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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翘楚等人在一个已经荒废掉的六层居民楼中。
五层,除了隔断之外,空空荡荡,视线可以眺望很远。
张连江,吕天佑,秦翘楚,以及两名之前秦海山身边的贴身之人。不远处,吴晓燕被捆了手脚,牢牢禁锢在一个椅子之上。
她除了头发跟衣服稍有些凌乱,并无其它异常。
张连江知道秦翘楚刚跟周青打过电话不久,询问道:“翘楚,周青大概需要多久会回滨海!”
秦翘楚正出神着,被张连江拍了下肩头之时才反应过来:“六个小时左右。”
“打算如何?”
秦翘楚涩笑:“我爸的事情还要指着他……”
“这我知道,他如果配合,什么都好说,我也不愿意真为难他。但如果不配合,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是金莎……”
张连江冷道:“一个都少不了。事已至此,只能看他如何选择。”
秦翘楚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哥,你放心好了,我懂轻重。”
她本心里确实还存着犹豫,但别人都肯为了她的父亲做到这一步,她再游移不定,对得住谁。
“张少,那边有两辆车!”
正说着,窗口拿着望远镜的吕天佑喊了一句。
张连江上前接过望远镜,果然发现了他所说的车子。
吕天佑道:“会不会是施工方的人,据说要拆迁了这里!”
张连江皱眉,这时那两辆车已经掉头离开。
他放下望远镜,心里稍感不对。
但应该不会是警察,以他对周青了解,他没有立刻报警的理由。而且若是自己等人位置真的暴露,肯定不止来两辆。
秦翘楚有点不安,上前问道:“怎么了?”
张连江摇头说没事,只让吕天佑多留意一下,然后转移话题道:“翘楚,你觉得周青会不会报警?”
秦翘楚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她始终也没看透过周青,以为自己一腔真心付出,可以慢慢的软化他。结果,他还是毫不留情面,在她父亲的事情上没有任何余地。
“应……应该不会。他那人挺孝顺的,吴晓燕在咱们手上,他肯定会有顾忌。”
“但愿吧。他如果报警,别怪我心狠手辣!”
秦翘楚身体一抖,看着完全陌生的张连江:“哥,说好不动吴晓燕的。”
“是这样,但这是建立在周青老老实实的前提下。”
吴晓燕听不到几人说了什么。
从被抓到这里,她就明白了对方意图,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儿子。
她平素稳重坦然的性格,此刻却是恐惧到了极点。
每一个母亲都是最了解孩子的,她直觉儿子一定会因为她赶过来。到时,岂不是任人宰割。
“翘,翘楚!”
她声音无力招呼了一声。
秦翘楚闻声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她对吴晓燕心里有愧,根本不想跟她多说任何一句话。
尤其是想到当初在滨海,这女人拿她当女儿一般真心对待,她就没办法面对。
不是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将主意打到吴晓燕的头上。
“你们是不是要害青子……”
张连江嗤笑接腔:“阿姨,您想的一点没错。他只要敢来,就别想回去。”
吴晓燕不看张连江,哀求道:“翘楚,你们之间有误会,好好说清楚就行了,何苦到如此地步。你想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秦翘楚突兀的激动起来:“你给我闭嘴,我跟他永远也说不清楚!”
吴晓燕怔愣着,嘴唇颤动,难以继续。
……
吕天佑望远镜里发现的两辆车正是杜绣跟同事。
来到这里,简单观察,杜绣就知道没了继续逗留的必要。
四处太过于空旷,她更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位置。敌暗我明,很容易便会暴露。
回程路上,杜绣让其中一名警察联系去要附近的格局图纸,然后就在办公室想着可行的办法。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这案子是她从警生涯中所遇到最难办的案子,她想按照正常的程序去走,又要顾虑周青那边的意思。
尤其,她到现在也没能对周青这个人释怀。
两人间共同的回忆是刻在心上的,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那种感觉彻底的给泯灭掉。
而被她念着的周青,这会已经快要进入滨海市。
下午一点钟从京都往这边赶。
走高速十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七个小时。
胡小钊在晚上八点钟左右的时候在门口等到了周青。
他惶恐内疚,看着面前满脸遮不住倦容的男人,声音低到微不可查的道歉。
周青探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胡小钊。
身旁的安保人员一动不敢动,气氛几乎凝固的落针可闻。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周青推开了他,一言不发的往别墅内走去。
陈沫沫跟陈凯已经知道了自己母亲被绑架的消息,惶然失措。康明珠也还没离开,陪在陈沫沫身边安慰。
周青的忽然到来,让几人目光下意识转了过去。
陈沫沫眼中闪烁着仇恨,陈凯跟康明珠则各自叫了声哥。
周青置若罔闻,只看着陈沫沫说:“你放心好了,在我没死之前,妈不会有任何意外。”
陈沫沫扁了扁嘴,眼泪簌簌下坠。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外惹麻烦,别人怎么可能会找到家里……我跟凯凯到现在连学都不敢上……”
周青呆若木鸡般听着,没有任何情绪的站在原地。
陈沫沫说的不错,如果不是他,这一家人大概根本没有那么多事端。
他回家里,是想安慰一下陈沫沫姐弟,现在看来,自己不出现在两人面前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转身,他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繁星点点,滨海的夜空,他有多久没看到过了?
金莎跟周青差不多同时到达滨海,打车赶来之后,看到的就是周青那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
她知道他已经快到了承受极限。
没去打扰,也没去招呼。两人一个站在外面,一个站在里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她隐隐有一种无形的恐惧,这次事端恐怕不会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