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见贺竹青那么上道，满意的哼了声。
    楚静也没有阻止。
    现在是冬天，肉包子放几天都不会坏，买了他们路上还能吃。
    突然她看到前面那桌的几个人，有男有女的，把吃完油条的手，往头上抹。
    陈敏坐她旁边，见楚静眼不眨的盯着前面看，问她，“你看什么呢？”
    “他们刚吃完油条。”
    楚静话未尽，但陈敏懂了。
    “嗯，就是这样的，据说这样不浪费，还能一直香香的。”
    陈敏想起上辈子小时候，爷爷也这样干过，还要给她往头上抹，她当时嫌脏来着。
    实际上这时代很多人这样做，一是真的觉得擦头发上跟抹头油有异曲同工，还有就是抹了后，别人也能闻到油条香味，知道你吃了油条了，羡慕，也是不浪费一点的意思。
    楚静：“涨知识了。”
    她是真的很震惊，不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么，这往头上抹油条油，不正是这时代的特色么。
    “你们要抹？”
    万国玉突然出声问，他们也有油条，不用羡慕别人。
    楚静和陈敏忙摇头，异口同声道：“脏死了。”
    “确实。”
    万国玉听她们了两个都说脏，悄悄松口气。
    他可是知道老家这边，很多人都以能抹油条油自豪呢，实际上也是真的脏，抹了之后沾灰。
    别问他怎知道的，问就是以前抹过。
    贺竹青买了包子回来，四人朝着城里的一个大供销社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供销社里人满了。
    不过到底是城里的供销社，今天又是过年，专门有个保卫科的在维持秩序，大家都有序排队。
    “你么一会想要什么就买，不要犹豫，昨晚分家分了不少票，去部队那边用不了。”
    万国玉叮嘱陈敏，也是说给楚静听。
    “实在想买没有的也没关系，到时候去部队那边再买。”
    陈敏和楚静对视一眼，那她们可就不客气了。
    光是排队就排了半个小时，快到他们的时候，楚静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不但没少，比刚才还多。
    不过今天过年，大多是来买糖那些东西的。
    轮到楚静和陈敏，两人毫不犹豫各要各的，不过要的东西都一样，等于是双份的。
    楚静：“我要五市尺白色棉布。”
    陈敏：“我也要五市尺白色棉布。”
    她们只要五市尺，是因为一个人一次最多只能买这么多的布料。
    楚静买这些白布，是要做内衣内裤的，五市尺也就1.66米，做不了几套。
    断亲后，她什么也没有不说，也穿不习惯没裆部的四角大裤头内裤，跟没穿似的难受。
    这身体也没有文胸，可以说现在的时代，龙国乡下妇女，都不穿文胸，夏天都是直接穿两件衣裳，里面还套个小背心的，到时候别热死她和敏敏。
    营业员脸上拉着，“要那么多白布干什么？奔丧啊！”
    她们最讨厌买布的人，因为要丈量裁剪很费时间，特别今天人还那么多。
    “你个嘴里吃大粪没教养的东西再说一遍！”
    陈敏一听直接炸了，这营业员找死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骂人啊？
    要买买不买滚，那么多人排队呢！”
    那营业员听陈敏骂自己，也火了，刚好她们都不想裁剪布料，也不想卖这一单。
    不过也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了，但说都说了，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说错了。
    “你这营业员有毛病吧？
    张嘴就咒骂我们买白布奔丧，把你们这的主任叫来，我要投诉！
    把你这种有毛病的人放出来做什么营业员，不是给国家丢脸的吗？
    我还要举报，这里的营业员素质太低下了，根本不配在这服务人民！”
    楚静也没闲着。
    这个营业员不是单纯的态度不好，就一神经吧！
    “你以为你谁啊？
    你说见就见？
    我本来也没说错，你们买那么多白布干什么，还不让人说了？”
    众人见这边吵起来，他们都还等着买东西呢，有不明所以的就着急了。
    “前面不买就让开，别挡着其他人买啊，我们都还等着买好东西，回家过年呢！”
    “就是啊，不买的出去，别挡着我们啊！”
    “你们在这等着。”
    万国玉说了句，直接就朝着供销社后面去了。
    “哎？你干什么擅闯禁地，安保快把他抓起来！
    把他们这些闹事的通通抓起来去蹲号子！”
    那两个营业员见万国玉直接进了后面，又气又兴奋，这下这群乡巴佬死定了。
    她是主任的外甥女，舅舅跟局长是老战友，这几个人就算在里面蹲不了几天，今天的年也是别想过了！
    她也不是没看到楚静和陈敏穿的是军大衣，不过这年代有军大衣的乡巴佬也不是那么稀奇，她家就有两件呢，根本就不觉得这些人是什么大人物。
    因为楚静军大衣里面的衣服，又脏又破，补丁都打到领子上了，说不定她身上的军大衣是哪偷的呢！
    肯定就是这样，一会也让公安好好查查！
    那边安保员听到这边有闹事的，忙过来就要打人，结果人家衣角还没碰到，自己就被踢飞了。
    贺竹青真生气了，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要是今天他和爸不在，那就她们两个女同志，还真要遭殃了，还是被欺压的那一方。
    “打人了打人了！！”
    “快去报公安！”
    人群见都打起来了，有热心的真跑去报公安了。
    公安局就在不远，五分钟就能叫来人。
    “小姑娘，能不能先给我称一斤糖？”
    有个大娘着急回家，上前问。
    “现在不行，有闹事的进供销社内部了，这些人不抓起来，肯定还要生事，你们看好自己的东西，我看他们就故意来闹事想趁乱偷东西的！”
    那嘴臭的营业员刚说完，原本离楚静他们很近的人，都退开了。
    不过也有人觉得营业员太咄咄逼人了，有个好心的大娘悄悄跟楚静说，“你们还是赶快走吧，这里跟公安有亲戚。”
    那大娘说完自己也赶紧离开了，现在买不了东西，这里还乱的很。
    “谁在闹事！”
    公安倒是来的挺快，那个去报公安的刚出去还没到公安局，就碰见巡逻的公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