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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雪花自顾自地飘落着。
双方就这样在狭窄的楼道间对峙着。
韩奇峰脸沉如水,漆黑如墨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一众正向楼道发起进攻的俄罗斯人。
两个高大的俄罗斯人分别开了三枪后,便闪出身来,往楼道上冲。
与此同时,韩奇峰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他身旁的两个警卫员也在同一时间开了枪。
哒哒哒!橘红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
迅猛的交叉火力当场把两个俄罗斯大汉打成了马蜂窝。
可是,立即又有三个俄罗斯人冲了出来,用手中的*沙冲锋枪对着韩奇峰开火。
子弹,快若流星,密集如冰雹。
仓促之间,韩奇峰身旁一个警卫员头盖骨被横飞的子弹削飞,鲜红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分别溅在了韩奇峰的脸上和身上。
狗日的老毛子!”看着兄弟惨死在自己身边,韩奇峰勃然大怒,透过准星的目光犀利如刀,牙齿狠狠一咬,再次扣动了扳机。
一个俄罗斯人中弹身亡,另一个就地一滚闪到墙壁后。
啊!”一阵惊骇的尖叫声登时传来。
走过来的,赫然就是那个四十多岁,肥得像个甜甜圈一样的旅馆管理员大妈!
她是被枪声惊动过来的!
布满弹孔的尸体,一地的鲜血和脑浆,无比的惨烈!
与世无争,只会*持家务和农活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眼前的一切令她当场石化。
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鹰钩鼻,刀条子脸,头领模样的俄罗斯人目光阴沉,抬手一枪解决了那个中年妇女。
可怜的女人捂着肥胖的肚子,睁大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抚养。
卡拉诺维奇同志,你认为,布洛维科他们能打进张学良的房间杀掉他吗?”旅馆后面的树林里,一个身材削瘦,尖嘴猴腮的俄罗斯人低声道。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攻进房间,击杀张学良,毕竟,张学良布置在楼道上的警卫员装备精良,且具有极高的战斗素养。”一个三十余岁,面目清秀,目光阴冷的俄罗斯人冷笑着说,同时轻轻用手抖了抖自己的貂皮大衣。
这个人,正是当时准备在中东铁路之争时大显身手,却被布柳赫尔的结拜兄弟彼什科夫等人打成重伤的”契卡”特工。
想到那次”出师未捷身先逝”,他就感到无比的窝裛,为了扳回面子,他主动向季米特洛夫请缨,带队刺杀张学良。
那么?你为何让他们?”消瘦的俄罗斯人不解地问。
奥廖科同志,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卡拉诺维奇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要钓到大鱼,就必须牺牲一些诱饵。”卡拉诺维奇同志,你是说,他们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奥廖科眼前一亮,似乎瞬间恍然大悟。
果然开窍了。”卡拉诺维奇半闭起眼睛,沉声说到。
张学良有十多个战斗力极强的警卫员,身边又有三个高手,他本人也是身手矫健,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屋里,灯光昏暗,说不出的阴森与凄凉。
张学良神色轻松地坐在柔软温暖的床上,悠闲地抽着烟。
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紧张与恐惧,深遂的眸子波澜不惊。
对于楼道上的混战,他似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这样的事,在前世,他经历得就已经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以前,是他在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全,而现在,他成了被保护的重要人物罢了。
该来的果然来了。”张学良淡淡一笑,轻轻吐出了一阵烟雾。
少帅,让我去宰了那帮狗日的老毛子!”朴天义站起身子,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德国二十响。
性格直率,且寸功未立的他迫切地希望能在张学良面前立功表现自己。
天义,别冲动。”张学良站起身子,讪笑着说。
那些人,只是诱饵,老毛子真正的杀招还没有出现。”没错,老毛子不是傻子,他们对于少帅的实力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不会傻到以为凭借几十号拿着冲锋枪的亡命徒就能杀死少帅。”风影月站起身子,目光灼灼地说。
野狼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冰冷而萧杀。
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猛感一阵寒意袭来,仿佛一条毒蛇正慢慢地爬上他的背脊。
危险!这是他的六识在向他报警!
像他这种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在危险来临之时,六识总会向他发出警报。
他不由得把目光望向窗外。
大约四百米开外,一座二层楼旧屋顶上,一个光点正在月光下闪动着。
那光线阴冷刺骨,宛若刀锋。
这种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心头大骇的他本能地向一旁卧倒。
砰!枪响了。
子弹穿过玻璃窗,打在了张学良身后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