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橙和梁晶算是完成了不良老哥交代的任务，回答年糕和施诗的问题几乎滴水不漏，有资格带那些礼物回家了。反正这些东西回家之后都会被她们的爸妈没收走，手机啊，相机之类的东西，也就是逢年过节拿出来给她俩用用，其余时候，滚去学习。至于徐孤勇送的那辆兰博基尼，跟她们有半毛钱关系吗？反正梁总开得挺顺手。餐厅内，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年糕摆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爸爸。“我去接个电话。”年糕用餐巾抹抹嘴，拿着手机往办公室去了。走进一个隔间，年糕接通了电话：“喂？”“吃得还开心嘛，梁橙和梁晶没给你添麻烦吧？”年糕坐在马桶上咬着指甲盖，其实把梁绯的备注改为‘爸爸’一事，她是经历过内心纠结的，本来想用，可想想也不合适，就暂且先这么弄着，等以后有更合适的马甲了，再给他披上。生活不易，糕糕叹气。“两个小丫头都挺乖的，不过我好气啊，梁绯，你要不现在过来让我踢两脚，我想咬死你。”年糕突然发了脾气：“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没有挂了，听见你的声音就烦。”说着就恶狠狠挂了电话，起身走到镜子前补了个口红，回到餐桌，发现施诗不见了。梁橙主动解释道：“施诗姐姐也去接电话了。”“谁的？”“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姐姐的爸爸。”年糕也没多想，她当初不愿意去年争家里住，那时候年争也是一天好几通电话，嘘寒问暖，施诗独自一人在明海，父母肯定会经常问候的。看了看梁橙和梁晶，年糕双眼忽然亮了下，好奇问：“橙橙，晶晶，你们老家是不是很好玩啊？”“不好玩啊，跟明海没得比。”梁橙歪歪头，“我们小时候没事干，就去老哥家的养殖场喂牛，老哥还骗我们，说羊粪蛋子是麦丽素....”年糕咧了咧嘴角：“那，你吃了吗？”“晶晶吃过。”“？？？”她们没懂我的意思，年糕单手撑着下颚，心神向往：“我啊，还从来没去感受过北国风光呢，也没感受过暖气，听说到了冬天，你们那在屋子里都可以穿短袖。”“对啊。”“哇，我真的好好奇啊。”梁橙和梁晶对视了眼，恍然大悟。梁晶主动说：“姐姐，你想不想到我们家做客呀？”年糕眨眨眼：“合适吗？”“当然了！”怎么说呢，橙橙和晶晶还是有像梁绯的地方，比如说，都很聪明，一点就通。....包厢内张小虎搂着萌萌玩得不亦乐乎，玩色子张嘴就是六个六，杯杯见底，醉眼朦胧之际，也没发现萌萌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徐孤勇眉目传情。老徐可以啊，为自己报了一箭之仇。梁绯抿着杯中的酒，身边已经换了一个女孩，之前已经结下深厚友谊的沐沐辞职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接受了之前说过的，某位大哥的资助，已青春为代价去搏一搏前程。这种高端的风月场合经常能出现这种事，大家都见怪不怪。“梁总啊。”张小虎端着酒杯，脚步虚晃的坐到梁绯身旁，借着酒劲儿，继续安抚他：“你要放宽心，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所谓贪多嚼不烂，你仔细想想，真走文娱的路子，要想做大做强，你是不是还得开个视频平台？”“那玩意赚钱吗，赔的亲妈都不认识，你就说优酷，土豆，哪个赚钱？”梁绯听着老徐吧嗒吧嗒，这帮有身份有地位的社会精英啊，也和其余的中年油腻男没啥区别，就喜欢在这种地方，当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面吹牛逼。区别就是，他们是真的牛逼。姑娘们也喜欢这些真有钱人，至少多给的小费是实打实的，这帮年龄可以当她们爸爸的人，给个几倍，甚至十倍的小费都很正常。同时还要伺候好，让他们开红酒，开洋酒，那样还有额外的提成拿。不过到了梁绯这...身旁身穿白色短裙，长相艳丽的女孩贴心的帮忙挡酒，时不时还要温柔询问：“梁总，有没有喝多呀，没事，我帮你喝，你别逞强。”哪怕梁总都说自己没喝多了，小姑娘还是英勇的站出来杯杯一饮而尽，然后含情脉脉的说：“人家要是喝多了，梁总负责送我回去哦。”这种事经常在梁绯身上发生，惹得那帮大叔们好生羡慕。大家都是有钱人，凭什么你就能被优待，每次梁绯来，那位徐孤勇心心念念的营销经理，都会到包厢里来坐好久，专门陪着梁绯。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无奈啊。微醺的状态结束了这场商务局，女孩依依不舍牵着梁绯的手把他送到电梯前，还不死心问：“梁总，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电梯门合上了，梁绯都没回应。双手插兜走在深夜的大街，梁绯回头看了眼还亮着耀眼灯光的会所，忽然想起了骚明和猩楚。他俩就在这种地方认识的，考验骚明的是十几年塑造的价值观和择偶观，这种东西深入骨髓，不说排斥和嫌弃，但至少眼下那份爱，超脱不了世俗的偏见吧。作为旁观者，梁绯对骚明再三忠告就是，见面了来一句好久不见就行了。手机响了。“喂？”梁绯揉了揉眼睛，接通骚明的电话。“小绯绯，下个月香蕉直播成立一周年，咱们不是要搞个庆典吗，我就在想啊，到时候肯定要化妆师吧，名单上可是有几百号主播要到场，怎么说我呢，我正好认识个很不错的化妆师。”真踏马...梁绯打断骚明的话，吐槽道：“这个化妆师我应该也认识吧，还请她吃过学校食堂，叫啥来着？”“你说你这记性，叫猩楚啊。”不等梁绯开口，骚明便急着解释：“你不要多想，我考虑她不是马上要去首都进行吗，虽然培训费用她的老板承担，但租房，吃喝啊，都得自己承担的，大家相识一场，朋友之间介绍业务也很正常对吧，而且她的水平你也见过了，完全可以满足需求。”梁绯奇怪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连猩楚去首都以后租房吃饭要自己花钱都知道。”“哦，聊了几句。”“你们当初不是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吗？”“唉....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了。”呸，藕断丝连什么的最恶心了。见梁绯不表态，骚明心里也没底，虽然这种小事都不必梁总拍板，他自己就能做主，但总觉得还是要提前通个气比较好。“小绯绯？”“别比比，看美女呢。”路上呼啸而过好几辆跑车，副驾驶清一水坐穿着清凉，妆容精致的小妞，她们估计晚上得吃鸡了。还没等几辆跑车冲过红灯，嗷呜嗷呜的警笛拉起，十几辆交警铁骑从小巷里窜出来，把这帮跑得飞快的小册老们逮个正着。一下子可热闹了，带队的竟然还是个白衬衫，威风凛凛，双手背在身后看下属们拉出一张张罚单，把车全给拖走了。“该！”梁绯骂了声，才对骚明说道：“随你吧，不过骚明啊，别怪我多嘴，猩楚不懂事，你还能不懂是吗。”“我....”“我确定你还是很喜欢她，可那又怎样呢，结局会改变吗，除非你俩出国，远走高飞。”“哎？”“你别哎，我就是随口一说。”挂了肖明电话，梁绯继续慢悠悠的散步，醒酒，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公司楼下。貌似当老板的，都很喜欢往自己的公司跑，那里成了他的独立王国，能享受到无与伦比的体验，不过梁绯还算有点良心的，当看见办公区里全是在加班的员工，他贴着墙往办公室走，以免和加班的同事们眼神对视。“没事，到了行政区就好了，那儿加班的人少。”梁绯在心里这么给自己加油打气，可过了一个大厅，来到行政区，好家伙，这里也是干得热火朝天。香蕉直播即将迎来成立一周年的日子，自然要举办庆典，眼下各个部门都在赶工赶点的加班筹备，几乎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哈喽~”走廊碰到汪潇潇，萌妹脸上都卡粉了，头发油乎乎的。见梁绯喝得醉醺醺，领带都是挂在脖子上，从未朝他大声说过话的汪潇潇忽然火气就上来了，声音明明甜的要死，可听起来却阴阳怪气。“哟，梁绯浪回来啦，今儿搂得妹妹好看吗？”“你怎可凭空辱人清白？”梁绯不满的说道，“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只要一去会所，小姑娘们个个欢欣鼓舞，为啥，特么的钱就跟白捡似的，梁总我向来碰都不碰她们一下。”汪潇潇双臂抱胸，冷笑道：“是吗，惜惜当初为了还债，在一个会所当了几天化妆师，她可听说了，你那时候撕小姑娘丝袜撕得可欢了。”梁绯：“.....”“那都是年轻不懂事。”梁绯摆摆手，表示不要放在心上，冲汪潇潇挑眉，“这件事很复杂，来，到办公室来我跟你详说。”汪潇潇毫不领情，翻了个白眼：“人家忙得跟条狗似的，哪有心思。”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跑远了。你说工作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做人连最基本的欲望都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耸耸肩，梁绯回了办公室，躲进休息室洗了个澡，上床睡觉。香蕉直播的第一次主播盛典，同时还卖门票，线上的反向很热烈，一点儿不比寻常歌星开演唱会来得差，典型的网红效应。这玩意现在还不赚钱，等过几年开始卖货，那才叫真的赚钱。换做以前，谁能想到那些被捧得高高在上的明星，会在镜头前卖力的嚷嚷，和地摊卖烤串的没啥区别。当网红多爽啊，又不用被狗仔盯着，又不用时时刻刻注意形象，谈个恋爱都得跟做贼似的，你但凡是个年轻的娱乐圈新人，最起码的标准就是，感情方面干干净净。可再瞅瞅网红圈的群魔乱舞，还有靠泡妞吸引一大票拥簇，开跑车，泡美女，年入过亿走上人生巅峰的。你说，到了那时候，当明星对俊男美女们还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当然了，拍电视剧，拍电影依然是娱乐圈主流，他们还是最光鲜亮丽的，网红终归上不了台面，能真正实现跨圈营业的，可以说凤毛麟角。盛典当天梁绯提前去看了看现场，好家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热闹，早就有许多粉丝到场了，横幅，应援灯牌，荧光棒，一点儿不比演唱会的架势差。再仔细看看，嗯，男的居多。偶尔还会有豪华跑车过来，想必是某位女主播的大哥亲自来捧场了。在场外看了眼，梁绯就领着金嘉儿往后场去了，小秘书跟在身后，笑眯眯说：“其实有些面子薄的女主播，听说要抛头露面来参加盛典，刚开始可害怕了呢。”“这就是网红跟女明星的差距了，你说有几个能扛得住高清摄像机怼脸拍？”梁绯不在意的说道：“两个圈子的标准不一样，不过她们也不用妄自菲薄，每年北影中戏毕业的学生，侥幸进了娱乐圈，有几个比咱们的主播赚得多，更不要王艺这种级别的了，哦对了，王艺呢？”她可是开场秀的领舞，今天不知有多少狂热粉丝是专门过来看舞蹈区扛把子现场首秀。走进候场区，热闹得很。自从女主播们离开公司，各自为战后，她们之间许多也好久未见了，场内很明显的划为两个阵营，一拨是跟着梁绯起家的班底，一拨是后来加入然后混出头的。“梁总~”“梁总，想死你啦！”梁绯刚走进化妆室，一阵莺莺燕燕，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好几个女孩围住，瞬间浓郁的香水味涌入鼻腔。王艺，沉宁，卢慧珍，这批香蕉直播的元老都凑了上来，别人也想凑，可也没几个认识梁绯的，更别说有过朝夕相处，绝大部分主播们，今天是头回见到老板的庐山真面目。从她们震惊的表情可以看出，帅气的梁总再次俘获一大票少女的芳心。不用以身相许，好好为哥赚钱就行。看着许久未见的几个老姐妹，梁绯笑眯眯问：“紧张么？”几个人老老实实点头，说不紧张是假的，本来就是在摄像头面前自娱自乐，现在突然要上舞台，一个个都有点儿怂。“别怕，你们今晚要卖力些，展现出自己对于男人的统治力。”梁绯意气风发道：“妹子们，去把那些高高在上的明星拉下神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