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晨。山间客栈门口。小雨和张均已经用过了早饭,秦霜来得及早,此时已经站在客栈门口为小雨二人送行。小雨扛着自己的竹筒扁担,站在马侧,小胖子张均大大咧咧的坐在屋檐下,嘴里还在啃着白面馒头。“小雨,我师父说了,多谢你救了我师兄,这是谢礼。”秦霜从怀里摸出两个个小瓷瓶,一蓝一紫,递给了小雨,“蓝色这瓶,是我师父炼制的匀息丹,可平息内力紊乱,可通息散窍,可匀息练功走火入魔者免受疯魔之症。紫色这瓶,乃是清解百毒丸,可解蛇虫鼠蚁木之百毒,常见毒物毒药均可解。”一侧张均听了,嘟嘴思量,又是内力又是百毒的,原以为小雨哥只是个挑夫,可他们对话之间,他才知道,原来小雨哥乃是走江湖的人,难怪能几招制住那恶婆娘救下自己,得找机会让小雨哥教自己几招,那日瞧他对付那恶婆娘本事可不低......小雨并没伸出手去,接连推辞道:“不可不可,我和你们本来就是好友,岂有以利相答之理,我赶来通知洛药大哥,无非就是他有怀仁济世之人,乃是个值得深交大好人,绝非为了这丹药而来。”秦霜皱眉瞅了瞅小雨,骂道:“你这小子,平时看你吊儿郎当的,这时候跟我客气起来,我还有些不习惯。”秦霜说完,一把抓起小雨的手臂,将手里两个瓷瓶硬塞在小雨手里,骂道:“小雨,我爹又不是外人,你安心收着。这两颗丹药,江湖上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这傻小子,可别推辞,揣在身上,指不定有大用处呢。”“不行,秦霜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小雨连连摆手。秦霜皱眉,佯装怒道:“怎么看不起我落空山的药?”小雨见状,也不再推辞,高兴揣在了怀里,大大咧咧笑呵呵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秦霜姐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秦霜脸色立变,笑道:“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小雨,再说了,我师父,也就是我爹,他可不缺你这两颗丹药,你只管收好便是。这还有个锦囊给你,乃是我爹写的,说是让你交给离宗宗主。”秦霜将之递给了小雨之后,又补充道:“对了,为了大师兄安全,我爹让大师兄这几日不要出卦横坡,所以师兄没来给你送行,大师兄让我代他给你送别。”小雨闻言,回道:“昨夜别时,洛药大哥已经与我说过,不必多礼。秦霜姐,你回去吧,我这就起身回墨韵山。”秦霜点了点头,小雨抱了张均上马,自己也翻身爬了上去。两人挥手拜别,小雨勒马转向,直奔落空山侧翼楚江码头,此番回去,论方便,便是从楚江北翼码头坐船一路南下至长江,再一路东行便可至墨韵山地界。但小雨要知会离宗宗主之内有内奸之事,离宗北上鼎湖山参加清明剑会,自然不可能逆流乘船,最快的便是走陆路。两地直通的马道,便会经过楚江和长江汇流之处,乃是湍阳城,小雨此去,便是要乘船到那湍阳城,再转陆路东南而行,去偶遇离宗一行。按照小雨预算,估摸着五六日的路程便能在路上探听道离宗的消息。而此去最近的楚江码头骑马尚需半日脚程,再走水路还需两日脚程可至湍阳城地界。此段时间,小雨带着小胖子张均赶路,马稳船顺,自不必细述。隔日。且说于此同时。三月二十五日。日暮西山已入夜,烟波浩渺翠峰间。鼎湖山峦起伏,主峰方正如鼎,峰上有大湖谓鼎湖。无极剑宗依湖而建,其剑法无论是在内修还是招式上,都是群雄之首,已屹立三百年之久。鼎湖山支脉较少,整个主峰几近占了整条山脉的三分之二,故整个无极宗的楼宇基业都在鼎湖周围。一湖十楼,主楼观仙楼,矗立在鼎湖最北侧,最为高大华丽,楼宇林立,校场硕大,有三殿九阁之布局。而其余九个楼宇,则是绕湖而建,东西分别有四座,正南一座,象征着无极宗统领下的九大剑宗。其掌门姓萧,名尽,字方楼。五十六年纪,身体健硕,须发皆青丝,圆脸阔鼻,大眼浓眉,略显老态。萧尽自小修习无极宗内力修炼秘本《观仙策》,内力早已登峰造极,天下罕逢敌手。他所练习的剑法则是无极宗历代传承的剑法《无极剑章》,一共九层,每层十三式,一式八十一招。这套剑法乃是无极宗立宗之本,全宗上下皆是修习此本剑法,内力修得越是深厚,才能修习高层的剑式,历来无人问鼎圆满九层。萧尽已经是近百年内唯一个练到了第八层之人,已然宗内无敌,世所罕有。再论宗内高手,如离宗雄踞庐山,不含江湖四杰的卫长吟在内,宗内都尚有铸剑长老三人,守剑长老三人,一共六大长老。再如排在第三的墨韵山玉凌宗,也有五大长老驻守。无极宗排在首位,自然不会比排在第二第三的两个剑宗长老少。其宗内有九大长老,分别镇守每一个楼宇,每个长老的本事自然也不会低,于此亦不作细述,后文自有详叙。入夜升灯之时。整个宗里都已经结束了整日的剑法修炼,多数人正在享用晚餐,少数人还在校场苦练剑招。观仙楼中,宗主萧尽正在沐浴,忙碌着准备清明剑会的事宜,操劳了一整天,正好洗洗疲乏,他正闭目养神,安静的躺在木桶里面闭目养神,感受温水浸体之畅快。门口有两个小厮守门,他们的身影透过外面的灯笼照射进来,地上两个影子。突然闻得一丝轻微的响动,萧尽内力深厚,霎时间警醒,双眼一睁,斗见地上两个影子晃动了一下,便倒了下去,他知事情不妙。他急忙翻身跃起,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渍,薅起挂在一侧贴身配剑,抓了外袍便往身上一搭,信手挂了几个扣子,便提剑推门而出,待急行入了后院。两株古松列两侧花坛之中,中间乃是一条三丈宽的通往外殿的青石板道。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剑,瞥了一眼两个已经气绝的小厮,再看看院中好几个守门的弟子都已经躺下,他凝眉看着站在几丈开外的那个黑衣人。但见黑衣人抱着一柄剑,剑柄青色,其人遮了脸面,只露双眼,就站在那里。萧尽裹好衣袍,将自己余下的扣子不紧不慢的扣上,一边扣一边沉声道:“青柄赤剑?是最近冒名季如歌的人?呵呵,不错,找上我无极宗来了,还算有些胆量。”那黑衣人闻言,并不搭话,而是从怀里摸了一个二指粗细的烟火竹筒,一拉引线,‘碰’一声炸响之后,一朵烟花直冲云霄。顷刻间,将整个后院照得通明。黑衣人放完烟花,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萧尽。萧尽皱眉,“阁下来我无极宗莫非还带了其他人不成,放这么个烟花是何意思?真不把我无极宗放在眼里是吧?”双方均未行动,一人提剑而立,一人抱剑而观。黑衣人闻言,始终不说话,也无任何行动。两人呆立良久未动。这么一来,搞得萧尽有些摸不着头脑,觉着莫名其妙,可这黑衣人不会只是来自己后院放烟火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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