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公主?不过寄养在太后名下,又不一样了。
都知道太后以前从来不在身边养过谁,但这十四公主却偏偏得了太后老人家的青眼,还住到了太后寝宫偏殿里。
除了前二日姜淑夫人硬是把公子重的死,扣在她头上之外,几乎没听到她有什么事。但自从湖边送酒祭奠后,姜淑夫人也没闹腾让她殉葬。
看着年龄还小,可周身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魄,见到廷尉府的人居然一点都不怕。
为首的也只有略微拱了拱手:“麻烦公主让一下路,廷尉府办案。”语气还算好,但依旧带着几分桀骜。毕竟他们是奉大王命令查案。
灵姬猛地挣扎起来,但摆脱不了左右两个壮汉的挟持,大声求救起来:“求公主告知太后、大王,灵姬是被冤枉的,求公主了!”
“住嘴!是不是冤枉的,进了廷尉府就知道了。”
希宁嘴角微挑:“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有人回:“这位是廷尉府荀千总。”
希宁不慌不忙,缓缓道:“噢,荀千总啊,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论做公主,姐是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的。
荀千总眉头微蹙:“有什么话这里说。”不就是太后养的庶公主,现在为了查案,不要说庶公主,有必要嫡公主也要审。
她举起袖子,掩嘴一笑:“千总难道怕了我这小女子?既然借一步,自然是说些对千总大人有用的话。如果没用,到时千总大人再发难不迟。”
好大的胆子,可荀千总眼珠子一转,举起手,朝着旁边做请:“请!”
走到一边后,众人离开约莫七八步开外,三人停下。
希宁淡淡道:“父王定下的限期只剩二天了,看着千总大人心急如焚,到处查案抓人,操劳疲惫。本公主倒是有点线索。”
荀千总眼睛顿时一犀:“请说。”
抓去的人,一个个都抵死不承认。重刑之下,开始相互攀咬。
这灵姬是一内侍揭发,说灵姬无孕,可能妒恨姜淑夫人,所以对公子重下手。
抓走灵姬审问,也是看看能不能牵出其他人。如果碰巧,那么凶手的蛛丝马迹显露。如果不是,涉案人索性多点,把水给搅浑。
如果十四公主说出个来,那么就可以多一个人定罪。
就听到十四公主缓缓道,又好似有感而叹:“千总大人莫再抓人了。想想本公主,生母出身卑微,可一朝得到太后怜悯,深得太后宠幸。在这宫里,今日可能是脚底泥,谁知道明日能飞上枝头。再者这宫里的关系,千丝万缕,谁知道谁跟谁好,谁跟谁是仇的。”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线索,不过意思听明白了。不就是让他不要抓人,这个时候还管以后,再过二天还交不出凶手来,他小命都有可能玩完。
就听到十四公主压低声音:“不就是找个凶手嘛。那锦绣宫旁边的小屋里,还放着八个用芦苇席包着的,二个不够的话,四个总够用了吧?死人可不会怨谁。”
荀千总顿时眼前一亮,对啊,何必要活人认罪,死人也可以是凶手。就让活人指认死人,为了活命,有人定罪最好,如果是死人来背这个黑锅,那就立马画押。
他略微思索一番,试探地问:“这凶手死了,如何正法?”死都死了,指不定姜淑夫人要他去找出凶手还留存的家人。
希宁一笑:“那些都是几乎找不到家人的奴婢,有可能从小就卖了。既然需要正法,那就鞭尸、碎尸、挫骨扬灰。叫那些脱罪的,平日里多祭拜、多烧点纸钱就是。”
对呀,反正这些奴婢,活着也累,死了也就死了。再如何折腾尸体,也不知道疼了。立即拱手:“多谢公主。”
希宁没应,勾了勾嘴角,转身带着春儿便走了。
荀千总走回去,挥了挥手:“放了!”
押着灵姬的人左右松开了手,荀千总当起了好人:“十四公主作证,说你没法进入锦绣宫,应该不会谋害公子重。本千总思虑过后,觉得有理,故你放了。你也别怨我,是有人检举你,本千总必要查一下。既然事情说清楚了,那你就没事了。”
受到惊吓的灵姬,早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说:“多谢千总大人。”
一直等到一干人走后,这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慢慢往回走。身为御女,会有一名侍女服侍,这下自己的侍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大约逃回到她主子那里去了。
而荀千总那里,手下讨好地问:“大人,还要抓人不?”
“抓什么人,回都尉府!”荀千总有了底气,神情也开朗许多。
白天连着晚上,轮番提审已被抓来的人,写上十几张供词,签字画押后。一块块麻布写的供词,放到荀千总面前。
荀千总草草看后,满意一笑,拿起笔来,在竹简上开始写结案。
此时李校尉从外走了进来,带着一脸的怒气:“明日就是最后期限,大人是打算让谁顶罪?”
“来得正好,自己看吧。”荀千总继续写着,头都没抬。
李校尉拿起一张飞快看了起来,随后一愣,又拿起一张看。看到一半就苦笑着摇头:“就这样糊弄过去?”
“那你有什么办法,本千总洗耳恭听。”荀千总一个不小心,写错了个字,赶紧拿起布抹去,再用刻刀略微刮了刮。将竹简拿起凑到嘴巴,吹了吹。放下后,看着李校尉,还微挑着眉毛。
“已经查到了点眉目,极有可能是……”
“别说!”荀千总立即打断了他,赶紧抬起手,做了禁止的动作:“什么都别说。”
好心劝说,循循善诱道:“就算是又如何,这件事如果不是内凶杀人,那就麻烦大了。谁都知道,要想把一个大活人从宠妃的寝宫里,神不知道鬼不觉地弄出来,躲过那么多人,在湖边溺死,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以你我的位置。”手指还来回比划了一下:“能把谁扯下来?王后,夫人,还是美人?”
他长长叹了口气,带着悲凉和无奈:“就这么着吧!”
李校尉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供词往外走去。
“别走!”荀千总喊道:“等会儿和我一起进宫和大王陈述。”
“大人你自己去吧。”
“一起去,正好去的路上吃烧饼,加羊肉汤。万一不行,吃顿好的、一起死。”
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