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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平静而充实,忙碌而踏实。
庄户人家迎来了一年中耕种的好时节,杨若晴的生意这块,也在按部就班的运营着。
这两年,她没有在新的领域去开拓生意,精力大都放在原有的酒楼生意,香水生意,以及药材和山货这块。
有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拉拢过她,想跟她一起合伙做别的生意,皮草啊,水产啊啥的。
但杨若晴都婉拒了。
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起初做生意是为了养家糊口。
后来扩大生意规模,去尝试除了酒楼之外的别的领域,是想要在解决了温饱之后,发家致富,过很好的日子。
后来制造香水,开发山货,药材……
是不想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算某一块亏了,还有其他的地方赚钱。
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就不那么容易了。
而到如今,香水都给皇帝那里进贡了,生意做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守住就行,不想让自己那么累。
享受享受生活,钱几辈子都够花。
棠伢子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
大安是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又背靠二皇子和大学士,跟齐皇那里,杨若晴和骆风棠对齐皇还有过救命之恩,齐皇许诺过杨若晴一个心愿,这个机会杨若晴一直都没用过呢。
所以到了这个份上,享受身后,陪伴家人,生意就如同一艘大船,她适当的掌舵把控一下方向即可,其他的就交给手下人去做。
“晴儿你在干嘛呢?”
杨若兰端着一盆衣裳经过这边屋门口的时候,看到杨若晴在萍儿和花花的屋子里。
杨若晴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
“是兰儿姐啊?我在打扫这屋子呢,昨日接到了萍儿的信,她和花花已经动身回来了,这会子已经在路上。”杨若晴道。
“真的呀?她们娘俩终于要回来了啊?那实在是太好了!”杨若兰一脸惊喜的道。
“算算日子,她们娘俩去云城都走了快小半年了吧?”她又问。
杨若晴想了下,道:“去年腊月的时候去的,这会子都四月头上,清明都做完了,快五个月了,当真是小半年呢!”
……
云城。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马车外面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亦如当初的热闹。
只是,这对于萍儿来说,却是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尤其是想到先前打从昔日的云城杨府前面经过时,看到那早已换了门面和姓氏的宅院时,心里更是划过一道深刻的悲凉。
“萍儿姨,我饿……”
身旁,传来花花弱弱的声音。
萍儿回过神来,搂紧身旁的花花,“我花花饿了呀?萍儿姨这就给你找个地方弄东西吃。我花花想吃啥?”
花花想了下,道:“我想吃云吞面。”
“好,那就吃云吞面。”
萍儿朝前面赶车的马车夫说了一声,在前面一家专门卖馄饨汤面的铺子前面停了下来。
娘俩个在铺子里找了张桌子,给花花叫了一碗云吞面。
萍儿自个没吃,坐在边上微笑着看着花花吃面,不时抬手为她擦拭下嘴角的汤渍。
“好吃吗?”萍儿问。
花花点点头,吃得狼吞虎咽。
萍儿笑了,“吃慢点,别烫着了。”
花花一个劲儿的吃,顾不上回话。
萍儿在心里暗暗心疼。
这一趟她们娘俩出来五个月了,前面两个月是跟着夫人周氏,也就是花花的亲娘一块儿住在海边渔村的一对老夫妇家中。
后面周氏改嫁,花花想要跟她亲娘在一起,周氏也舍不得花花。
但是,那边的男人不答应周氏带花花过去,说花花是拖油瓶。
周氏没辙,只得央求萍儿带着花花先住在那对老夫妇家,好让改嫁后的周氏十天半个月能回渔村看一次花花。
所以这三个月来,她们娘俩一直住在渔村,帮着渔民老夫妇做事,缝补渔网,织布啥的……
十天前,周氏改嫁的那个男人要去西面做生意,周氏也要一同过去,啥时候回来也没个准话。
萍儿跟周氏那里商量了下,打算带着花花回长坪村。
既然周氏不方便抚养花花,萍儿接着抚养,总不能让花花成为弃儿吧?
“花,等你吃完云吞面咱就上路,路上要是不耽搁,十天就能到长坪村了。”萍儿接着道。
花花边吃边点头。
小时候的花花很活泼好动,个性也很张扬,典型的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这几年家境的变故,爹娘的遗弃,让这个孩子的性格发生很多改变。
如今也不怎么爱说话了,啥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姨已经给宝宝娘写信说了,宝宝娘说,宝宝,绣绣,绵绵,三丫头香香她们过完年全都去学堂念书了。”
听到这话,花花的眼中生出一抹羡慕和向往。
萍儿接着道:“她们经常问咱花花啥时候回去,学堂那里也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呢!”
“真的吗?”花花有些激动的问。
萍儿微笑着点点头,“姨怎么会骗你呢?你的书包啥的,姨早在渔村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等你回去就能背着书包去念书了。”
“还有书包呀?我要花布做的书包。”花花更加兴奋的道。
萍儿再次慈爱一笑,“当然了,保准我花花喜欢,等到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可真好,姨,我吃饱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花花道,她放下筷子,起身来到萍儿身旁,拉着萍儿的手正要走,眼角的余光看到铺子外面,花花诧异了下。
“看啥呢?”萍儿问。
花花朝那边抬了下下巴,道:“那边有个小弟弟,看着好可怜的样子。”
顺着花花的目光,萍儿也望了过去。
一个大概六七岁光景的小男孩站在铺子门口的那一笼蒸包子的蒸屉前,孩子身上穿的衣裳很普通很普通,还打着补丁。
脚上穿着的鞋子还有破洞,露出脚趾头来。
孩子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脸上也东一块西一块黑乎乎的脏东西,遮住了他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