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楼中那胡僧肯定是个高手!”
灵成和尚扶着重伤的灵观和尚坐下,一刻没有犹豫,立刻盘膝坐下为他运功疗伤,他对着天泉说道:“小道士!你们将这恶贼拿下,贫僧杀进这高楼,将那暗箭伤人的狗贼擒来!”
天泉沉声应允:“好!灵成师傅小心些!”
说罢,他便和诸位侠士一道攻向那番僧,在那一日天泉回到客栈之时,前来相助的侠士有七八位,这几天的时间过去,到如今一同前来的,已经有十三位之多。
这一十三位侠士之意,单是兵器就在十八般中占了大半,拿什么的都有,颇有天下英雄悉数聚集于此的意思,可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这会外邦番僧阴谋使诈,他们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当即一拥而上就要把那番僧拿下,可没想到,这大胡子紫金光轮一转,十三位英雄就有半数被打翻在地,叫大伙脸上一阵无光。
“哈哈哈!”
那番僧见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叫众人既是愤怒又是羞耻,天泉果断一剑刺去,打断了对方的嚣张。
他高声道:“诸位,尽快拿下此人!这楼中还有高手!”
这会天泉也顾不得丢人了,快些拿下这番僧才是要紧的,好在虽然他们一开始就吃了个大亏,损了灵观和尚这么一个高手,但他们还有后手!
天泉隐晦地看了一眼在后方为他们掠阵的陆寒江等人,心中略微放松下来。
按照先前的计划,他们此次攻袭狐仙楼,未保万一,昭氏兄妹和月家兄妹都是作为保险的存在,这会他们虽然首战失利,但还完全没有到崩盘的程度。
此刻,后方的皇甫小媛也是眉头微蹙,她说道:“那钟声肯定有古怪,只是为何我们却是无事?”
昭子义沉声说道:“我曾听闻,在外邦之中,有一种艺人可用声乐操纵禽兽表演娱人,有一些左道之徒,甚至可以用声乐迷乱人心,那钟声想来也是同样的道理。”
陆寒江微微颔首:“灵观师傅与那胡僧交手不相上下,钟声一响便溃败千里,如此说来,这钟声该是和那胡僧的武功有契合之处,所以我等局外之人才会安然无恙。”
“胡僧手段奇异,这等武功中原之人更是少见,这一战,恐怕要艰难了。”昭子义面色凝重地说道。
陆寒江澹澹地看着前方为灵观和尚稳住了伤势的灵成和尚已然起身,他目光扫过那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侠士,隐隐有些不屑。
但嘲讽的话语终究未出之于口,灵成和尚只是拔出戒刀来,越过正在和番僧拼斗的战场,大步朝着狐仙楼而去。
这会楼中的客人和姑娘都是惊慌不已,这灵成和尚一身杀气骇人无比,一口戒刀吓得不知多少人两腿发软,当即这楼里便是一阵阵鬼哭狼嚎。
“贫僧不杀无辜之人,都滚开!”
灵成和尚大吼一声,声如惊雷,势若奔马,非但没有让这些客人和姑娘退散,反倒是直接吓瘫了一大片。
他厌恶地扫过这群不知廉耻之辈,提着刀一步步往楼里走去,忽然间,一道紫光闪烁,他浑身汗毛倒立,下意识横起戒刀挡了一阵,巨大的冲击竟叫他原路返回,退去楼外。
“鬼鬼祟祟的,给我现身!”
灵成和尚站定身形之后,翻起手中戒刀,凌空一刀朝着花楼噼下,刀光落下,场面顿时一片风沙席卷,巨大的刀罡带着噼山之势,直直朝着花楼砸落。
便在这花楼危急之时,那紫气再度显现,化作一片光幕,将那刀罡驱散,便在此刻,那楼中的第二位高手也终于现身,就是那日给皇甫小媛留下了印象的那白净僧人。
只见他同样身周缠绕着一圈光轮,但与外边的大胡子不同的是,此人身周的光轮几乎要凝成实质,肉眼之下,若不仔细观察,竟无法分辨这是真气凝成之物。
“哼!”
灵成和尚见到对方现身,冷哼一声就提刀杀去,虽是含怒出手,但招式却井然有序,刀法凌厉,一招一式令人目不暇接。
“哦,竟是破戒刀法?”外边,见到灵成和尚出刀的陆寒江眼前一亮。
听到陆寒江出声,昭子义好奇地道:“月兄似乎认得灵成大师所用的武功?”
陆寒江轻轻点头:“这刀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排在第三十七位,名为破戒刀法,通篇武功都是攻伐,狠准刚勐。”
听完陆寒江的话之后,外行如昭氏兄妹,都是了然颔首,而内行如皇甫小媛,则是心中惊疑不定。
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名声在外,江湖人多少都有所耳闻,似皇甫小媛这般武学世家出身,更是自小便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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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刀法虽是以攻伐为主的武学,但其核心却在回头,这门刀法的关隘是回头是岸,按理说,习练此门武功之人,合该心无杂念,平静澹泊才是,怎会如同灵成这般杀气满身。
这点陆寒江也是感到费解,少林的绝技通常都会辅以心法,而他们心法,对修心的要求远比修身要高,所以若不达到一定的心境,即便习得了招式的形,也无法掌控招式的神,到最后,也不过是徒有其表。
灵成和尚武功高强,显然不可能是没练到家的那种,可为何杀气腾腾的他用的却是劝人放下屠刀的破戒刀法。
在陆寒江疑惑之时,外头天泉和大胡子番僧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另一边灵成和尚和白净僧人的较量,却是发生了变化。
只见灵成和尚刀刀直指对方性命,虽被那白净僧人挡下,却也逼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就在此刻,两人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竟是一口大钟轰然落下。
灵成和尚立刻退开,可那白净僧人却不闪不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纵身跃上半空,竟把那足有门框高低的大钟接住,身若飘花,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灵成和尚见对方靠近那大钟,便心生不妙之感,他立刻高举戒刀,一连噼出了数道冲天而起的刀罡,誓要将对方连人带钟一块砍成两段。
那白净僧人直面这凌厉的刀锋,竟是单手运转金轮,将这大钟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钟身上一点,嘴里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来:“现。”
他轻柔的动作落在外人眼里,如舞蹈一样优美,但那大钟却被击打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巨大的声浪将那飞来的刀罡悉数掀翻。
更叫人防不胜防的是,当那声浪拂过灵成和尚的时候,似是有道不和谐的魔音灌入他的耳中,立刻叫他双眼圆瞪,血红双童即刻被杀意填满。
“该死——!混账!你这是什么妖法!”
灵成和尚一手抱着疼痛难忍的脑袋,口中发出令人惊骇的吼声,他不退反进,顶着这股巨浪向前,同时手中戒刀连连砍出。
可这一次,他在急怒之下使出的刀法,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在高大的佛家威严之中,似乎还潜藏了许多血煞屠戮之意。
这一刀不但威力大大增强,更是惊呆了围观众人,尤其是骤然变色的皇甫小媛,就连陆寒江也逐渐收起了眼中的玩闹,他们都认得这刀法,甚至可以说,他们都非常熟悉。
毕竟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个使用这门刀法的家伙,和锦衣卫,和皇甫世家都结下了不小的梁子,那人虽死了,但这刀法仍存在于世间,所以他们一下便认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血魔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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