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就好像一只飞奔的麋鹿,它仿佛只是在你眼前一晃,就已经消失了,甚至让人抓不住它的影子。
当凌小曦睁开眼睛再次看到窗外柔和的晨曦时,她和成越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了。
和往常一样,贝阿勒吃过早餐早早地就出门了,她和成越、平阿卡则坐在院子里一边吃早餐一边悠闲地拉着家常。
“大哥,大嫂,平阿卡,你们早哟!”一个快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过来,他们不约而同往门口望去,看到炎旭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向他们挥手。
“哎哟,是炎旭呀!”平阿卡高兴地站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呀!快点进来吧!”平阿卡说着迎了上去,“你呀,应该早点过来,你大哥和小曦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多天了!”
炎旭裂开嘴笑了,“就是因为知道大哥和小曦在这里,我才不好意思过来嘛!而且前些天我还有任务呢!平阿卡,祭春仪式的那几天,我就是因为惦记着您做的那些莴玫饼,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呢,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特意吃您做的莴玫饼的!”
“哦,这——”平阿卡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炎旭,那些饼早就吃完了,如果你想吃,我今天再做一些吧——”
炎旭一听,马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越过平阿卡向成越和凌小曦望来,沮丧地说道:“喂,大哥,大嫂,你们在这里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居然把我给忘了,连我最喜欢吃的莴玫饼也不给我留一点……”
“谁让你乱说话……”凌小曦瞅着他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乱说话?”炎旭显得很迷惑,却又突然醒悟了过来,“小曦,我哪有乱说呀!”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调,“你和大哥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了,难道你还没有成为我真正的大嫂吗?!”
凌小曦的脸马上涨得通红,“喂!炎旭,你又乱说话了!你别老是想歪好不好?!”凌小曦气急败坏地说,成越和平阿卡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炎旭,你吃了早餐没有?”平阿卡说,正好为凌小曦解了围。
“还没有呢!我一大早赶来,就是惦记着平阿卡您的手艺,平阿卡,您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有,当然有。”平阿卡笑着说,“炎旭,你想吃肉汤榈条吗?”
“肉汤榈条?太好了!”炎旭高兴得眼睛都要放出光芒来,“平阿卡,给你这样一说,我的肚子马上就敲起鼓来了。”
“那好,你们先在这里聊聊天吧,我现在去做,很快就可以吃了。”她乐呵呵地说。
“谢谢平阿卡!”
平阿卡走进了屋子,炎旭笑嘻嘻地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刚要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干馍饼,凌小曦马上把盘子给扯了过来。
“喂——大嫂——”他伸长了手,但还是够不着。
“不准用意念力!”凌小曦命令道,把整个盘子捧开了。
“好了,小曦,”炎旭讨好地笑着说,“看在我一大早过来的份上,你就先让我吃点早餐吧……”
凌小曦斜睨了他一眼,假装听不见地把头转开了。
“小曦,那看在我把大哥那么多照片送给你的份上,这总可以了吧?”
这招很凑效,凌小曦的心果然软了下来。她回头瞅了炎旭一眼,发现他也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那好吧,你以后别再随便乱说了……”她说着把盘子放回桌子上,炎旭马上抓了两个馍饼在手里。
“谢谢了,大嫂!”他立刻换了一个样子,嬉皮笑脸地说。
“炎旭!”凌小曦生气地喊道,正要抢回炎旭手里的馍饼,他往后一避,得意扬扬地把干馍饼全部塞进了嘴里。
“好……真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还喷出了一些碎末,“我……”结果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呛住了。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水……水……”他直冒泪水,抓起成越那杯茶就往口里倒去,好半天才把馍饼吞进了肚子里。
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凌小曦和成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炎旭,我不抢你的馍饼了,你慢慢吃了,好不好?”凌小曦忍着笑说,又给他手里的杯子倒满了茶。
炎旭马上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喉咙,“咳咳……小曦,我一直都在慢慢吃呀,只是我的嘴巴有点小了……”
凌小曦嗤地一声笑了,成越也笑着摇了摇头。凌小曦把装着干馍饼的盘子整个推到他跟前,“那好——炎旭,你再吃慢一点,可以吧?”
“当然可以,”炎旭咧开嘴笑了,“说来说去,还是小曦对我好……”他说着又抓起了一个最大的干馍饼。
“炎旭,你今天过来是白达枭让你来找我吧?”成越坐在凌小曦旁边问道。
“是的,大哥。”炎旭咬了一口馍饼,终于吃得有点斯文的样子了,“白达枭说要你尽早回去。也真是的,黑骁团已经从娄枭撤出去了,三位大祭司也把结界修补好,而且座前祭司也让你照顾小曦,他再让你多休息几天不行吗?”
“炎旭,白达枭已经对我很宽容了。”成越认真地说,“在这种形势下,我真的不适合离开这么长的时间。”
“大哥,你不用担心,即使你不在,我们兄弟每天也在很拼命地训练!”
“炎旭,我不是这个意思。”成越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些,“这次黑骁团可以这么快占领彭耳南部落,我总觉得这事情背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好像早就知道结界会出现裂口,而且按小曦所说的,进入结界裂口的地方离黑骁团的阵营并不远,所以我有预感,黑骁团很快又会卷土重来了……”
“卷土重来?”炎旭惊讶地瞪着成越,“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这次裂口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人为?”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现在圣女艾琦可还没有出现,结界的力量也日渐衰弱,既然已经出现了第一个缺口,我想新的缺口很快就会再出现了。”
“还有,虽然现在黑骁团的兵力还很强大,但黑骁团在十二年前就开始解除封印,他们除了塞木司部落以外,兵力不会得到任何的补充。现在既然游嗤和奎连黑祭司已经回到了黑骁团,他们一定不会再等下去的,必定会尽快寻找新的机会,让黑骁团重新进入娄枭大地。”
“噢——”炎旭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有合上。
凌小曦看着成越,担忧地低下了头,成越把她的手握住了。
“小曦,你又担心了?”他轻声问道。
“成越,如果结界再次出现裂口的话,你们要面对的,就是由游嗤亲自率领的黑骁团了,对吗?”
“这也没什么可怕的,”成越轻描淡写地说,“经历了彭耳南的那件事以后,三位大祭司一定会更加密切地留意结界力量的变化。只要我们掌握了先机,守总比他们攻要容易,而且黑骁团现在还没有发动进攻呢。”
“就是嘛——”炎旭也故作轻松地说,“小曦,你不用担心得太早,大哥这次回去也只是带兄弟去训练而已。你就在家好好等大哥,我保证每天一定准时把大哥给你带回来!”
“不,炎旭。”成越却皱起了眉头,“我等会就和小曦回去了,你去找沛麟,请他今天有空来小曦家一趟。”
“大哥——”炎旭诧异地看着成越,凌小曦也愣了一下,“大哥,你让沛麟去小曦家干什么?”
“请他过来探一下小曦的气象,看小曦身体的力量稳定下来没有。”
“大哥,你不想让小曦回神庙吧?”
成越没有回答,却平静地望向了凌小曦,“小曦,你已经离开神庙一段时间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我这次回去白骁团,可能随时会有任务,让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始终不放心。”
“大哥,你怎么不放心呢?你让古阿卡过来照顾小曦不就行了吗!”炎旭不满地嚷道。
凌小曦凝望着成越的眼睛,尽管他努力地掩饰,但她还是读出了成越内心的矛盾和不舍。
凌小曦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无限的眷恋,笑了笑说:“没错,我的确已经离开神庙太久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小曦……”炎旭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是很想住在树村的吗?座前祭司又没有让你回去!”
“炎旭,既然黑骁团随时都会卷土重来,难道我还可以置身事外吗?我还是引路者呢。我的确应该早点回去神庙,找出圣女艾琪可的下落,这样也可以把我母亲早日从黑骁团手里救出来。”
“噢,引路者……”炎旭眯起了眼睛,显得有些沮丧。
“炎旭,你就早点过去吧。”成越说,始终没有放开凌小曦的手,“你回去以后也禀告白达枭,说我今天之内就会回去了。”
“那好吧,大哥。”炎旭耸了耸肩,又向凌小曦挥了挥手,“小曦,那我们迟一点再见咯!”
“好的,迟一点再见。”
炎旭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