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婶,你到底在说呀?我咋越听越迷糊呢?”她又问。
刘氏冷笑,“你迷糊就对了,哎!”
赵柳儿眨巴着眼,只觉得这四婶又在故弄悬殊。
但她不想再追问了,坐了回去,接着吃饭。
刘氏还在等着赵柳儿刨根究底呢,结果不问了,这让刘氏感觉很没有意思。
“柳儿,你就不好奇你奶为啥要端饭菜回屋去吃么?”刘氏主动跟赵柳儿那发问。
赵柳儿摇摇头,“不好奇呢,我奶端回去就端回去呗,她想咋吃就咋吃呗,横竖也就一碗饭而已,连块肉都没有,都是素菜。”
刘氏拍了拍大腿,“哎哟喂,瞧你这说的啥话呀,哪怕是一根草,那也是你们小三房的草啊,哪怕是一朵花,那也是你们小三房的花呀!”
“就这样被人拿去借花献佛,饭菜你们出了,好人她去做了,你甘心?”
借花献佛?
赵柳儿不由得抬眼又多看了刘氏一眼。
看刘氏这急眉赤眼的,赵柳儿问:“四婶,你晓得啥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这大热的天。”
刘氏又拍了拍手掌心,说:“你梅儿姑姑带着那大孙子壮壮回来了,你奶心疼她没吃上饭,这才跑过来跟你讨了一碗饭,是送去给你梅儿姑姑吃呢!”
“你呀,给人做了冤种啦!好处是你奶的,东西是你的,你说,亏不亏?”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赵柳儿恍然了。
恍然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
“嗨,我看四婶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当是啥了不得的大事呢,搞了半天就为这呀?”
赵柳儿边说边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是无所谓。
刘氏见赵柳儿竟然这种反应,更急了。
“柳儿你不能吧?咋能这样呢?你就不气吗?”
“四婶,这也有啥好气的呀?撑死了不就一碗饭菜么?多大个事哟!”
“可这是瞒着你的啊……”
“那也没关系的,送给梅儿姑姑吃,她也不是外人。”赵柳儿又说。
“就算是门口的乞丐,我也会给的,就当是行善积德嘛!”
刘氏听到赵柳儿这番说辞,真是无语了。
“你、你咋能这样呢?这,这也太冤大头了吧?”
赵柳儿却微笑着站起身收拾碗筷,“四婶,没那么严重啦,大家都是亲戚,你也别想太多。我这还要收拾碗筷,再给妞妞擦个澡再哄她睡午觉,就不招待你了。”
刘氏摆摆手:“那你忙你的吧,我也回去烧饭了。”
出了前院堂屋来到后院,刘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嘀咕道:“这些年轻媳妇儿,假得很,明明心里是不高兴的,却还要装大度,呸!”
刘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经此一事,她算是看清了赵柳儿的为人。
假。
不像晴儿那么真实,有啥说啥。
往后,再有啥内幕消息,她只跟晴儿一个人说,赵柳儿就算跟她打听,都休想再听到半个字了!
当天夜里,杨永智从道观回来,赵柳儿跟他说起了白天的事。
“四婶也是的,专门跑来神秘兮兮的跟我说那些,见我反应平平,还不高兴呢!”
杨永智苦笑:“四婶那个人,就那性格,看热闹不怕事大。”
赵柳儿点头:“是的,她跟我说那些到底想要看到我给你咋样的反应呢?跑去找奶奶质问一场?还是冲去老王家将饭菜抢夺回来,再指着梅儿姑姑大骂一场?”
“那是不可能的事呀,给都给出去了,再说了,区区一碗饭菜而已,至于闹腾吗?反正我是觉得不值得!”
杨永智打量着赵柳儿:“这事儿你做的对,咱做人要大气。”
赵柳儿欣慰的笑了,同时,眼神中免不了还是掠过一丝苦涩:“幸好还有你理解我,站在我这边,只是,今个得罪四婶,应该是没跑的了……”
杨永智说:“这也不叫得罪,只能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赵柳儿笑了,“不愧是老杨家的子孙啊,出口成章。”
杨永智不好意思的笑了:“实不相瞒,当年我像鸿儿这么大的时候,最想的就是去念书了,可我们老杨家爷奶做主,孙子辈里只给我大哥念书,我们这些人跟在后面认几个字,不至于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
“就算我想念书,都不行,最后还被送去血木匠,为了这事儿我跟家里赌气,学木匠那些年都鲜少回来的!”
赵柳儿目光中都是惋惜,“若是让你去念,指不定念的比你大哥要好。”
杨永智想了想:“这也不好说,反正,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个遗憾吧,所以在鸿儿身上,我一定要培养他,先在村后半山腰的学堂里启蒙,等过两年再大一点,能往返村子和镇上了,就转学去镇上的正规学堂念书考功名!”
赵柳儿用力点头,“好!”
“诶对了,你先前说,你们孙子这一辈子给你大哥念书,那为啥三房的大安也能念呢?还考中了状元?”她问。
杨永智笑了,“你傻呀,你也不看看三房出了谁?”
“晴儿?”
“对!”杨永智点头。
“大安原本也是跟我们一样,没法念书,只能认几个字。”杨永智接着跟赵柳儿那科普起三房的往事。
“但大安命好,赶上了晴儿发迹,晴儿做生意赚了点钱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安送去学堂念书,那会子大安都九岁多了,去蒙学的地方他是属于年纪比较大的。”
“但大安争气,不仅脑瓜子好,人也肯吃苦,书越念越好,最后念到了京城,进了金銮殿当着皇帝的面考试,如今在翰林院里当官,一股清流。”
赵柳儿听得眼睛里都是向往,“有个好姐姐真的不一样,可是,为啥同样都是蒙学,小安却没有念出来呢?”
杨永智笑了笑:“人各有志,小安当初也送去念了,啥都没考上,他就喜欢舞刀弄棒,十五六岁就吵着闹着要去上战场,气得我三叔拿鞭子抽他!”
“可是拦不住,只得随他去了,好在当时带他去投军的人是骆风棠,你懂得,亲姐夫带着亲小舅子,去战场虽也打磨了,但到底也是镀金。回来后直接就进了庆安郡的兵部,如今吃的官家衙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