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倚帝山半山腰,那座巍峨的青铜大殿里。
这里是倚帝山的中枢机构,此时已经汇聚了众多弟子,放眼看去,足足有数千之众。
站在最前方的,便是五位候补帝子,而他们身后,则是诸多面色激动的倚帝山本宗修士。
长达数年的准备和努力,终于要在今天接受检验了。
寅时一过,九道身影从殿门后走出,来到了众弟子之前。
这九道身影光是往那里一站,便已经让周围的灵力变得不稳定,空间几近扭曲。
随后,又有四人走出,站在了九位长老之后,地位稍弱一分。
他们是倚帝山四大分舵的舵主,司玄,也在此列。
“参见诸位长老!”
铿锵有力的拜见声响起,混着灵力,激荡在这青铜大殿之内。
“起身吧。”
九人中,有人抬手,现场瞬间安静,屏息可闻。
随后,一卷圣旨凭空飞出,带着煌煌天威,飘荡在这大殿的正上方,展开之际,金光闪耀,浩气绝伦,如同帝临四方!
一个个倚帝山弟子仰头,眸子被映成了金色,面带臣服地看去。
圣旨上,有文字出现了。
“世纪辗转,百年将至,先代帝女牧初璇失德,有损帝颜,今另起帝祭,重择帝法传人,扬我帝山之威名,续我万古之传承!”
“遵旨!”
一众倚帝山弟子兴奋拜下,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的机会,只要把握住,那便是鱼跃龙门,鹏翔九天!
哗!
空中的圣旨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了,大殿重归平静。
前方,九位长老中,有一个身着青白之衣的老者站了出来,沉声道:“吾等已为此事准备多年,今日,开启秘境试炼,凡有资格者均可进入,去争那帝祭名额!”
“遵命!”
弟子们再拜,特别是其中一部分人,他们今日也要跟着进秘境,与御下子宗的弟子一起角逐。
“此外,由于此次帝祭特殊,宗门内来了不少外宗修士,相信你们也见到了。”青白老者接着说道。
弟子们微微点头,面色严肃。
在不久前,他们原本以为自己便是这仙域的最强者,所遇之人,皆当顶礼膜拜!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体悟,他们赫然发现,仙域中与自己同级之强者,竟然如此之多!
这在让他们略感失望之余,也激起了心中那颗好胜之心。
百舸争流,不进则退,要去争渡,才能变得更强!
前方,青白老者继续说道:“这是你们在万宗面前表现的机会,同时,也是磨砺的契机!因为,来者并非皆为友,心怀不轨者,伺机而动者,比比皆是!”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里气氛一变,所有人都严肃了,胸口如有巨石压心。
毕竟,如今来倚帝山的宗门真的太多了,有些人也太强了。
“不过,你们放心,经过昨夜之事,我等已与众宗达成协议,除却年轻弟子外,任何人不得出手!否则,我倚帝山必将其当场抹杀!”
猛然间,青白老者杀气纵横,让所有大殿之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帝威不容辱,违者当天诛!”
最后,随着青白老者誓言般的大吼,一个个倚帝山弟子群情激愤,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见到此幕,青白老者扫视着众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只要弟子们心怀戒备,认清形势,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九人中,另一个中年男子踏步而出,沉声道:“吾等已开启帝界,除倚帝山本宗之人,任何修士无法御空!各堂弟子即刻出发,于山顶集合!开启秘境试炼!”
中年男子手一挥,紧闭的殿门轰然打开,露出了山外清晨的阳光。
“散!”
“遵命!”
一个个破空声响起,大殿里衣玫翻飞,一柄柄灵剑呼啸而出,近乎数息间,几千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周安静,唯独九位长老和四位舵主还留在殿里,没有立刻离去。
“好了诸位,帝山是否还能延续辉煌,就看今朝了。”青白老者低沉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大殿之上。
十几人中,有人面色严肃地点头,但也有人不以为意。
“白长老,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位老者面带笑容,对着青白老者摇了摇头。
看他那模样,倒是与司玄有几分相似。
“哦?司长老有何高见?”白溪转头看去,面色微冷。
司历坦然相对,道:“此次帝祭虽特殊,可依我看来,仅仅是因为牧初璇被废而已,外宗来者,虽有不怀好意之人,但在我帝山境内,安敢造次?”
“司历!注意你的言辞,璇儿没有被废!”
先前那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对司历怒目而视。
司历慢悠悠地看去,冷笑道:“老祖法旨已出,即将另择传人,还没有被废?你可别忘了,百年前因牧初璇,我倚帝山遭遇了多大的困苦,被数个巨头围攻,门徒弟子死伤无数!”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近乎是用审判的语气说道:“而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帮一个与帝山毫不相干的徐越!牧远,就算你身为牧初璇的父亲,也不该如此公私不分,是非不明!”
大殿里,回荡着司历的呵斥。
青白老者白溪不说话了,一旁还有几个衣着各异的长老也纷纷沉默,没有在此时发言。
细细看去,这十数人其实是有区别的,各自为营。
大致上,可以分为四个派系。
以司历为首的司家,以牧远为首的牧家,以白溪为首的白家。
此三家,乃倚帝山的支柱所在,最先创立倚帝山的,也是这三个家族。
还有最后一批人,便是无数年来,倚帝山向外收纳的各种外姓修士。
他们经过漫长岁月的发展,也渐渐成了宗门里不可忽视的一股实力,地位举足轻重。
“好了,陈旧往事,多说无益,此间,百年协议即将作废,吾等需勠力同心,共拒外敌!”
最后,还是白溪出面,平息了司牧两家的争端。
“白老英明!”
异姓长老们一齐拜下,做为第四方,给司牧二人施压。
见状,司历和牧远也只能遥遥对视了一眼,面色冷峻,不再言语。
“对了,段牧天等小辈的动作,不管吗?”
“无碍,他们针对徐越,与吾等无关。”
……
清晨,天还未亮。
“嘶!”
一声马鸣,打破了宁静。
徐越缓缓走出寺院,发现玄火马早已精神抖擞,等待多时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长得密密麻麻的苍青云藤,深吸了一口气后,翻身上了玄火马。
“马儿,走了。”
徐越拍了拍马腹,那里,曾经被段牧天整齐的切断过。
“我们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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