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麦小苗睡眼惺忪地起来后，发现院子里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漂亮到像大明星的少妇，是周至的邻居姐姐，一个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是周至的爸爸。
    “叔叔好。”麦小苗很礼貌：“我们视频里见过的，你看着比视频里年轻。”
    现在的电脑摄像头还没有美颜补光之类的花哨功能，而且要实现网络传输，像素就很低，视频也不流畅，周远江还是第一次看清麦小苗的脸庞，笑道：“小苗你好，你也比镜头里漂亮多了。周至没捉弄你吧？他可调皮了。”
    “没有，他可好了。”麦小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直在照顾我。”
    小六姐就开始给冯雪珊递眼色，想问是啥情况，就连外婆也参与了进去，女人的八卦之心那是不分年龄的。
    “不容易啊，会来支援我国家的科技工作。”老爸对麦小苗这样的行为已经不能用赞赏来形容了：“你们怎么又去首都了？”
    “海军叔叔还没告诉你吗？”周至说道：“因为船舶动力研究所的事情，我们才去首都做的汇报。”
    “走吧，边走边聊。”冯雪珊扶起了外婆，小步朝着门口走去。
    “去哪儿吃？”小六姐问道：“要不还是银海酒店？”
    “你小六姐盘下来一个酒店，准备和老窖大酒店打擂台，肘子你知道不？”老爸跟周至介绍，然后又对小六姐道：“银海酒店可以，不过让肘子买单。”
    “不敢跟老窖大酒店打擂台，就是闲着没事干。”小六姐一点不矫情：“不过酒算我的。”
    老窖大酒店其实算是有点奇葩的，大楼是八五年开始建，也就是周至小学五年级开始修，修到周至大一才修好，修了整整八年。
    修的时间太长就罢了，高度也奇怪，99.9米，就不凑个整数。
    在设计之初这栋建筑绝对属于超前，按照三星级标准打造，集写字楼、ktv、会务办公于一体，高达22层，还模仿蜀都大厦，设计了自动旋转餐厅。
    可惜八年后才投入使用，这些东西都很难给客户带来任何惊喜了。
    银海酒店虽然只比老窖大酒店晚投入使用一年多，但是从设计理念上却比老窖大酒店先进了十年，虽然高度只有老窖大酒店的一半，但是房间大，设施先进，光一个明亮宽敞的大堂就比老窖大酒店要好得多。
    大堂侧楼二楼电梯上去就是餐厅，周至走到门口就是一愣：“张老师来蛮州开分店了？”
    小六姐赶紧扯着周至的袖子朝雅间走：“给你姐留点面子啊！咱们进去说。”
    等到大家都坐下后，老爸才问道：“刚刚你们姐弟俩在打什么哑谜？”
    周至打开旋转餐桌上的菜单，笑道：“没跑了，小六姐这店肯定是张元福大师的弟子设计的，打着荣乐园指导的幌子，就类似于加盟店。”
    “所以这是冒牌？”老爸大惊，工商管理局现在还要负责打击假冒伪劣，要是需要自己出面封了这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那才叫尴尬。
    “这是张老师授权过的。”周至看老爸愣住了，赶紧解释道：“不是假冒，算是在荣乐园一种扩大自身影响的方式，这些菜品的确都是张元福大师设计的‘指导菜’，只要交一部分的‘加盟费’，荣乐园就会从装修到培训大堂，墩子，厨师，采购给你培训完成，连菜品都给你配齐，大约有七十道左右吧，对于开店的来说倒是省事儿了。”
    小六姐伸手在周至额头上一戳，嗔道：“机灵不死你！”
    “这一整栋楼都是大璋和小六开的啊？”外婆看着典雅的包厢：“这产业可大了哈？”
    “没他的事儿！”小六姐装着不服气的样子说道：“外婆你可不许看不起人啊，这些就我一个人置办的。”
    “不错不错，”外婆笑道：“这里的布置余老爷子指定喜欢。”
    “这些就是我爸帮着指点的，我哪懂这个，肘子又不在跟前。”小六姐问道：“肘子，你觉得还行？”
    “相当行。”周至点点头夸道：“一路进来我都看到好几个川美老师和嘉州画派老师的名字了，这些东西给小猪儿留着，将来怕是比这楼还值钱。”
    “你可别骗我哟，我爸这是破费了多少？”小六姐吓了一大跳。
    “我是说将来，现在这些字画都不贵。”周至说道：“不过余老爷子眼睛毒，挑的都是几位老师的代表作，行家就是不一样，这样的作品将来升值是最快的。”
    “肘子好像也准备买个酒店。”冯雪珊插话说道。
    “嗯？”老爸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又是为什么？”
    “这事儿本意是为了扶持苏州的玉雕手工业。”周至说道：“苏州玉雕驰名天下，但是现在也遇到了发展的瓶颈，苏省轻工业厅对玉雕厂进行了改制，将玉雕厂改成了玉雕公司，除了保留销售部、广告部等对外营销部门，内部生产改由各位工艺大师开立的玉雕工作室进行承包承做。”
    “这其实类似于古代行会那样的组织方式，不过组织更精密，还多了个销售组织。”
    “这也算另一种公改私的方式了，是吧？”
    “差不多，不过换了种说法，叫内部承包制。”周至说道：“这么做当然极大地激发了生产活力，加上如今的苏工玉器在港澳台新开始备受追捧，导致加工量开始增大，对玉料的需求一下子就涨了上去。”
    “改制后的玉雕公司组织销售还行，但是要为这么多工作室组织提供玉料，就缺乏实力了。”
    “那就只有贷款了，苏杭一带的经济活动非常发达，从来都是我们内地的学习榜样。”老爸点头：“这和你买酒店有啥关系？”
    待到听完周至讲了银行贷款政策，老爸才知道那些精美绝伦，价格不菲的玉雕竟然还不能作为贷款的抵押物，只能将之抵押给第三方担保公司，再由第三方担保公司用自己的资产跟银行抵押，换取贷款用于玉料采购，然后分发给玉雕工作室。
    这个生意其实是可以挣钱的，抵押收藏，承保可以挣，提供抵押贷款可以收手续费，玉料采购分配也类似批发转零售，由于标的物蕴含的单位价格非常高昂，所以利润不菲。
    这里头还有囤货压货待涨的红利。
    如果经营得当，这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