回头对自己人吼道。
可是他带来的这几个人,全都畏惧傻爷的神力,竟然没有人敢第一个冲上去。
“我说的话没听见吗?都他妈吓傻了吗?”诺里奇再次咆哮。
“大哥,还是先撤吧,这几个家伙不简单,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日后再跟他们算。”诺森还算比较冷静,在身后提示诺里奇。
“是啊老大,我们还有上千兄弟,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没必要我们这几个人现在跟他们拼命。”布鲁克也说道。
“别研究了,傻爷替你们决定吧,你们几个今天脑袋全给我当马桶吧。”傻爷说着,就朝几人走去。
“傻爷!”萨鸥喊了一声,傻爷当即明白了萨鸥的意思,停下了脚步。
诺里奇看着疯疯癫癫,其实不仅胆小,还很精明,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跟傻爷这样可怕的人交手,手下这几个人明显也很畏惧,只能暂时罢手。
悻悻的说了一个字,“撤!”便带着人离开了。
敌人走了,萨鸥才腾出时间问几人,“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范加尔看了看洛伊和傻爷,说道,“你离开艾莎米雅港以后,这两个家伙就要去找你,谁也拦不住,但又不知道你在哪。米罗会长怕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更怕他们惹出什么乱子,我留在艾莎米雅港也没什么事做,正好我之前还找到过你,就主动申请带他们来找你,路上也能看着他们,米罗会长也很赞成。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留在艾莎米雅港,想重建蓝色天空,必定要找一座大城市,这样才更容易招纳人马,而且战争年月,越乱的地方其实反而越容易开疆拓土,整个海祭司帝国,又大又乱的城市也没几个,我们先去了布迪亚,打听了一圈也没你的消息,第二站就来了希斯坦纳,正好碰上城里大乱,听说罗德家族在追杀一个人,本来只是这两个家伙想看看热闹,没想到一路跟来,竟然碰到了帕米拉,找到了帕米拉,也就等于找到了你,这就是经过。”
听完范加尔的讲述,萨鸥暗自庆幸,还好有范加尔,否则就凭傻爷和洛伊这两个人,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自己。
虽然本不想带其他人离开,怕神圣守护者实力受损,影响整个战局,也怕让世人认为神圣守护者内部出现了分裂。可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也不能把他们赶回去,而且从今天这一战,萨鸥也觉得凭一己之力,想灭掉这几个家族,征服整个希斯坦纳,恐怕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身边确实需要人相助。
“傻爷,洛伊,看在你们千辛万苦来找我的份上,我就破例让你们留下,不过有言在先,一定要完全服从我和范加尔老师的命令,不能惹麻烦,尤其是傻爷,不能动不动就把人脑袋拧下来当马桶。我们这次是要以希斯坦纳为起点,建立起一支自己的队伍,配合联军共抗异族,想让更多的人跟随我们,做事就不能太鲁莽,更不能乱造杀戮,明白吗?”
“傻爷什么时候没听傻哥的话,傻爷向来都是傻哥说东,傻爷不往西,傻哥吃饭,傻爷不拉稀。。。”
“行了行了。”一句话,听得萨鸥差点吐出来,连忙制止了傻爷的虎狼之词。
帕米拉走到萨鸥身边,语气温柔的问道,“我看你刚才吐血了,是不是受伤了?”
萨鸥一皱眉,回想起刚刚召唤血饮战甲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感受,有痛苦,有焦虑,有恐惧,有绝望,甚至还让自己吐了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却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