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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长什么模样?”布柳赫尔眼珠子微微转动着,若有所思地问。
他们都骑着马,有三个长得很高很瘦,其中一个则是胖子。”年轻的士兵缓缓地说。
那三个瘦子中是不是一个三角眼,鹰钩鼻,背插双斧,一个圆眼、塌鼻梁,手握一杆三尺来长的,短枪模样的东西,另一个则是白净斯文,眉清目秀,腰间悬挂一柄匕首,而那个胖子,是不是细眉毛、小眼睛,胖得像团肉球,身上还背着一把像是做木工用的铁锤,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布柳赫尔双眸一亮,饶有兴趣地问。
年轻的士兵瞬间睁大眼睛,直挺挺地望着布柳赫尔。
小同志,我说的对吧?”布柳赫尔和颜悦色地笑着问。
是的,元帅同志。”年轻的士兵愣愣地回答道。
他心中的确吃惊不小,没想到自己只是略微说出了那四个人的模样,总司令就立马能说出那四个人的样貌打扮。
难道,总司令认识那四个人。
快让他们进来吧。”布柳赫尔微笑着说。
年轻的士兵不敢怠慢,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好兄弟,你们真的来了。”布柳赫尔的嘴角勾起一抹惬意的笑。
元帅同志,那都是些什么人?”崔可夫好奇地问。
那是我当年的好兄弟,他们是来给鲍尔森报仇的。”布柳赫尔轻叹一声说,一抹莫名的哀伤在他的双眸间一闪而逝。
不消片刻,那四个人便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们的样貌和打扮果然和布柳赫尔刚才所说的如出一辙。
三个瘦子和一个胖子。
那个三角眼、鹰钩鼻的瘦子年龄约摸在四十五六岁上下,岁月无情地在他的刀条子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一头华丽的金发轻轻地落在肩头上,一身黑衣黑得耀眼。
他的两道细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一双三角眼不停地流露出一种阴狠犀利的寒光,像极了一头正在寻找着食物的猎豹。
那个圆眼、塌鼻梁的瘦子年龄约摸在四十一二岁上下,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衫,和他身旁的那个三角眼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双铮亮的黑色马靴和他上身的搭配显得极不和谐,一头油亮的金发早已被风吹得散乱,三尺来长的银色短枪轻轻地握在手上,锋利的枪头不停地散发着冰冷的寒芒,深邃的眸子宛若深不可测的无底洞,仿佛能把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掉,蚕食掉,消磨掉。
走在他旁边的,则是那个三十五六岁上下,一脸白净斯文的中年人。
和他们两个人不同,这个中年人梳着一个当下很时尚的分头,修长挺拔的身体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胸前还打着白色的领带,脸上还带着一种餐馆服务员那种职业化的微笑。
如果不是看到他和这些人在一起,如果不是看到他悬挂在腰间的那把和他的穿着及不搭调的匕首,一旁的人还真可能把他当成一名饭店的职员。
那个胖子,浑身长满了肥嘟嘟的肉,活像一个肉球,圆圆的脑袋时不时地会轻轻晃动一下,细小的眼睛异常的清澈纯洁,脸上也满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只不过,他左脸上的那道深深的刀疤却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
看到布柳赫尔之后,他们立即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
几个警卫员本能地挡在布柳赫尔身前,害怕这四个怪模怪样的人对他们的总司令不利。
布柳赫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警卫员退下。
老三,多日不见,想不到你竟官威十足呀!”那个三角眼的瘦子冷冷地说。
斯普新科,不好意思,人在政府中办事,不得不小心为上。”布柳赫尔淡淡一笑,略带歉意地说。
三哥当年你投身红军,辅助列宁推翻沙皇暴政,现在竟成了炙手可热的苏联元帅,你“远东军魂”可是名声在外呀!”圆眼的瘦子打趣地说。
伽达夫,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挺羡慕你们如今逍遥自在,哪像我,整天军务缠身,想做点自己的事情的时间都没有。”布柳赫尔微笑着说。
他说这句话,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他确实很怀念年轻的时候和这些兄弟一起纵横江湖那段热血沸腾的日子。
没想到,我们杀富济贫,经常和沙皇政府作对的“雪原六煞”中竟然出了一名统帅三军的人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白净斯文的中年人冷冷地说,语气里带着一抹嘲讽。
他是个愤青类型的人物,一向对政府没什么好感,认为政府官员都是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搜狗民脂民膏的蠢虫。
无论是沙皇政府,还是苏维埃政府,在他眼中都是一丘之貉。
彼什科夫何出此言,苏维埃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为苏维埃政府办事也是为苏联的劳苦大众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布柳赫尔意味深长地说。
他说这句话,有些劝说彼什科夫的意思。
因为对政府的态度问题,他和彼什科夫这个无政府主义者不知道争论过多少次,他们的交情,也因为自己投身苏联红军后产生了一定的隔膜。
好了,老三,废话少说吧,今天我就把话直说了,我们来这里并不是要帮助你们所谓的苏联红军和苏联政府,我们一来是看在和你的交情份上来助你一臂之力,二来是为老四报仇的。”一直没说话的胖子终于开了口,而且语气还十分的冲。
尤里科夫,你的性情还是这么直来直去,这一点很好。”布柳赫尔颇为赞许地说,眸子间却掠过一抹惭愧的神色。
当年,自己和他们一起闯荡,一起猎杀沙皇政府的警察和贪官的时候,是何等的畅快淋漓。
而自己投身红军,扶助列宁打天下之后,却变得善于察言观色,学会了钩心斗角,圆于事故。
虽然自己内心深处还始终保持着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但他还是感到,自己渐渐丧失了自我。
虽然那是身在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但这对于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张学良那个王八蛋在哪?竟然敢杀害我们的老四鲍尔森,我要亲自砸碎他的狗头!”胖子尤里科夫细小的眼睛里升腾起意思怒火,咬牙切齿的声音夺口而出。
四位兄弟先稍作歇息,报仇之事要从长计议,张学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布柳赫尔神色凝重地说,挥手示意让四人先坐下。
从长计议,莫不是老三你被张学良给打怕了,还是在官场养尊处优久了,使得你胆子变小了。”
彼什科夫半闭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鄙夷与不屑,话虽不多,但却字字带刺。
各位,我们的元帅说得没错,张学良的确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要对付他,确实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崔可夫急忙走出来打圆场。
如果不是见他们是布柳赫尔的故交,崔可夫还真有点儿想冲上去揍他们一顿的冲动。
布柳赫尔是他的上级,也是他军事和武道上的老师,在他心中,布柳赫尔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老三,还收了小弟,你在官场混得还真是风生水起了,也罢,我们也累了,就先陪你坐坐吧。”彼什科夫冷冰冰地说,神情傲慢地瞟了崔可夫一眼,便径直和布柳赫尔向总司令的座位那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