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从童子功开始
几乎是在孟昭和石杰交谈的同一时间,孟府之内,孟继祖和孟弘道两个人也在书房当中进行密谈。
孟继祖此时在手里拿着一张信笺,硬朗刚强的脸上满是凝重,忧心道,
“孙家的老鬼要增添一个决武擂的见证人,就是今天在西市大街上闹出不小阵仗的沈天赐。
三弟,你觉得孙家老鬼打的什么主意?”
两家决武擂一事,是在孟继祖和孟弘道两人外出之前就定下的,见证人原定的不少。
大多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不过要说最重量级的,能被两家看在眼里的,也就是南安郡守崔覃;本地大小十三家商会的总会长,也是大商人,胡百万;前御史大夫,而今告老还乡,却依然被大帝北堂盛视为肱股之臣的席思远。
郡守崔覃,代表的是朝廷,自然不会被轻视,胡百万,看似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入权贵之流,但财富到了他那种程度,也是相当可怕,而且此人长袖善舞,交友满天下,影响力很大,也不容忽视。
最后就是告老还乡的席思远。
此人举孝廉出身,乃是郡望之家,入朝多年,官风和官评良好。
他是从地方的县官做起,累功升迁,政绩卓著,后又因为学识渊博,为人正直,被调入御史台工作,官至御史大夫,正三品。
别看席思远如今告老还乡,在朝堂上的言党之中,依然有不小的影响力。
有这三大人物做见证,决武擂才会显得公平公正,事后也不用担心反悔。
但现在要多加一个沈天赐,尽管他参悟先天妙道,实力首屈一指,而且出身金陵沈家,背景雄厚,但年纪是硬伤,作为见证人,有些过于儿戏了。
“大哥,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沈天赐为何不在金陵待着,反而来到咱们冀州南安呢?
还偏偏应了孙家老鬼的请托,掺和进决武擂一事。
这要是他个人的主意也就罢了,若是金陵沈家有动作,咱们不可大意。
最好派信去孔家,还有给白头山也递个消息,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孔家和孟家,早就有不菲交情,而今更是姻亲之家,双方交好,孟家等于孔家门下数得上号的小弟。
白头山乃是十三家之一,大宗门庭,实力势力同样远在孟家之上,因为安慧的关系,多年来两家也是同进同退,属于一条线上的蚂蚱。
有孔家和白头山在背后,南安梦见面对孙家发起的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可以说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但若是再加上沈家,那就完全不同了。
很显然,孟弘道所说的,也正是孟继祖担心的,若真是沈家有意匡扶孙家,他们的压力将会成倍的提升,要面对的局面,也会更加险恶,先前所做的一些准备和预期,恐怕也要重新定位了。
“先不要慌,若真是沈家有心,不可能只让沈天赐一人来冀州,身边必然还有随行之人,但根据咱们的人所说,沈天赐的确是孤身一人前来。
所以我估计,对方只是一时兴起,被孙家说动,沈家纵然家大业大,也不会无缘无故招惹咱们孟家。”
孟弘道点点头,觉得自家大哥所言有理,
“这样一来,孙家老鬼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咱们没必要瞻前顾后。”
决武擂在见证人分量十足的情况下,看重的就是上擂台武者的实力。
在这方面,南安孟家有足够的信心碾压孙家,毕竟南安伯就是以武称雄,可谓武道世家出身,赤旗令之名,也是天下皆知。
相反,孙家本家武道孱弱,多以雇佣外来强者充当支柱,在要求嫡系血裔参战的情况下,对方根本没有多大胜算。
而之所以会进行这胜算不足一成的决武擂,也并非孙家愿意,而是孟家施加压力,对方承受不住,不得已而为之。
孟继祖和孟弘道对于自家孩子充满信心,毕竟是他们一手调教出来的,除了沈天赐这样的绝世奇才,罕见怪胎,未见得差了旁人。
两人又就决武擂一事聊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止住话题。
其实大部分也都如先前商议好的,如今所谈,更多的还是针对沈天赐带来的变化。
说完这些,孟弘道看了下自家大哥疲劳的眼神,还有难掩的倦容,踌躇道,
“大哥,昭儿回家这些时间,有没有打算让他做些什么?
这孩子也不小了,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总不能顶着一个侍卫的身份,过一辈子吧?”
像是他们这种豪门家族,除了家族事业之外,一般也都在朝廷里面挂职。
诸如南安伯孟继祖,除了这个爵位,还背着一份建武将军的官职,从三品,主管冀州北三营七万大军,当然,只是名义上的。
孟继祖真正能施加影响,调动的人马,只有四万,其余三万,只有州府有权调动。
再说孟弘道,在州府当中,也挂了一个功曹的职位,没有实权,但名位摆在这,放在外界,那就是官身。
孟希,孟文两人为了家主之位,现在没工夫关注这些,孟川将来,大概还是要走军方路线,接替孟继祖,掌管北三营。
至于孟弘道的大儿子,孟延,那家伙生性散漫风流,胸无大志,早就被家族放弃。
能平平安安,无灾无劫,为家族多添几个子嗣,开枝散叶,就算他有功了。
至于孟昭,他的情况就特殊很多。
论在朝廷的起点,孟昭在家族中可谓一骑绝尘,谁都比不过他,但也恰恰如此,让他显得有些尴尬。
更高的位子,他坐不上,小打小闹,又犯不上,属于进退不得的那一种。
孟弘道提出这些,就是想让孟继祖给孟昭使些力,在州府,最不济,也得在郡府谋一份敞亮的差事,将来说不定有机会迈入中枢,毕竟天罡卫等同于天子门生,在这方面还是很占优势的。
孟继祖叹息一声,摇摇头,
“这孩子和他爹一个脾气,执拗的很,非得在武道上有一番建树。
至于这种俗物凡事,他不太想沾手,能将二房的那些产业发展兴盛起来,估计他就满足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如今时局变换,风头有些不对,停一停吧。
不单是昭儿,川儿也是如此,等风向明朗再去锻炼也不迟。
相反,他们要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对咱们家族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世道,甭管多太平,始终是拳头大的说了算,咱们要早做准备啊。”
孟弘道闻言,点点头,按捺下心头的担忧。
大雍建国这么久,因为北堂恭得国过于借助外力,且有与诸君共治天下之言,而将权柄分散,如今尾大不掉。
北堂盛又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帝王,自上位以来,明里暗里动了不知多少手脚,企图削弱世家门阀,宗派圣地的实力。
他这一动,世道怎么可能安稳。
故而,孟继祖所说,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