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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单单是蒸汽机变成火车,能让多少天堑变通途?
还有蒸汽轮船呢,蒸汽纺织机、蒸汽采砂船、蒸汽车、蒸汽水泵、蒸汽机床……从冶炼到纺织,从交通到机器制造,只要是涉及动力的,蒸汽机都能化成动力。蒸汽机太关键了,它具有恒扭矩、可变速、可逆转、运行可靠、制造和维修方便等优点,各行各业都能用得上。
等蒸汽机深入人心,工业革命就宣布正式展开了。
蒸汽革命,想必会让不少农民无地可耕,他们只能进入工厂,做一个工人。
资本的剥削,从此开始了。
这是好是坏?
张正书想了想,相比起中国此后几百年的命运,他觉得应该大体向好的。
只是未来,已经无法预测了。
后悔把资本培养壮大吗?
张正书想了想,觉得是不后悔的。即便没有张正书,资本也会顽强的生长。老马那句话说得好啊,事物发展是前进性和曲折性的统一,事物发展的方向是前进的、上升的,道路是曲折的、迂回的。历史也一样,虽然历史在不断重复着,但是它总体是向上的。这,就足够了不是?
最起码,中国的历史不会那么屈辱了。张正书觉得,这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该做的事。
当张正书走出了书房后,天开始停雨,渐渐放晴了。
“郎君,你应该放心了罢!”曾瑾菡也得到了消息,脸上现出轻松的神色,轻移莲步,环佩叮当地从走廊处行来。
张正书没有把隐忧表现在脸上,也笑着说道:“危机算是解除了。”
“那官家不会再为难你了吧?”
曾瑾菡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毕竟宋朝的律法,实在太操蛋了。朝廷说你有罪,就算你没罪也是有罪的。
张正书也不确定,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才是大宋的考验。
辽国,会不会因此为借口,再次逼迫大宋停止攻击西夏呢?甚至,陈兵幽云十六州,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额,此事不好说,看事情发展吧。我们走上了这条路,已经回不了头了。”张正书叹了口气,他并没有眷恋汴梁城的繁华。但一想到可能避居海外,张正书就有点惘然若缺。
曾瑾菡倒是没什么感觉:“那就走下去罢!”
张正书看着曾瑾菡,心中有些愧疚,但此刻也豪情万丈。哪怕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他错了,可有曾瑾菡认可他,这也就够了。
待得雨势渐小,张正书带着曾瑾菡启程了。
目的地,自然是要去内黄口亲自看一看。
四轮马车还是很平稳的,虽然在张正书看,这样的四轮马车还是太颠簸。可曾瑾菡都舒服得睡着了,张正书也就不抱怨了。其实,在宋朝能做到这等地步,已经算超出想象了。就好比在先秦时铸造出了勾践剑一样,千年不腐不说,还削铁如泥。这样的技术,简直是黑科技!
当然了,四轮马车再厉害,也无法在黄泛区里逞能。
很快,四轮马车就不得不停下来了。没办法,就连后世的汽车都没办法在这黄河泛滥的地区奔驰,更别说马车了。
“小官人,你们真的要进去吗?”
那马车夫也有点慽慽,万一洪灾又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再发大水了……”张正书自信地说道,毕竟在正史上可没有再次决口的记载。因为张正书的穿越,宋朝可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天气却是不变的……额,也有例外,如果张正书一再召唤工业革命,那么形成雾霾也指日可待了。要是人类的科技再强大一点,弄个人为地震也是可能的。想想整个开封府会变成雾都,画面还……挺违和?
好吧,不管那么多了。先看看内黄口的情况再说。
很显然,内黄口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在洪水的肆虐之下,内黄口的楼房已经倒塌了不少。农田也不见了往日的模样,目光所及,满目疮痍。张正书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黄河失控后的景象,心情十分沉重。
这就是黄河,带来毁灭,也带来生机。
正因为黄河的不定期泛滥,给黄河流域带去了良田万顷,也吞噬过不少人的性命。对于这条河流,张正书也是很无奈的。但张正书更心疼汉人,正因为不断承受悲痛,他们变得坚韧无比,什么都击不倒他们。但凡宋朝的官员有这么个韧劲,早就把西夏给灭了。
当然了,这样的感慨张正书只是一闪而过,他更在意的是,内黄口以后怎么办。
要知道,张正书是故意将内黄口作为决口地点的。这就等于,张正书原本是有能力拯救一切的,却没有这么做。虽然别人不知道,可张正书内心过意不去。想着有什么办法弥补一下,好叫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
事实上,张正书太小看黄河泛滥了。即便是将灾害控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可内黄口的惨状,也不是一两年能恢复过来的。
虽然,黄河冲积上岸的淤泥会让田地变得很肥沃。可内黄口的百姓,又会怎么看待这一切呢?家园被毁了,良田再好又算得了什么?
张正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样,内心异常的难受。
“怎么了,郎君?”曾瑾菡察觉到了张正书的异状,连忙询问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原本,我能把河堤修筑得再坚固一些的,那么内黄口就……就不会决口了……”张正书垂下了头。
曾瑾菡安慰他说道:“没这回事,黄河不在内黄口这里决口,还是会在其他地方决口的啊!再说了,现在不是挺好么?别看内黄口这里好像废墟一样,但其实这才是最好的呢!”
张正书一愣:“最好的?!”
“不破不立啊!”曾瑾菡说道,“郎君不是一直在想着推广钢筋混泥土房子吗?现在,内黄口这里就是很好的机会了啊!”
张正书闻言,眼前一亮,都不用细想,他就知道这个主意是极好的:“不错,姝儿,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