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倾城呢?”
“那么你会死的, 死在这里。”
简单,明确,直白。
江上雨说的是自己最大胆的设想。
李天澜给出的答案是最严重的后果。
没人会怀疑江上雨的决心,但更没有人会怀疑李天澜的实力。
房间里突兀的安静下来。
李天澜的剑气投影站在病房中间,淡淡的看着江上雨。
江上雨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缓缓笑了起来:“陛下,好久不见了。”
李天澜面无表情:“要不要试试抢人?”
江上雨的气息数次涌动,最终缓缓收敛起来,感慨道:“陛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他确实有抢人的想法。
离兮状态没有恢复。
圣徒守在外面。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突然出手带走离倾城,全身而退的把握很大。
可有了李天澜就完全不同了。
他进入疗养院的时候没有察觉到李天澜的气息,可如今对方的投影出现在病房里,那么本体肯定已经不远,就算他能抢到人,李天澜拥有无情,也会在一瞬间追上他的脚步。
强抢根本没有意义。
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摊开手,无奈的笑了起来:“强抢并不是我的本意。”
“但你确实想要这么做。”
离兮淡淡的开口,她平静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江上雨:“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女儿?”
江上雨沉默下来。
他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离倾城。
离倾城微微皱着眉,也在看着他。
“我喜欢她。”
江上雨的声音低沉而坦白:“我可以给她幸福。”
天南。
轩辕城。
夜色的笼罩下,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轩辕城市中心一家咖啡馆前。
这辆采用了无数先进**技术的定制版劳斯莱斯本来是东皇宫总部建成时北海王氏送给东皇宫的礼物,算是东皇的座驾,但现在却成了秦微白的专车,这辆车在哪,也就意味着秦微白在哪。
骑士从车里下来,微微躬身,拉开了车辆后排的车门。
秦微白从车里走出来,看着面前的咖啡馆,微微眯了眯眼睛。
“走吧。”
她在门前站了一会,缓缓走进了咖啡馆。
咖啡馆内的光线柔和明亮,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小姐姐正专注的弹着钢琴,悦耳的音乐声中,咖啡馆角落一名身影站了起来,对着秦微白挥了挥手。
秦微白表情平淡的走了过去。
角落里是一个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细微笑容的年轻人,见秦微白注意到他,他再次坐了下来,眼神有些放肆的打量着秦微白。
即便是冬季,天南的气候依旧温暖春,穿着白色薄线衣黑色阔腿裤的秦微白头发盘了起来,一米七六的净身高踩着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行走间仙气飘飘, 高挑的足以让大多数男人都自惭形秽。
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脸庞,胸部,腰肢,腹部,以及那双阔腿裤下长的让人口干舌燥的双腿。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美,完全就是一种可以瞬间征服任何人的,没有任何瑕疵的惊艳,她完全符合了绝大多数人对完美最好的幻想,如果真的有女神,大概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不似凡俗,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眼神中的笑意愈发浓郁。
跟在秦微白身边的骑士身体紧绷,似乎已经有了杀心。
“你的眼神很放肆。”
秦微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语气淡然:“如果天澜在这里,他会让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的。”
“我只是突然想到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
秦微白挑了挑眉。
“他说你这样的女子,天生就不应该被任何男人征服,你应该征服所有男人,征服全世界,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是不可侵犯的女王才对,他只要一想到每天晚上你会无比温顺的被李天澜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享用,他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对暴怒的骑士视而不见,放肆的笑着,放肆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感叹。
秦微白静静的看着他 ,语气有些费解和疑惑。
良久,她才缓缓问道:“江上雨,你是活腻了?”
“别动手。”
江上雨微笑着开口道:“否则我可以保证,后悔的不是我。”
“我不会跟你走的。”
离倾城终于开口,说出了江上雨进入病房后的第一句话:“很抱歉,只是现在,我哪里也不想去。”
江上雨宁静的看着她,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离开我今后会怎么样,但我可以确认,只有在我身边,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他再次想到了在冬日吊死在自己卧室的孤单身影,语气低沉下来:“我可以给你幸福!”
“我不愿意的,就不是幸福。”
离倾城看着江上雨,认真的开口道。
车辆缓缓进入疗养院。
李天澜突然笑了笑道:“有点意思。”
“什么?”
开车的林悠闲微微挑眉。
“江上雨在这里,嗯,他来看望离兮,他还想要强行带走你的女神。”
李天澜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林悠闲脸色猛地一变:“他想强抢倾城?”
“也只是想想而已,你慌什么?圣徒在盯着,我们马上过去。”
李天澜动了动身体:“过了今晚,我会让他明白,有些事情,他想想都不行。”
灯光之下,剑气凝聚的李天澜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变得淡薄,变得虚无。
江上雨没有放松,反而身体再次紧绷起来。
李天澜取消了剑气投影,这说明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病房里。
看着明显透露出了拒绝意思的离倾城,江上雨深深呼吸,缓缓站了起来,朝着离倾城的方向走了一步。
离倾城歪了歪头,看着江上雨,轻声问道:“你想逼我?”
江上雨脚步顿在原地, 深深的看着面前这张让他铭记了太久太久的脸庞,轻声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死人当然不会后悔。”
秦微白拿过菜单,点了一杯柠檬水,语气淡然。
“死人?那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对你没什么想法。女神高高在上,但我这种凡夫俗子,还是能拎得清的,我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我,我也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那句话我也只是转述而已,即便有罪,也够不上亵渎罪吧?”
江上雨轻声细语的说着。
秦微白没有说话。
她的手指点着菜单,突然僵硬在了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抬头。
“让你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江上雨笑容玩味。
“你知道亵渎罪?”
秦微白低着头,声音冷漠。
“你说呢?”
江上雨呵呵笑了起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几乎从来都没有表现过的张扬。
亵渎。
在这个时代,这个词汇只能勉强适用于意大洛斯的圣域。
但在另一个时代,那个谁都无法确定是曾经还是未来的时代里,亵渎这个词几乎成了东皇宫的专用名词。
这个词汇的背后,是六位豪门族长,超过二十位各国政要,三位公主,三位王子,四位无敌境高手的生命。
这些人都被东皇宫定义为亵渎罪。
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在言语,或者某些眼神上冒犯了东皇宫的皇后。
那当真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残暴与高压的绝对统治。
那个时代的女神真的站在了俯视众生的高度上,在她面前,除了东皇,几乎没有任何人敢于直视那张清冷完美的容颜。
秦微白恍惚了一下,将菜单交给了站在一旁的骑士,表情逐渐变得冰冷:“果然是你。”
“不是我。”
江上雨笑道。
这话不是否认,而是事实。
秦微白一瞬间明白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沉默了几秒钟,道:“你现在在哪?”
他问的是你。
而不是
他。
“唔...”
江上雨眯了眯眼睛,微笑道:“现在的话,应该在幽州跟李天澜谈判吧。”
秦微白彻底明白了江上雨最开始那句别动手,否则后悔的绝对不是他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在面对江上雨的同一时间。
幽州,李天澜也在面对江上雨。
秦微白闭上了眼睛。
心跳一瞬间变得无比激烈,各种各样的凌乱思维犹如一片风暴卷过脑海,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圣域中的那位莫莱德,以及他背后的那位陛下。
当时并不是她去的圣域。
但她同样也清楚这个消息。
她回想着雪国乱局中的一些细节,以及针对北海的各大势力的细节。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微白紧紧眯着眼睛:“北海的事情,是你策划的?”
“言重了。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这件事情根本上是北海与中洲的矛盾,只是因为东皇宫崛起太快, 所以也被牵扯进来了。”
江上雨淡淡道。
柠檬水端了上来。
秦微白握着杯子喝了口水,深呼吸一口,突然转头看了骑士一眼。
“去车上等我。”
她平静道,语气不容置疑。
骑士犹豫了下,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明智的决定。”
江上雨微笑道。
秦微白冷冷的盯着江上雨:“你竟然没死。”
“这不奇怪。”
江上雨摇摇头:“因为我不是个例,你不是同样没死?”
“圣殿,南美蒋氏,东岛...”
秦微白喃喃自语了一声:“真是好大的手笔。”
“跟你比这不算什么,轮回宫才让人惊艳,那才是一个势力应该有的模样,而我呢?现在圣殿基本算是忠诚与我的,可南美蒋氏,东岛那些势力跟我充其量只是合作,最多我可以占据一些主导权而已,我不如你运气好。当初你杀上北海王氏,剑二十四对拼六道轮回,我是隐藏在暗中的,但是没人能想到你会那么疯狂,直接选择了跟王圣宵同归于尽,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但我出手却晚了,你把朱雀血与玄武血涂抹在了轩辕锋上,无情的最终爆发把我也卷了进去,你回来后能遇到无为,他可以用多年的气运变成生机治疗你的伤势,但我呢?两种剧毒和恐怖的伤势在我体内,我能活着已经是运气,你伤势稳定的时候,我还奄奄一息,你开始试图恢复境界的时候,我还在苟延残喘,你境界开始变得稳定的时候,我才找到了我,我们共同分担了伤势,勉强活了下来。”
江上雨呵呵笑了笑,有些嘲弄:“然后呢?你离开了中洲,开始组建轮回宫的那段时间,我大概刚刚迈进了御气境...轮回宫主名震天下那会,我甚至还没有进入燃火境。”
“我跟你没办法比,我有今天的一切,是我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你不同,你有今天的一切,完全是顺手拿的。”
秦微白静静的听着,淡淡的看着江上雨:“所以...事到如今,你已经不打算隐藏了吗?”
“没有必要了。”
江上雨轻声笑道:“时机已经很成熟了,你在摩尔曼斯上空的那一剑决定了很多东西,接下来,应该是我的时代了。”
“你当年为什么会接受王圣宵的邀请?为了给你父亲报仇?但他那时已经陨落了,而且北海王氏在你父亲的事情中也有责任,如果...”
“那不是邀请。”
江上雨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突然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那种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有种命中注定一般的感觉的人...”
夜晚的冷风吹过了天台。
离倾城微微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开口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有很多话...”
江上雨似乎要将这道身影深深的雕刻在自己的眸子里:“但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离倾城沉默着,低下头慢慢的将自己披散的长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江上雨走到楼顶天台的边缘,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笑了起来:“知道吗,从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确认了一件事,你是公主也好,是棋子也好,是什么都好,我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老婆。”
“很多年了啊...”
烟雾从他嘴角飘扬着升上夜空,他喃喃自语道:“一直都没变过。”
“很多年?”
离倾城迟疑了下。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两人认识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昆仑城的处境,我知道古行云和离兮之间的矛盾,知道你夹在中间成为牺牲品的原因,我啊,嘿,我这一生最想做的其实不是什么争霸与江山,我的要求一直很简单,我想让我的家人过的好一点,让我父亲不在那么辛苦,我想让我喜欢的人过得幸福一些,不在那么茫然无助。我想让自己活的像个人,不在那么无能废物,哈,这就是我全部的梦想了。”
“人活一世,权倾天下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这样就很好了。”
他仰头望着幽州城冬日深邃的夜空,呢喃道:“可是有些人的.asxs.已经注定了的,我们在这个圈子里,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想要保护自己的爱人,想要让自己活的像个人,那就必须要争取一些东西,杀一些人...”
“前些年,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无能为力,不要说活的像个人,哈哈,就连活着其实都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最绝望的那段时间,我撑过来了。这几年,江家发展的其实不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很快就会上昆仑城把你带出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我没有的,我会想方设法给你。我设想过我们的婚姻,盛大的婚礼,举世瞩目,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半个月,最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做到这一切。”
“真是可惜,就差半个月的时间,一切也许都会不一样了。”
“或许吧。”
离倾城安静的看着江上雨,无动于衷。
“跟我走吧,倾城。”
江上雨回身看着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东皇宫能给你的,现在的江家也能给你。”
风声在夜晚的天台上呼啸出极为凌厉的声响。
缓缓地,离倾城摇了摇头:“抱歉。”
“你想说什么?”
柔和的隐约中,秦微白的声音冰冷而淡漠。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
江上雨笑的有些玩味:“难道说,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确定你是不是爱李天澜?又或者说,你不确定你爱的是李天澜,还是东城皇图?”
秦微白嘴角扯了扯,平静道:“胡扯。”
“也许吧。”
江上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咖啡,静静道:“我今天来带着满满的诚意,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善意,我们都有各自重视的事情,各自重视的人,你能放眼天下,送给李天澜一片锦绣江山,我没这么大的胸怀,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大家或许有恩怨,但在这一点上,将心比心 ,如果李天澜受到伤害,你会做什么,现在的我,就有可能做什么。今天的见面,算是谈判也好,算我求你也好,总之,不要把我逼成一个疯子,我讨厌不惜一切代价的做任何事情,包括当年站在王圣宵那边对付你。”
秦微白眼神一动,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当年那一战之前,北海王氏控制了离倾城?不对,离倾城那个时候已经自杀了,你父亲...嗯...那是谁?”
江上雨眼神深沉的犹如深渊,默然良久,他才低声叹息道:“是倾城的孩子,即便那孩子不是我的,可是...”
他狠狠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烦躁:“我和你一样, 总有些感情,是一样的,不是吗?”
秦微白眯起眼睛,把玩着手里的柠檬水,半晌,她才缓缓道:“不,我们不一样。”
“我爱他。”
想到李天澜,秦微白的眼眸温柔的有些醉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我也可以肯定,他也爱我,几年前在华亭,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在他的
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或许不强烈但足够明显的情绪。”
她轻轻笑着,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江上雨:“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我同样也相信,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我是他的女人了,今后甚至还会成为东皇的皇后,甚至是整个黑暗世界的皇后,我们彼此拥有着,无论是曾经,还是未来。”
“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
轻轻向后退了一步。
离倾城的表情清淡的犹如一幅美轮美奂的山水画。
满满的诚意与坦然的爱意扑面而来,沉重的甚至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她缓缓的摇着头:“或许妈妈说的是对的,我现在最想要的,最需要的,是自由。江少,我不可能跟你走,抱歉。”
“我可以给你自由!”
江上雨猛然向前一步:“没有人会在束缚你,我也不会,相反,你跟我离开,会比你在东皇宫要自由,自由很多,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你注定是我的女人,跟我走,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我听人说过,所谓的自由,不是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有些单薄的衣衫在夜风中飞舞着。
离倾城淡淡笑了起来,沉静恬淡,犹如一朵幽莲。
“我不想跟你走,是我的自由,你想要强行带走我,无论今后你会给我什么,其实我都是不自由的。”
江上雨怔在原地。
“谢谢你,江少。”
离倾城轻声道:“多谢你的厚爱,只是对我来说,我不认为接受一段感情是什么好事,至于婚姻,我现在有了自由,就不会在想婚姻了,此生也许都不会在想。”
“你的厚爱,我很感谢,但是...”
她笑了笑,用最直接的态度说出了最残酷的话:“我不爱你。”
“她不爱你。”
秦微白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江上雨:“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离倾城都不属于你,你更没有拥有过他,或许你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你想改变她的命运,可事实上,你可以做的没有做,相反,天澜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她自由了,你有追求她的权力,但没有打着爱她的借口去操控她人生的资格。你甚至没有坐在这里谈论这个话题的资格。”
“你觉得这个说辞能说服我?”
江上雨的表情一点点的收敛,最终变得面无表情,他的声音有些阴冷。
“我并不偏执,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坚持,生而为人,我也一直想要活的像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坚持,无法放弃的东西。”
“我不想说服谁,这只是一个事实。”
秦微白声音清淡。
“事实?如果事实是李天澜当初先见到的是东城如是,并且履行了婚约回到了东城家族,然后在遇到你,却对你不假辞色的话,你会甘愿放弃?”
江上雨冷笑着反问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给天澜的是帮助,天都决战,雪国乱局,以及现在的轮回宫并入东皇宫,都只是帮助,我从来没有试图去控制天澜的人生和道路,如果你说的假设真的发生了,那么我也不会放弃,我会去追求他,甚至去勾引他,只要留在他身边,怎么都好,但绝对不会去控制他。而且你的假设只是假设,事实上,他离开李氏后,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我。”
“我们或许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可以改变一切的优势。我没有改变什么,依旧成了天澜的女人,而你竟然也没有改变什么,你完全有可能让离倾城爱上你,对你不离不弃,在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情况下,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这只能说是你的愚蠢,在天澜出手之后你在想补救,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今天来,不是谈这些的。”
江上雨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低沉的开口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只能说前些年我的处境并不是很好,你可以呼风唤雨,但对于我来说,一直到两年多前,单纯的活着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不确定可以给倾城一个什么样的未来,自然不会去招惹他。不过,这不重要了,我今天来,只有一个要求。”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秦微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江上雨。
“因为你。”
江上雨淡淡道:“说另一个你或许不合适,但你我都清楚,你已经在摩尔曼斯陨落了,李天澜最在乎的你,已经在摩尔曼斯陨落了,我和我,你和你,本质上是一样的,但这是我们的感觉,最起码,在李天澜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冒牌货,你答应我,那么今天出现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江上雨,你可以呆在李天澜身边,厮守终生。你拒绝我,那么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是我。两个我同时出现在幽州和天南,李天澜会怎么想?我能帮你保守秘密,自然也能拆穿你的伪装,冒牌的,无论再怎么像,也不会完全是真的。”
秦微白缓缓站了起来。
江上雨看着他,眯起眼睛:“选择权在我,也在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你来说,倾城并不是不能放弃的,而且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放弃,我是最适合她的男人,她也注定是我的女人,跟我在一起,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刷!”
秦微白抬起了手掌 ,半杯柠檬水直接泼在了江上雨的脸上。
江上雨缓缓擦拭着脸庞,表情阴冷的笑了起来。
“你才是冒牌货。”
秦微白淡淡道。
转身的时候,纤细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影子缓缓移动着,最终消失在天台上,融入了灯光里。
冰冷的寒意随着气流席卷了全世界。
江上雨站在那,看着离倾城的身影彻底消失,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很显然,你的求爱失败了。”
淡漠的声音中,李天澜的真身出现在他面前。
江上雨睁开了眼睛,笑了笑:“暂时的而已。”
“还不死心?”
李天澜挑了挑眉。
“她注定是我的女人,随着时间推移,她会发现,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她的。”
江上雨深呼吸了一口,看着李天澜,眼神复杂。
江家图谋北疆,破坏了李天澜的计划。
但李天澜带走了离倾城,也破坏了他的人生。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李天澜认真的开口道:“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那么我欠你一个人情,合适的时候,江家把北疆还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的人生会有很多种选择,不同的选择,代表着不同的方向,我们最大的自由,就是有做出选择的权力。”
江上雨认真的看着李天澜,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柠檬水从脸上滑落下来,滴落在衣服上。
江上雨低头随意的擦了擦,平静道:“倾城体内有昆仑城的生命毒素, 还有很强的精神暗示,第一点,虞东来可以解决,第二点,你可以解决。解决问题,帮我得到倾城,这是我的全部要求。”
“你帮我,我可以让你得到一切,你拒绝我,我可以让你失去一切。”
他抬起头,看着秦微白:“你怎么选?”
秦微白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她才深呼吸一口,平静道:“我累了,再见。”
这是她的答案。
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
她对着江上雨点点头,转身直接离开。
江上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他静静的看着秦微白的背影,眼神紧紧的眯了起来,看上去无比危险。
寒风凛冽,江上雨的风衣向后飘扬,他的手掌慢慢的伸到了李天澜面前,稳定平和,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李天澜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只手掌。
月光洒落下来,清冷的光线中,这一幕似乎被彻底定格。
江上雨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响了起来:“我们可以选择很多事情,很多方向,很多立场,那代表着不同的境遇和命运。”
“现在,李天澜陛下...”
江上雨的手掌稳定的停在李天澜面前,似乎停顿了很多年。
他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迫力低沉的响了起来:“告诉我你的选择, 你选择成为我的朋友?”
“还是敌人?”