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坪村。
杨华忠家,骆风棠将打探到的情况继续跟杨华忠他们这一一道来。
“我们照着爷给的那个弟弟的名字去那边的镇子,找到当地保长,并让其协助查找。”
“结果,翻遍了当地一镇以及下辖十五个村子所有花名册,皆没有找到那个弟弟的名字。”
“后面我们又思考了很多其他种可能,最后调动人手挨家按户的明察暗访,把目标锁定在入赘这个关键信息上,又经过了两天的找寻终于找到了。”
“原来,那个弟弟当年入赘到镇子底下一个村庄的时候,便照着女方那边的要求改名换姓了!”
骆风棠说到这里的时候,暂停了下。
为啥呢?
因为他的媳妇儿杨若晴递过来一碗温度正到的茶让他润喉,他看了杨若晴一眼,眼底一掠即逝的爱意只有她能捕捉到。
趁着他喝茶的当口,杨华明感叹说:“这可真是太难了,改名换姓?这上哪找去?还是棠伢子你们厉害!”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杨若晴也是用敬佩的目光望向自家男人。
搁在信息化时代的后世,纵然每个人的信息都记录在计算机里,可即使如此有时候想要找个人,还得大费周章,各种摸排比对。
这古时代,想要在找一个几十年前就远走他乡的人,仅凭着有限的两条信息,真可谓是大海捞针。
可棠伢子还是找到了,真是厉害,可见他能做到大将军那个位置,凭的不仅是过人的勇气和武力值,还有出色的智慧。
“棠伢子,那现在那个弟弟人在哪?你们可跟他说了他姐姐坟的情况?”杨华忠追问。
骆风棠放下茶碗,坐正了身姿回应老丈人的问:
“人已经不在了,去世都快十多年了。”
“啊?”杨华忠愣了,喃喃说:“怪不得。”
“就算他去世了,他总该有儿女,有孙子吧?他去世了,但凡交待一声,他的后人也该过来照管下几座祖坟!”
说出这番义愤填膺话的人,是杨永青。
杨永青也坐在人群中听得兴起,但听到此处就有点不解,还有点恼火。
杨华忠看了杨永青一眼,摇摇头,“青小子,你还年轻,有些事儿你不懂。”
杨永青咧嘴:“我都三十出头啦,算我能活到九十,那黄土也埋到了膝盖,有啥事儿是我不懂的?”
这话一出,同样刚刚奔三的杨若晴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骨,望向杨永青的目光很是幽怨啊。
杨华明直接跳出来骂杨永青:“青小子你别说那么吓人的话,这让我这奔五的人都觉得没啥活头了!”
奔三的人黄土埋到膝盖,那奔五的是不是快到心口了?还能吃几顿饭?喝几回酒?
“青小子,说你年轻你还真是年轻,”老杨头拔出旱烟杆子,语重心长的说。
“他要是留在家里撑起门户,就算他自己去世了,他的儿子,孙子,都得接过担子照管家里的祖坟,因为儿子是传宗接代的。”
“他去入赘了,改名换姓,那他自己跟这边就没啥干系。”
“他活着的时候还能隔个三年五载的回来照拂一下祖坟,不至于让家里祖人没法供奉,但他去世了,他的儿子,孙子,是肯定不会过来这边的。”
“一方面没见过面,跟坟头里埋着的那些人没感情。”
“二来,他们也没那个义务,都不是一个姓!”
老杨头这么一番分析,杨永青懂了。
杨若晴也懂了。
懂了后,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偷偷找寻某个人。
然后,便看到大舅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垂着眉眼,不知在想啥。
大舅也是入赘来孙家的。
虽然喊他大舅,但其实他真正的身份应该是大姨夫。
孙家就俩闺女,大孙氏留在家里招婿上门,大舅放弃了自己的姓,大杰和小洁都跟女方姓孙。
作为入赘的男人,大舅牺牲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
其中有快乐,也有不为人知的艰辛。
“爷,我小哥明白了,这个话题咱跳过,还是接着说说那个人家后人的事吧!”
杨若晴出声将话题扭转回来,并且示意骆风棠接着往后说,免得老汉和杨永青继续在上门女婿这个话题上纠缠,也免得引起大舅的不适。
骆风棠瞬间就从杨若晴的话语和眼神里察觉到她的顾虑,于是点了下头,接着跟众人这说起那家后人的事,以此来将众人的关注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
“当我们赶到那个弟弟所在的村子里时,却只看到一座废弃的农家小院,靠西边的土坯墙都坍塌了也没人问事,里面也是人去屋空。”
“啊?那人呢?是不是搬到新屋子里去了?”杨华忠赶忙儿问。
骆风棠摇头,“并没有。”
“我们找到那村的里正打听情况,原来,那个弟弟当年入赘到那户人家的时候,过去了十多年都没能让那家的女人怀上身孕。”
“后面某天突然又怀上了,村里人都为他们家松了口气,隔年那女人生了个儿子,当村里人看到那儿子的长相时,各种闲言碎语就起来了。”
“因为那个孩子,长得根本就不像他们两口子,村里人都怀疑那孩子的亲爹是村里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妻子是村里的大族,娘家兄弟姐妹多,极为强势,”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又跑上门来看了这孩子,回去就跟自家男人闹。”
“不仅跟家里闹,还天天带着人来这边闹,闹得不安生,那个弟弟的岳丈受不了村里人的指点,投河死了。”
“没过多久岳母也病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口子带着个儿子,在村里处处被针对,待不下去于是去了附近的镇上做点小营生。”
“做小营生的那两年他应该是赚了点小钱,还在镇上置办了宅子,听村里几个关系跟他走得近,尚未离世的老大爷说起当年的事儿,那个弟弟好像心中有个遗憾,想等着再赚了一些钱,带着媳妇儿和儿子回自己的老家眠牛山这边来。”
“可老天爷跟他过不去,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却染上了赌博的毛病,背着他把家底输了个干净,还去欠下了许多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