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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宝阁。陆芷云刚落座,杨筝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芷云,你知道吗?华容疯了。”
“疯了?”陆芷云惊讶,“怎么疯的?”
她是真的惊讶。
虽然蛇很可怕,但是那些蛇被拔过牙的,少有几只没有拔牙的毒性也不大,被咬了最多就是肿几天猪头,怎么还疯了呢?
“我也不知道。”杨筝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杨筝怎么疯的,没有人知道,但是她的确疯了。
徐阁主与杨筝是亲戚,脸色很是难看。
虽说杨筝是离开司宝阁才出事的,但是她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才让一个少女变成这样,于是赔偿了很大一笔银子给杨筝父母。
杨筝疯了,她的位置空了下来,按理说应该很快有人来顶替,但是孟管事宁愿那个位置空着,也没有指派给什么人。
原本盯着那个位置的人都很失望。
“孟管事。”陆芷云叫住孟管事。
孟管事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她:“何事?”
“孟管事,我有东西给你看。”陆芷云说道。
“你跟我过来。”
陆芷云跟着孟管事进了书房。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布料。
“这是我根据古方纺出来的布料。”陆芷云说道,“再染上了颜色,您看看与武安侯夫人的衣服像不像。”
孟管事摸着那一小块布料。
“倒真让你研究出来了。”
“所以这个就……”
“不过,颜色还差点。”孟管事打断她的话,“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研究试试,要是能成,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
“是。”
“今天阁主没心情管你们,你跟着我吧!”孟管事说道。
陆芷云连连点头:“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孟管事只是看起来冷漠,其实很好说话。
在司宝阁,只有陆芷云觉得孟管事好亲近,其他人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原本分派给她的那些绣娘,她们恨不得重新分派到别的地方,实在是孟管事太难伺候了。
陆芷云以为与华容的恩怨就此结束,却不曾想到这么快又见着她了。
她今天休沐,坐着马车要去马场看‘胭脂’,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马儿受了惊,车夫及时拉紧马绳。
“哪来的丫头,走路怎么不看路的?”
“哈哈哈哈……你看天上有神仙……那里有神仙……这里也有……哈哈哈……”
听见熟悉的声音,陆芷云打起帘子,看见外面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华容。
华容早没有平时的精致打扮,现在穿着乱糟糟的衣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全是口水和鼻涕,看起来实在不正常。
杨筝说华容疯了时,她还没有感觉。当看见这一幕,她发现……
胸口有点闷。
“小姐,你没受伤吧?”车夫问。
“没有。”陆芷云放下帘子。
“也不知道哪家的疯子,怎么也不知道看好点?”车夫埋怨,“小姐,你坐好了,老奴驾车了。”
“嗯。”
马场。陆芷云喂胭脂吃着糕点。
“我跟我娘学做糕点,这是第一次做……”陆芷云还没有说完,手里的糕点消失了。
她抬头一看,谢承锦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她刚‘失踪’的糕点。
“世子。”
“我娘长得很好看,我也很好看。”
陆芷云:“……”
她见过武安侯夫人,知道她长得很好看。再看这个人,当然也很好看。不过,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本世子见不得长得好看的人露出一张苦瓜脸,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负了她似的。”谢承锦懒懒地靠在胭脂身上,“还有,殊色,算了,一会儿殊色一会儿胭脂,它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你爱叫胭脂,以后就叫胭脂好了。我想告诉你,胭脂最近肠胃不好,吃不了你这个。”
“多谢世子提醒,我差点酿成大错了。”陆芷云说道,“世子要是不嫌弃,可以尝尝小女子的手艺。”
“你给马做的,现在给本世子吃?”谢承锦挑眉,“小丫头,你在骂本世子是禽兽吗?”
陆芷云:“……”
这人好难缠。
不过,谁让他帮了自己呢,这马也是他的,还是别跟他计较了。
“本世子大度,勉为其难帮你尝尝。”谢承锦吃着糕点,“太甜了,下次改进。”
陆芷云见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扑哧笑起来。
谢承锦挑眉:“笑什么?”
“世子爷说得不对,长得好看的人就算露出苦瓜脸,那也是最好看的苦瓜脸。”陆芷云轻笑。
“你这丫头……”谢承锦将糕点吃完,“要不要骑马?”
“我就……”
“今天马场没人。”
“真的可以吗?”听说没人,陆芷云动心了。
她看谢承锦骑在马上的样子,还挺羡慕的。
“可以,胭脂虽然还小,但是你也是新手,骑在它身上慢慢走是没问题的。”
谢承锦牵着马,带着陆芷云往马场中间走去。
夏清洲上了一会儿茅房,出来看见谢承锦给一个小姑娘牵马,而小姑娘骑在马上不时低下头与他说着什么,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夏爷都看不懂,我们更看不懂了。”
“你整天跟着你们世子,连你们世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爷你自称是咱们爷肚里的蛔虫,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你……”
夏清洲也懒得跟随从斗嘴,找了个角落兴致勃勃地看着对面的情景。
“别说,两人还有点配,就是小姑娘太小了。”
陆芷云骑了一会儿,不愿意再骑了。
谢承锦把她扶下来。
“怎么不骑了?”
“胭脂太小了,我不想它太累。”
“那换一匹马吧!”
“不用了吧!”陆芷云迟疑,“已经很麻烦你了。”
“学会骑马对你是有好处的。”谢承锦认真地看着她,“遇见危险的时候多了几分活下来的胜算。你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吧?”
陆芷云不自在地撇开脸。
这人说的话句句在理,有的还挺好听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马奴把谢承锦的马牵了过来。
夏清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谢承锦的方向对随从埋怨道:“你看他……你看他……我想摸一下都不行更别说骑了,他居然让别人骑他的马……”
“夏爷,冷静……”
“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夏清洲气呼呼的,“我不管了,告诉你们爷,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