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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北军已经杀进来了,马卡洛夫和卡达洛夫同志壮烈战死,八千多名同志全部壮烈牺牲?”维什尼亚克揪住前来报信的士兵的衣领,难以置信地问。
是,是的。”年轻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维什尼亚克脸上的神情。
卡纳耶夫一脸的悲戚,什么也没有说。
报告,报告,司令员同志,政委,我们派出去的传令兵,都在路上被人杀了,连脑袋都被割了下来。”又一个士兵跑了进来,两腿发抖,诚惶诚恐地说。
我们的传令兵,被杀了?”维什尼亚克两眼睁大,肥胖的身躯瘫倒在地上,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卡纳耶夫则面不改色,因为,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现在他真的很恨这个大政委维什尼亚克,更恨自己刚才执行了他愚蠢的命令,使得五架仅存的拉7战斗机和二十辆仅存的坦克被毁,还害得大量士兵白白牺牲。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顾及什么仕途,害怕得罪这个元老级的政委影响自己升迁的话,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窘境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那些同志的尸体都在外面呢,因为马贼正在和我们的同志混战,尸体无法抬进来,我是揪准了一个空当溜进来的,胳膊都被流弹打伤了。”报信的士兵说着,还下意识地抬了抬自己被流弹打伤的左手。
卡纳耶夫略一思忖,立即下令:“马上向北突围!”
北面,是马贼所处之地,在他看来,马贼的战斗力要比东北军弱上许多,也容易图为许多。
最后的三百名警卫员立即端起手中的*沙冲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顶上膛火。
这一次,维什尼亚克出奇地没与卡纳耶夫为难。
也许,一个人在感到死神已经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什么原则,什么信仰,什么主义,都是扯淡。
就在这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紧密的枪声。
哒哒哒!那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吼叫声。
没反应过来的苏军警卫员立即像割倒的麦子般倒在血泊中。
司令部的营帐门外,赫然是两辆架设了马克沁重机枪的苏制汗讲诺夫从塔昌卡马车。
两挺重机枪疯狂地吼叫着,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
隐蔽!卧倒!”卡纳耶夫大喊,自己也在瞬间卧倒在地。
警卫员毕竟是苏军精锐中的精锐,经过短暂的恐慌后,立即回过神来。
之后,在警卫连长尤里谢夫中校的带领下,进行了有序地抵抗。
警卫员的枪法虽然精准,可子弹打在马车的车皮上,除了溅起阵阵火花外,并不能对马车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阿日斯兰,阿日斯兰真的反了!”维什尼亚克心中五味杂谈,忽然感到一种绝望。
他认识这种马车,那是他当时心血来潮,大手一挥,批给阿日斯兰马帮的马车,自己还好心地派遣苏联教官前去,教他们怎么使用这些新式武器。
他怎么也没想到,阿日斯兰竟然会利用他来对付自己。
重机枪在吼叫着,马车越冲越前,后面还紧跟着四百来名杀气腾腾的蒙古马贼。
拿着冲锋枪的苏军警卫员,不停地被重机枪打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政委同志,我希望,你以后能管好你养的狗。”卡纳耶夫一边用手枪进行射击,一边不满地对维什尼亚克说。
此时的维什尼亚克,正在几个警卫员的保护下,蹲坐在一个角落里。
他没有拔枪射击,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枪法,在十米的距离内,就算把一弹匣的子弹打光,他也伤不了一个人。
况且,他现在已经是脸色苍白无血色,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一样。
丁超所部东北军气势如虹,以风卷残云之势肃清沿途的残敌之后,很快来到了苏军司令部附近。
这时候,丁超的眉头微微皱了些许,双目掠过一抹疑惑的光。
麾下的东北军将士们也面面相觑。
因为,苏军的司令部已经插上了白旗。
师长,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朱光宇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事。
果然不愧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下级。”丁超眸子间流露出一抹赞许,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据我所知,老毛子都是被他们那套红色主义理想洗脑洗得脑子秀逗,悍不畏死的,其拼命的劲头堪比被灌输了武士道思想的日军,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投降,就算他们不想死的话,还可以从北面撤出,毕竟,北面没有我们的部队,而且,从北面撤离的话,可以撤到索罗维耶夫斯克、多萨图伊等地,没必要留下做我们的俘虏。”
你担心老毛子有诈,我看未必,老毛子的主力部队都被我们消灭了,司令部里的那点人玩不出什么花样。”朱光宇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也是,老毛子这么多装备精良的部队都奈何不了我们,区区司令部里的几个残兵败将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丁超冷冷一笑,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地吼道:“兄弟们,进军敌人司令部!”
见到主帅如此豪情万丈,东北军士兵们立即散去了所有的疑惑与不安,一万多名健儿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苏军司令部。
刚一进去,他们就看到两个肩扛少将军衔的苏联人被麻绳死死地捆住,嘴巴也被布团堵上了,地上躺着三百多具血肉模糊的苏军士兵的尸体,残破的枪支,还散发着热气的弹壳,散落了一地。
营帐里,还站着六百多个全身苏制装备的蒙古大汉。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丁超,这个身经百战的东北军将领,一时间竟像个丈二的和尚。
那两个苏联军官,则纷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那伙蒙古人。
这位长官可是东北军的最高长官?”一个三十五岁上下,三角眼,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蒙古大汉缓步走到丁超面前,恭恭敬敬地问。
我是东北军第八师师长丁超,也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是谁?”丁超饶有兴趣地问。
报告长官,我是城中“乔巴山市治安警察大队”的队长阿日斯兰,这两个苏联军官,是这里的头目,也是我献给长官的礼物。”阿日斯兰一脸谄媚地说。
乔巴山市治安警察大队?”丁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先看看阿日斯兰,再看看两个被俘的苏联将军,但什么也没有说。
长官,是这样的,两个月前,这伙老毛子强盗来到我们乔巴山市,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他们人多枪多,我们兄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呢,只好委曲求全,暂时屈居他们篱下,现在东北军来了,我们自然绑了这两个老毛子首领,弃暗投明。”阿日斯兰山笑着说。
汉奸,俄国人的狗!”一旁的东北军将士立即明白了真相,于是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被绑着的卡纳耶夫更是用恶毒的目光看着阿日斯兰。
人可以无耻,但不能这么无耻。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说的是你自己吧?
长官,这伙老毛子为了在城中搞什么革命,把我们的牛羊牧场全部没收了,其实全部自己杀了吃,他们,真他妈的可恶呀!”阿日斯兰忽然变得一脸痛苦,那样子,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找到了一个可以申诉的人。
丁超也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问:“那你为什么想要替我做事呢?”
长官,我们蒙古族也是华夏民族的一份子,辛亥革命之时,先总理孙先生不是说过五族共和吗?我们蒙古人也是中国人,体内也流淌着中国人的血,先前不得已帮老毛子做事,造孽太多,现在,我绑了这两个老毛子军官,也是为了赎罪呀,只要长官能饶我一条狗命,我愿为长官做任何事。”阿日斯兰谄媚地看着丁超,还拍了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
师长,这个家伙不能留!”
是啊!师长,我们不要墙头草,更不要俄国人的狗!”
话音刚落,东北军中立即响起了一阵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