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坐在沙发上。
    他把稿件发到科幻杂志邮箱以后，顺手从旁边摸出一盒腰果，刚撕开——
    李清宁：“擦下手。”
    “哦。”
    江阳用湿巾擦了下手，拿着腰果往嘴里一丢，一嚼嘎吱吱嘎吱吱倍儿香。
    李清宁在抱着吉他练习。
    她今天下午要出席一个吉他品牌活动，三大吉他品牌之一的品牌将在京都建立国内首家旗舰店，李清宁签名款吉他就是同这个品牌合作的，但那是民谣吉他。
    这次。
    在旗舰店开业之际，李清宁和品牌合作将推出她的“ym”签名款电吉他。这当然不是因为江阳，而是因为《佚名先生》这张专辑的成功和创新，所以才如此命名的。
    但也跟江阳脱不了关系了。
    有个厉害的老婆就是叼，以后摇滚界将全是哥们的传说。
    江阳往天上扔一颗腰果，然后试着接住，顺手又把螺蛳粉的广告方案发到了工作群。
    群里响应很快。
    韩小小：老贼威武！
    江阳：＠周浩，扣她全勤！
    周浩：不行啊，韩总在剧组只手遮天！
    江阳：你是老板，又是制片人，还能让她拿住？
    周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江阳发了一个两人红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群里瞬间不少人冒泡，但都没抢过周浩。
    俩红包都是他的，因为周浩还有个小号在群里，这小号是为了方便拼刀刀建的。
    江阳：耗子，要点脸吧。
    周浩：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己告诉你，韩姐帮我介绍了个女朋友。还是韩姐靠谱，你再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自己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一点儿也不体谅老板的艰辛！
    美人计啊！
    江阳：还是那位学姐？
    韩小小：我一个学妹，也是学平面设计的。
    江阳：学妹？周浩你老牛吃嫩草啊。
    周浩：嫩草别说话。
    江阳：把红包还我。
    周浩：凭什么？
    韩小小：别还，凭自己本事挣得，凭什么还他，想空手套白狼，做梦！
    周浩：还是娘家人靠谱！
    江阳：……
    韩小小：有本事让他向大老板告状啊！
    李亮：就是！
    黄四郎：听起来别有用心。
    江阳想了想，这谁啊，名字这么霸气侧漏。
    周浩：！！！
    周浩发了一个指定给江阳的红包。
    江阳收了以后，发了个问号。
    他正梦往鹅城呢，这怎么就把红包还他了？
    周浩：好你个韩小小，幸好老黄提醒我，你什么意思？
    韩小小发了个卖萌表情：周总，我替你说话，你怎么不领情啊，当心我告诉我学妹。
    周浩：当心我让你失业！
    周浩：江爷，千万别告诉大老板啊。
    “哦。”
    江阳隐约有些明白了。
    韩小小这似乎是在借刀杀人，想上位啊。
    韩姐当制片人上瘾了，忽然开阔了眼界，知道在还有个制片人制约导演呢。
    韩姐牛皮！
    江阳直接在群里发：不想挂路灯的员工不是一个好平面设计！
    周浩：她平面设计本来就不怎么样！
    周浩：她挂路灯，当心挂咱俩上面。
    江阳：做梦！
    江阳：我岂不是白让大老板潜规则了！
    韩小小：别开玩笑了，周总，现在方案好了，您记得去见客户。
    周浩：多少真话在谈笑中……
    周浩：我约客户在公司见面了，江爷？
    江阳没回答。
    他在把腰果丢上去，再次用嘴接住。
    “好好吃。”
    李清宁瞪他一眼，“当心呛到！”
    虽然腰果挺大的。
    “是哈！”
    江阳知道了这个危险，后怕不已，认真起来。
    待陈姐走进来的时候，看江阳认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学生做作业呢。
    陈姐来去如风。
    在路过的时候，江阳礼貌招呼：“陈姐，尝一个。”
    “好。”
    陈姐一点儿也不客气，因为她知道这腰果挺好吃的。
    李清宁当初买来的时候，送给她一盒。
    陈姐拿了几枚，一面吃，一面向李清宁汇报工作，“他们那边在商场、管委会、辖区派出所等部门全报备过了，安保没问题，伴奏的小样也已经制作好了，现在化妆？”
    江阳悄悄地把腰果的盒子远离陈姐。
    李清宁放下吉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
    她眼波里泛笑意：“好，宁早别迟到，别让品牌方和粉丝等急了。”
    这是品牌方在国内的首家旗舰店，开业仪式很重要，早宣传好多天了。
    “我让化妆团队进来。”
    陈姐答应一声，走的时候又问江阳：“我再尝尝？”
    挺好吃的。
    李清宁对她老公绝对真爱，办公室准备的零食一尝就知道价值不菲。
    江阳愣一下。
    “姐，你够了啊。”
    不知道她老公护食啊。
    在她老公那儿，一是一个很准确的量词。
    李清宁把头发盘起来，“我不是送给你一盒。”
    陈姐：“拿回家以后，我就吃了一次，回头再去找，让他们父女俩吃的渣都不剩。”
    李清宁：“那得找他们父女俩，你别占我老公便宜。”
    “行吧。”
    陈姐答应一声，向门口走去。
    江阳长出一口气，不忘补一句：“陈姐，你再拿一个尝尝，我不是小气的人！”
    陈姐：“知道了。”
    她关门出去了。
    江阳看着李清宁：“我不小气！”
    李清宁：“知道。”
    她老公一点都不小气．
    她老公只是护食。
    还只护他喜欢的，属于我喜欢的，我想吃，然后怕你吃了，我不够吃的心理。
    这也是江阳的方便面理论。
    他偶尔心血来潮想吃方便面。
    但——
    两包方便面太腻，一包方便面刚够。
    多一包方便面的话，可以分享给对方；只有一包方便面，就打死不能分享。
    当然。
    李清宁是个例外。
    李清宁觉得这真的不是小气。
    何况——
    前段时间，江阳主动把《乡村教师》这本书的稿酬用于在去世的王老师所在的那片山区建小学，还为每个小学起了名字，什么逻辑小学之类的。
    因为山区里有个刘家坳，他还给人小学起了个“大刘小学”的怪名字。
    不过。
    这也不奇怪。
    江阳有时候就经常莫名其妙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譬如现在——
    “口是心非你深情的承诺，都随着西风飘渺远走……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是怕这些苦没来由，于是悲欢起落人静默，等一等这些伤会自由……”
    李清宁轻笑。
    这嘴上还硬呢，心里已经把自己出卖的一干二净。
    这智能音箱太智能了。
    化妆团队很快进来。
    因为只是出席品牌活动，所以、李清宁只化了一个淡妆，造型师为她简单做了略微中性的发型，气质却为之一变，变的简单干练，大衣换成斗篷的话，就成女侠了。
    这么潇洒和飒——
    江阳远远地看着，就挺希望这发型和妆容保持到晚上的。
    然后。
    他看了看手里的腰果，觉得不香了，改天干嚼点儿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