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昀突然晕了过去,齐福儿和慕凌岳一时惊慌,却根本唤不醒她。
褚妃和其余的妃嫔见状,也一时慌了神。
这些年,她们见萧婉昀整日满面红光的,怎么也不像有病之人,甚至以为她刚入宫时,多半在装病扮可怜。
可没想到她眼下这么不经折腾,竟然晕了过去。
萧婉昀此时的脸色更是难看,红晕已退去,透着不正常的惨白。
褚妃越看越害怕,萧婉昀这些年与她无甚往来,上次进入这座大殿,被她折腾地差点丧命。
眼下是第二次来这儿,人若在她福宁殿出了事,她即便有一百张嘴亦说不清了。
于是,忙惊慌大喊:“来人呐!快宣太医!...先送昀妃娘娘回明月宫!...快啊!!...”
......
萧婉昀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身在明月宫寝殿。
周围有太医和医侍,还有一众奴才在殿内。
今日当值的太医是位年轻的,想必刚入太医院不久,萧婉昀并未见过。
徐瑁之今日正好休沐,并不在太医院当值。
慕倾羽着急地赶来,被告知太医正在救治,被暂时拦在了外殿。
当值的太医把着脉诊了又诊,见萧婉昀已苏醒,不但没有担忧,反而满脸喜色。
他见萧婉昀神志清晰,看着并无大碍,便嘱她先好生歇息,自己先退下去面圣了。
慕倾羽正焦急的很,萧婉昀已很久未发病了,突然病倒定很严重。
他见到太医,不等他开口,便焦急地问:“昀妃如何了?!...”
太医忙一脸欢喜地跪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娘娘乃是喜脉,昀妃娘娘有喜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倾羽此刻实在不信自己的耳朵,萧婉昀根本不可怀孕,这些年避孕也一直没问题,如何会突然怀孕的?
“微臣恭喜陛下,昀妃娘娘已怀有身孕,龙胎已经月余了!...”
太医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以为宫中多年未诞下皇嗣,慕倾羽是高兴坏了,一时难以置信。
于是兴奋地重申了一遍,正等着领赏。
可等了片刻,他什么赏赐也未等到,只等到慕倾羽的怒斥。
“你进宫才几日?可是误诊?!...”
慕倾羽此时心里很是惊恐,心情自是烦躁。
年轻太医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内心的血气方刚一时被激了出来。
他年轻不假,可若连妇人的喜脉都诊不出来,当什么大夫?如此这般进太医院,不如直接将脖子洗干净,等着刽子手的屠刀喽!
况且,事关龙嗣,他方才可是诊了又诊的!
于是,语气坚定地回道:“臣确定,娘娘确是喜脉!...”
“若是误诊呢?!...”
慕倾羽心里更着急了,听着却像是更生气。
年轻太医也气着了,他从未见过有人是这般喜当爹的,还是在皇宫大内。
仿佛昀妃给当今陛下戴了绿帽子一般,他怎么也不信,内殿那位柔弱的女子会有这般能耐。
于是赌咒发誓一般回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昀妃娘娘确为喜脉!”
慕倾羽这下终于死了心。
但年轻的太医依然没等到赏赐,甚至连免跪的指令都没有,仍旧跪在地上。
然后耳边的怒喝声将他吓了一大跳。
“宣徐瑁之!!...”
“陛下,徐太医今日休沐,不在宫中。”孙和泰怯怯地回道。
“去他府上找!...即刻!!...”
“遵旨!!...”
孙和泰这一副老胳膊老腿,竟一溜烟地出了殿,真是一瞬都不敢耽误。
太医当真看傻了眼,实在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
他今日正巧一个人当值,亦是第一次单独进内宫出诊,此时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懦懦地出声问道:“陛下,臣到底犯了何错?...”
慕倾羽此时正一脸愁容,抚着额头,连眼睛都挡住了。
闻言才抬头:“哦,你...无错,诊得...甚好!先去内殿看顾昀妃吧...”
慕倾羽早忘了人还跪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定将人吓坏了,语气一时缓和了不少。
年轻太医方才真被慕倾羽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自己此番到底撞上了什么好事,赏赐便算了,别人头不保就好。
此时终于得了赦免,忙起身退下,去继续看顾萧婉昀了。
此时早就过了晌午,徐瑁之午膳后正美美地睡着午觉,突然被惊醒,尚以为自己身在梦里。
“徐太医!...徐太医啊!...”
徐瑁之眼睛尚未完全睁开,便被孙和泰从床上拽了起来。
徐瑁之迷迷糊糊地见到孙和泰这张老脸,很是恼火。
“孙公公!你怎的又这般闯进来?...又出了何事?!!...”
徐瑁之见到孙和泰这般被火烧了屁股似的模样,心里又烦又恼。
“快随咱家进宫!...快啊!!...陛下盛怒!...徐太医若还想要脑袋,就别与咱家在这儿废话了!快啊!...”
徐瑁之这会儿彻底醒了神,顾不上收拾,拿起官服,便随孙和泰奔了出去。
徐瑁之在车驾上匆匆穿上官服,坐定后心里不免惊慌,忙问:
“孙公公,到底出了何事?陛下因何盛怒?...”
孙和泰这会儿却不再惊慌,左右他找到人了,今日之事,如何都不关他的事。
不过,他们时常在宫里见面,亦算共事同僚多年,便气定神闲地回道:
“唉!咱家今日亦被吓得不轻,着实也没想到,昀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徐瑁之亦怀疑自己年老耳背,“孙公公,您方才说什么?!...”
“嗨!徐太医,您可悠着点儿,千万别急坏了!”孙和泰劝道,“咱家说,昀妃娘娘怀孕了!
陛下盛怒,正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