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路西德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疾驰的马车上,两人相对而坐,却都一言不发,似乎不约而同的在戒备着彼此。
“咕嘟。”
路西德悄然咽了口唾沫,仔细打量起面对面的金发男子。
虽然他看起来衣冠楚楚,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绅士,但路西德心里却清楚,近在咫尺的这个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徒。
“原始月亮”的信徒。
“啧……”
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路西德暗自想道: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挺斯文的小老弟,居然是个邪教徒……”
“吸、吸……”
使劲吸了几口气,果然从空气中,她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味道。
这是“邪神”的气息。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体面绅士,她心里犯起了嘀咕:
“啧,居然还有这样的‘原始月亮’信徒……”
对此,路西德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
若不是他身上同样散发着极微弱的“邪神”味道,还真的难以确认他的身份。
这打破了她对‘原始月亮’信徒的固有印象。
“原来邪教徒们也是有所不同的啊……”
路西德之前还以为,‘邪教徒’们,都是气质阴冷邪恶、穿着大黑斗篷的干瘦老者呢。
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这样子的嘛……
纵然他表面看起来,是个温和的绅士,但路西德还是暗自提高了警惕,小心提防眼起前男子的一举一动。
马车继续在大街上疾驰,向贝克兰德城外驶去。
这是路西德的计划。
利用‘原始月亮’的位格,摆脱有可能存在的‘0-08’!
以‘0-08’的位格来说,是不可能会对‘原始月亮’层次的事物造成影响的。
所以,路西德就利用“神谕”的能力,对在贝克兰德的邪教徒下达了命令。
让‘原始月亮’的信徒们,来“抓”走自己。
这不可能会被“0-08”提前预料到,自然也不可能会针对这件事情作出安排。
不止如此,路西德还对“案发现场”作了一系列的手脚。
“唉……”
微微叹了口气,她暗自想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而在旅馆三楼的房门前,汉诺与皮修斯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小心谨慎的走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子微弱的香气。
这种香气既有些微弱,却又绵延不绝,让人闻了之后不由自主的会产生一种平静凝神的感觉。
“嗯?”
汉诺皱起了眉。
这种味道对于任何一名“值夜者”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圣夜粉’的味道!
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一般来说,“圣夜粉”都是用来举行“仪式魔法”的,它是女神喜爱的仪式材料之一,能够凝聚“黑夜”领域的灵性环境。
难道“希林”在这里举行了仪式魔法?
汉诺转过头,看了一眼同样皱着眉的皮修斯。
很显然,皮修斯也同样发现了蹊跷,正左顾右盼的寻找房间里的蛛丝马迹。
微微摇了摇头,汉诺也开始四处打量了起来。
“咦?!”
忽然,在壁炉旁的墙壁上,他有了一个发现。
抿了抿嘴,汉诺快步走到了壁炉旁。
只见壁炉边的墙上,有一个不太起眼的新痕迹,似乎是什么锐器的碰撞痕。
伸手摸了摸这个痕迹,他仔细环顾起周围的角落处。
果然,在地毯上的扶手椅下,汉诺发现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
这是一把做工精湛的‘仪式银匕’!
拾起匕首,他仔细打量了起来:
银匕尖端处有些弯曲,握柄处镶嵌的宝石也不知所踪,不知道脱落遗失到了那里。
很显然,墙上的那个崭新的碰撞痕迹,与这柄‘仪式银匕’有关。
像是有人用力掷出了它,击打在墙上所形成的。
“啧……”
汉诺的神情越发严峻,种种迹象都表明,“希林”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这把‘仪式银匕’看起来就价格不菲,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是不可能就这么随手遗弃的。
而房间里圣夜粉的味道,也让人在意。
如果真的只是举行‘仪式魔法’的话,是不需要这么大剂量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件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房间里虽然没有太过于明显的打斗痕迹,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的存在。
毕竟希林也只是个序列9的‘占卜家’,正面战力几乎可以忽略……
遇上其他超凡者,被一击即溃也不是不可能。
但结合现场的状况,汉诺还是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贝克兰德的“值夜者”就缺人手,这才把“希林”征召了进来。
嗯,虽然确实也存在着一点点的私心……
毕竟……有个漂亮的异性同僚这回事,还是挺舒坦的。
“希林”的能力也相当不错,是个看起来挺靠谱的辅助超凡者。
但没想到,隔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皱着眉,汉诺吩咐道:
“皮修斯,你回圣赛缪尔教堂,把老贾尔叫来。”
他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继续说道:
“告诉他,他怕是又得上岗了……”
…………
而与此同时,乘坐着豪华马车的路西德也正式离开了贝克兰德。
穿过了皇后区来到了郊外,马车继续往偏西北的方向行驶,又过了许久后,他们来到了一间位于城外的庄园。
这是位于塔索克河河边的一处庄园,周围风景秀丽、花木繁盛。
于贝克兰德不同的是,郊外的云层却很是稀薄,看不到一丁点的雾气,到处都是阳光灿烂的景象。
仿佛存在着某种超凡因素的影响,在这方圆几十里内,是云层稀薄、天气晴朗的,与其外雾气弥漫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唏律律……”
马车缓缓在庄园前停了下来,坐在路西德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也向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微微撇了撇嘴,路西德推开车门,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