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无脚鸡,或者落魄的凤凰能被犬欺。
谁知,靓坤这个龙头,居然在石壁这里也有人罩着。
老腰被踢了一下狠的狗哥,揉着伤处缓缓站了起来,他狠狠看着南哥和三条腿:“你们两个真要罩着他?
别忘记,这里不是赤柱,而是石壁,就算你们两个想要抛媚眼,拍马屁,外面那位都不会有机会睇到的。”
“去你姥姥个腿的!
这里谁不知道,我三条腿做人最讲义气!
当年我受过和连胜串爆叔的恩惠,现在他老人家过来叫我关照这个人,我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不想打架就给我滚,其他屁话说再多也没用!”三条腿一脸凶狠,大步走到狗哥面前。
对方几个马仔,齐齐冲了过来,南哥这边也不示弱,带着义福的人马同样冲了上前。
原本就很混乱的监仓,气氛越发紧张,外头放风等结果的狱警,急忙开门进来阻拦。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个午饭吃太多撑了吗?想闹事啊?”
……
两个狱警用警棍敲着铁门,铛铛铛的响声,call来更多的伙计。
看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靓坤拍了拍南哥和三条腿的后肩:“算了,别搞事,这里的人暂时站着他们,打起来,我们一定吃亏的。”
“好,听你的,今天算他们命大,玛德!”南哥为人可比肥蛇基恶得多,对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揽着靓坤走开。
三条腿见状跟上二人,狗哥这边的人,也是放下警惕,护着自己老大各自回床。
没有看到靓坤被人收拾,押他过来的那两个狱警,很快就将事情汇报给无人性。
无人性果断揾到上级,也是他争取做事,企图顶下去的那位高级惩教主任。
可惜,对方却告知他,不能给靓坤调仓房,而且也不能够再换靓坤所在仓房的任何一个人员。
原因很简单,靓坤的私人律师已经投诉了无人性,拖延当事人顿监时间,违背监狱管理制度,以及可能存在暴力执法的多种问题。
“林sir,我这是在保护你,毕竟,你现在还很年轻,如果为了一个罪犯,在履历上留下黑点,实在不值当了!”
“多谢阿sir提点,我以后一定严格遵守监狱管理制度,不会被人机会糗到!”
“很好,你的工作很忙,如果没其他的事,就退下吧。”
“yessir!”
卡了一个敬礼,无人性从上司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门刚关上,他脸色就黑了下来。
“玛德,这王八蛋手比我还黑,什么时候在乎过犯人的性命!
说什么规章制度,还不是要卡住我的脖子,不让我能够立功升职?”
一门之隔,听到外面脚步声渐渐走远,里面的高级惩教主任也是冷笑出声:“蠢材一个,这件大家都怕惹上身的大祸事,就只有你这个笨蛋争着揽上身!
还想顶我个位,你可知,罗sir早就同大家通过风了。
现在就等你做事出来给一哥和李sir他们看,然后等峰哥发飙的时候,再推你出去做灭火筒啊!”
……
不讲石壁监狱的管理层如何左右逢源,却说警务处这边。
李树堂端端正正,坐在蔡元祺的对面,蔡sir默默抽着雪茄,眸光如刀,紧盯对方那张硬朗英俊的脸庞。
这两位同时跟过陈志超,又先后选择从三支旗离开,最终却在大馆这边再次同事的老伙计。
从十分钟前,他们就一直沉默对视到现在。
时间渐渐流逝,李树堂换了三支万宝路,蔡元祺抽了半条小雪茄。
最终。
还是蔡sir忍不住开了口:“大家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就问你一句话,要不要合力?”
“同是为了女皇而效力,李某同整个警队的伙计们,无时无刻都在合力之中,这里面自然包括蔡sir您了。”
“哈,很好,说得很对,树堂,你现在比当初从三支旗调来警队,可会说话得多了。”
“多谢蔡sir夸赞,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慌。”
“嗯,没错,为了女皇效力嘛。那如果现在我发现,警队里面,还有人不是为了女皇效力,而是身在英营心在汉呢?
这种蛀虫,李sir可有意向帮我,一起合力将他铲除掉呢?”
“哦?还有这种人,他是谁?
蔡sir,这事不能开玩笑的,你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毕竟,随便冤枉一个伙计,都有可能造成大家人人自危的。”李树堂敲了敲烟灰,看着蔡元祺说道。
蔡元祺嘴角微微一勾,打开最新一期的《警讯》,封面是一张陆明华穿着西装,站在演讲台讲话的半身相片:“李sir的公子在情报岗位做事,要证据,你找他,比找我还直接。
哎,古今中外,哪个一把手不是负责点点头和摇摇手。
我要是能够做些什么,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得这么惨了。”
“蔡sir言重了,工作压力太大,可以考虑揾李芯儿医生看一看,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先告辞了,下午还有很多会议要开呢。”李树堂拉开椅子,面无表情站了起来。
蔡元祺没有回应,仅是对着他摆了摆手。
走出警务处长办公室,李树堂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房间,对方话里的含义,他很清楚,那就是联手踢陆明华下去,可是问题在于,蔡元祺目标说得蛮明确,事成之后的好处,却是一字都不提。
被人欺负?
你欺负人还差不多,整天想要白嫖劳动力的扑街,难怪上面的鬼老都睇你不顺眼。
抓起电话听筒,李树堂打给自己的留在铜锣湾的手下。
这次能够顺利抓捕靓坤,表面上看是扫黄组立的功。
实际上,铜锣湾反黑组、重桉组和刑事组的人马,多少都有出力的。
他这个阿头好几级跳升上来,这帮伙计眼瞅跟着他有前途,所以才会冒着得罪丁系的风险做事。
现在事情做成,靓坤也判了,他也要论功行赏了。
比如,选一个部门阿头,顶起来当个代理署长……
电话很快打通,可接电话的人,不是反黑组刘sir,不是刑事组纪sir,更不是重桉组尔sir,而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喂,可是警务处的李sir?我是原来在cib的程添海啊,上面刚刚调我过来铜锣湾这边当署长,得闲大家一起食饭,不过我现在忙着整理您封存起来那些桉件卷宗,暂时没时间接电话,不好意思啊。挂了。”
都都都……
听着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忙音,李树堂面色黑到同收费·公路有得比。
程添海在cib的时候,已是大家公认,鬼老亲信中的亲信了。
现在升自己上来,却派这个人去抄了自己的老窝,就这还要他出来斗陆明华?
开什么玩笑,一线警署没有自己人,就算给了2张空白圣旨又能如何,写行动命令上去,下边有人听话做事咩?
默默抽了两根香烟,李树堂抄起公文包,起身出门,走到楼上鬼老马修的办公室。
啪。
将公文包丢在马修面前,李树堂拉开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问道:“铜锣湾警署署长一位,点解给了程添海?他在cib做得好好的,突然调去铜锣湾做什么?”
“没有为什么,程sir他合适啊!
坦白来讲,以程sir的能力经验以及职位警衔,他哪点不能去铜锣湾警署当署长?”马修一脸坦荡,很真诚看着李树堂说道。
李树堂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选择撕破脸皮质问为何要让人抄掉自己原本留给嫡系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他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牛皮信封:“爵士,你上次落了东西在我办公室,我带来还给你,请您收好。”
“嗯?李sir,不至于吧,就算事先没和你打个招呼,也用不着就这样罢工吧?”鬼老马修并指敲敲信封,不打开他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李树堂冷笑了一下:“蔡sir也在约我合力去拱翻陆明华,他虽然一点好处都不提,只用套话空话湖弄人,可最少没给我拖后腿。
你们倒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占下我经营了好几年的铜锣湾。
在程添海之前,又不是没有先例。
李海添,他是你们培养出来的,从毒品调查科平调去油麻地警署混了好几年了,最近终于升上去做署长。
一线部门的管理,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已有失败的桉例在前,我真是想不通,点解你们还想犯第二次错误?”
“嗯……好吧,这次是我们考虑不周。
很抱歉,事情已经发生了,公文也行下去了,工作也交接好了。
我只能对你说声sorry!
请看在女皇的份上,命令铜锣湾各个部门的阿头配合程sir的工作。
而我马上安排他出来吃餐饭,我将会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命令他以后听从你的命令做事,这样总行了吧?”马修深深看着李树堂,最终想出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
李树堂闻言脸色好看很多,他知道,争取到这里,已是鬼老让步的底线了。
“ok。这次我就给女皇面子,而且,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起身主动伸出右手,李树堂对着马修说道。
“放心啦,下次有涉及到你利益的人事调动,我一定提前给你通风。”马修笑着站了起来,伸手与他握了握,内心补多两个字——才怪。
……
靓坤这次落网,华叔、黄耀炳几个拒绝占米捞人的请求。
现在,靓坤被判了三年,几人私下沟通之后,决定上门拜访峰哥,将事情稍微解释一下。
毕竟,港岛黑白两道是人就知,别看靓坤经常被丁云峰骂扑街,实际上,峰哥还是挺看重他的。
当晚,华警五绝,齐聚浅水湾丁家大宅。
这类白道人员过来拜访丁云峰,以前一直都是由施施负责出面招呼。
可是王霞现在有了身子,这几个月她就搬过来这边养胎,今晚难得陪同丁云峰一起出席。
“来来来,大家都坐,全部不要客气。华叔你的年纪最大,来坐这里。”丁云峰招呼众人入席。
曹达华坚决不肯坐在主位,他很自觉选了客座首位坐下。
其他人的职务都是差不多,干脆用年龄来排位,林雷蒙吊车尾,身边就是占米仔。
“峰哥,我们这次冒昧上门,主要是为了阿坤那件事的。
拍板不捞人,我是带头人,现在我自罚三杯,向你和阿坤赔罪,至于其他事后,等我饮完再讲。”华叔满上一杯轩尼诗,可还没端起来,就被丁云峰用手按住。
“闹什么呢!这么大岁数了,万一喝出好歹来,你不要命,我特么还嫌晦气呢!坐下,大家有事说事,别来罚酒这一套。”丁云峰抢过酒杯,递给身后的王建军。
阿军顺手泼在旁边的万年青花盆里,然后将空杯摆回华叔的面前。
“哎呀,不喝给我嘛,浪费。”阿水还没资格陪桌,靠在客厅墙壁的他,看到这一幕,不断对着王建军摇头。
华叔讪讪笑了一下:“峰哥,不是我们不讲义气,主要是这个罪名,太龌龊了,谁沾上,以后都是顶风臭十里。不过我们和铜锣湾打过招呼了,不会让阿坤在那边吃苦,至于被判去石壁监狱,这个真是我们没想到的。
在警队扣足48个小时,隔日立即开庭,开庭十分钟前换掉法官和陪审团,动作迅速,下手老辣,摆明食定啊坤的。
看到没时间救场,我们也就没打电话过来让你心烦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揾关系的。
石壁监狱的老何,我和他有几面之缘。
昨夜约他出来打麻将,我听他的口风,他不想介入我们和蔡、李的斗争之中,可因为他是梅森家族扶上去的,你又搞到梅森家族糗掉,他不敢也不想投靠我们,这才托病避开。现在石壁监狱里面,话事人是副典狱长,姓罗……”
华叔侃侃而谈,将情况分析了一大通。
他的意思很简单,不是兄弟们不努力,而是这次的对手太狡猾,不过我们在事后都有努力补救,也算取得一定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