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脚下,层峦叠嶂,郁郁葱葱。
但蓝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现在要离开这里,去往这座府邸的出口。
不久后,一座可怕的大山便横在眼前,山体巍峨雄壮,如一块整体合一的巨石,坚不可摧,中心却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直通幽冥深处。
蓝晴没有犹豫,直接迈入洞中,深入黑暗。
很快,前方就有点点星光传来,那是一片浩瀚的宇宙,越来越近。
直到某刻,周围深邃的黑暗全部被星光所驱逐,蓝晴也终于立身于一颗被改造成洞府的行星之上,仰望万里星空。
“哟,蓝姑娘,今日怎有闲情逸致出来逛逛?”也是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蓝晴看去,冷漠而视。
这是一个男子,面容俊朗,身材清瘦,一袭白衣在这星空下猎猎作响,颇有一番谪仙的气质。
只是,他那脸上时刻挂着的虚伪笑容,以及眸光深处藏着的阴毒,让人心生警惕。
妖魔王上的近卫官,天泽最忠臣的狗腿子,天魔将,邪念!
“每次看到你我都在想,到底小女子有什么价值,只得他派一位天魔将来亲自监守我。”蓝晴冷声道。
“您是王上最看重的女人,不久后还可能成为吾等的圣后,自然要悉心照料。”邪念拱了拱手,脸上依然带着诡异的微笑,让人不适。
“哼。”
蓝晴斜了他一眼,直接迈步朝前方走去。
锵!
而她刚走一步,一把弥漫着黑气的长柄魔刀,就横在了蓝晴脖颈之间,森寒的刀气无比锋利,让蓝晴洁白的皮肤微微刺痛,仿佛只要自己再往前一点,就要血溅当场。
“怎么,你就是这样对你‘圣后’的吗?”蓝晴头也不转地问道。
“您这不是还没成为圣后么?再者说,就算您成了圣后,我们也依然只听从王上的命令,他让末将守在这儿,我就绝不会让您离开一步。”邪念咧嘴,言语中还带着些许嘲弄。
“呵。”
然而,蓝晴却丝毫不理会,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后,直接顶着刀锋,向前一步!
“你!”
邪念双目一凝,看着蓝晴玉颈上骤然出现的血线,面色剧变,紧接着便下意识地收刀,没有让蓝晴真的尸首两分。
“不过如此。”
蓝晴转头看去,静雅的面容此时充满蔑视。
“回去!”
下一刻,邪念的气质猛地变了,所有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浓浓的杀意和愤怒,手上的长柄魔刀也再次横起,刀尖直指蓝晴!
他说过,自己只听从王上的命令,若是蓝晴执迷不悟,他只能就地正法了!
“邪念将军莫要紧张,小女子只是在府邸里待闷了,想出来看看这浩瀚星海罢了,还请将军成全。”蓝晴面带笑容,款款做礼,那等优雅的姿态,和暴怒的邪念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再说一遍,回去!”
邪念不依不饶,似还在为方才被对方以身威胁而恼怒。
见状,蓝晴也不看他了,继续转头仰望着漫天星海,缓缓道:“天泽的寿辰,应该就在近日了吧?”
“你……什么意思!”
邪念手中之刀一抖,面色旋即变得严肃,盖过了先前的怒意。
“你家王上曾说过,会在他大寿之日,与我……届时如你所言,小女子获将成为你们族群的圣后,如今他寿诞将至,你说,你若这时候把我给杀了……”
蓝晴的语气意味深长,又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闻言,邪念一滞,神色有些犹豫。
蓝晴嘴角微翘,接着说道:“邪念将军是聪明人,从上古年间就担任天泽的近卫官,应当清楚他的脾气喜好,他有多看重我,你亦知晓,今日小女子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只想在此地看看星星,放松放松,邪念将军,还不许么?”
锵的一声,邪念果断收刀,脸上也恢复了那标志性的笑容,抱拳道:“自然不是,只要蓝姑娘配合,莫要触及底线,末将自当从命。”
“那就多谢将军了!”
蓝晴当即还以温柔的笑容,随后莲步轻移,如深山中的幽蓝花,乘风而去。
“蓝……”
邪念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地跟了上去,二人便在这荒芜的星球上行走。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地面上布满了裂痕,没有动物,没有植被,目之所及,尽是荒凉。
只有蓝晴的到来,给这枯死的世界带来了一丝生气。
一路上,二人走得很慢,蓝晴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日夜被关在那虚幻的山河中,让她感觉不真实,如今哪怕只是走在这荒芜的土地上,她也觉得无比开心。
而邪念,则默默跟在后面,保持着距离,手中依然握着魔刀,警惕着蓝晴,只要发现对方有异样,就会立马出手。
“你为何都不说话?”某刻,蓝晴转过头来,看着默默跟着自己的邪念,好奇问道。
“不敢多言。”
邪念一身白衣,在这微风四起的荒凉之地依然不染尘埃。
“无趣。”
蓝晴低声吐槽,心中也在迅速思考,该如何才能打开话题。
“将军曾经叫什么名字?一直叫邪念吗?”蓝晴又柔声问道。
“自然不是,‘邪念’只是天魔将的名号,是王上赐予的荣誉!至于曾经的名字,在王上赐名的那一刻,便已经失去了意义。”这一次,邪念提到了天泽,不由多说了几句。
“是啊,天魔将……你们可真强,明明都是天玄境巅峰,却异常强大,远胜我们仙域修士。”
蓝晴半无奈半恭维地说着,邪念听闻,自信地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人族低劣卑微,自然无法与吾等圣族相提并论!不过我相信,待蓝姑娘成为圣后后,很快就会变得强大的。”
“可我不想变强,我想回家……”
蓝晴说完,也没有再走了,轻轻地提起长裙,收起裙摆,缓缓跪坐而下,像一朵盛开的蓝花,在这荒芜之地,格外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